獨特
"俺知道雙現在不缺這幾個錢,但是,這也太多了……俺覺得一百塊也還是多……"
陳雙無奈隻好收回了四百塊錢轉身要走,孫二傑似乎有難言之隱說是送送陳雙:
"雙,你跟繼宗說一下,地裏要是有啥臨時工,或者是啥活,給俺留個名兒……俺打算結婚之後,就……就不出去打工去了。"
說著,孫小傑撓撓頭臉色充滿大男人少有的羞澀。
"嗷……小翠姐兒……"陳雙一看這模樣趕緊湊近了小聲說道:"有啦?"
"還不確定呢,就是……俺也不懂,小崔自個說的有可能!"
陳雙微微一笑,看來這個社會的男人對女人的了解確實很少,想必小翠姐這個月沒來大姨媽,到醫院也不好檢查,所以隻是初步估計。
"行啊,哎小傑哥,不對勁啊,你可是繼宗的姐夫,你跟他打個招呼不比跟我說有用啊!那我要是一不小心給忘了咋整?"
陳雙故意調戲道,誰讓這孫家三兄弟性子都不一樣呢?不過,能娶到貌美如花的小翠姐這是傻人有傻福,恐怕說的也就隻有小傑哥了。
"這不……這不是還沒結婚嘛,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那行我回頭跟繼宗說!"陳雙說著讓孫小傑不用送了,回到家,陳雙跟五姨說了一聲,打算下午去鳳城看看去。
"那行,俺正好也閑得慌,俺跟你一起去看看二姐和姐夫!"
說著,陳秀芬就進屋拿了個包袱,還拎了個水桶,陳雙看著模樣好像是早就收拾好的。
那思思怎麽辦?總得有人照顧吧,要說以前思思喜歡粘著繼宗,有時候雙休日不上課就背著書包去付大叔家裏一玩就是兩天,可繼宗現在負責的項目可不是經常在家的。
"呃,雙兒,你上回說給俺弄個攤位的事兒,俺想好了,俺想幹!至於思思,他……他有人照顧!"
陳雙略顯遲疑:"誰照顧?"陳雙有些不放心,這孩子和五姨一樣命苦,現在好不容易過上了無憂無慮的日子,即便是陳雙那也不舍得叫他再受一點委屈。
陳秀芬顯然有些難以啟齒,可進行了一番心理鬥爭之後,她還是說了:
"你平安叔給照顧!"
"……"陳雙有些吃驚,這段時間她不在,沒想到他還是捕獲了五姨的心,五姨最終還是妥協了,或許,五姨心裏還是珍惜曾經年少時的那份感情。
"住在學校?"陳雙當然不會過問五姨和平安叔的私人感情問題。
"嗯,有時候回來一趟,正好平安他有學曆,還能幫思思課下輔導啥的!"
"那思思願意嗎?"陳雙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思思不願意,在那裏住著不是太可憐了嗎?
"一開始,思思確實是不願意的,隻是有啥課本上不會的常去他宿舍問問,思思這學期的成績上去了,兩門課都是一百分,繼宗還給他買了一套什麽變形金剛的當獎勵,思思他自己也高興,慢慢的,也就喜歡學習了,就也不鬧啥情緒了!
現在除了禮拜六下午不上課才回來,有時候也嫌悶得慌,還是想在學校玩。"
"哦,那就好!"陳雙這下也算放心了,畢竟平安叔對思思一直都是不錯的。
下午兩點多,二人就鎖了門去了縣上車站,陳雙買好票從人群中擠出來,五姨正在倒騰她拎的水桶。
"呀,小雙,俺捂的豆瓣醬忘了拿!"
陳雙這時候才發現,五姨的這塑料桶裏放著的不是醃肉就是臘腸,看來都是帶給爸媽吃的。
看五姨急的有些摸不著方寸,那眼神,就恨不得現在回去拿,那是她捂了一個夏天的豆瓣醬,還有一部分做成了臭豆瓣兒,拌著香油,小蔥白調一下味道不比臭豆腐差。
她記得小時候姐妹幾個調一盆都不夠她們夾饃饃吃的,把盆子上的湯汁都擦一遍,擦的那盆子鋥亮,跟剛洗過似的。
"啊?那這一會兒就得上車了,要不你告訴我放在哪裏,我下次來給捎上!"
陳雙這麽說著,五姨才勉強答應這回就不回去拿了。
上了車,抵達鳳城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陳雙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水榭湖小區。
一進小區,五姨眼睛都直了:"雙兒,這房子都是樓房,得不少錢吧!"
"十多萬吧!五姨這邊!"陳雙在前頭引路,陳秀芬吸了一口涼氣,十多萬啊,看來陳雙掙的錢真不少哇,光著買下來的一棟房子都夠鄉下祖孫三代吃喝不愁一輩子了。
一進家門,就聽見客廳裏麻將的聲音,陳秀蘭打開門隨後說了句:"雙回來了呀!"
"嗯!"隨後就沒見母親的身影,換了鞋子進屋一看,父母和隔壁的倆老伯正搓麻將呢。
陳秀芬有些尷尬的喊了一聲二姐。
"秀芬,你來了呀,吃了沒?八萬……"陳秀蘭頭都沒回的應了一聲,打出去一張八萬:
"這咋又來了?還認門不是?"
陳秀蘭打出去兩個八萬了,心裏有些氣不過,咋就不往正路上牌呢?
陳雙的心一下子有點拔涼,以前的家不是這樣的。
"五姨,先把東西放下,我給你倒杯茶!"陳雙有些有氣無力,看來,她不回來,老兩口過的一樣瀟灑。
倒了一杯茶遞給陳秀芬,見她看了一眼二姐和二姐夫,心裏頭有些不是滋味,這搬到城裏了,就覺得人情味遠了。
"五姨,來看看!"陳雙把五姨引進了一間從沒住過人卻生活設施齊全的房間。
陳秀芬本就有些拘束,一進門還得換鞋,再加上二姐對她的那味道叫她有些坐立不安。
"姨,你晚上就住這間房!"說著陳雙從衣櫃裏掏出棉被和鋪墊,幫五姨整理好一切,又拿過她的包袱準備幫她把衣服都歸位一下。
"不了,俺自己來!"五姨拽過包袱,自己打開,從裏麵找出了幾件衣裳問道:
"擱哪兒?"
陳雙打開櫃子的門說道:"放這裏!五姨你先弄著,不知道的你叫我,我去廚房!"
到了廚房陳雙簡直不敢相信,鍋底都生鏽了,這得多久沒做飯?
"爸媽,晚上吃啥?"陳雙壓抑著內心的不滿問道。
"隨便吃!"
"……"陳雙有些無語了,她想說句話,可又怕五姨聽了心裏頭不好受,幹脆走上前去對宋有糧說:
"爸,我五姨來了,你們還打?"
"你媽上個月暈倒了,上醫院檢查了,醫生說老病根犯了,幸好摔得不嚴重不然……"
陳雙的心一下子石沉大海,她腦海中突然出現從杏花村搬來之前的那段歲月。
母親忙著給她做鴛鴦繡紅鞋,五姨的躲閃,和母親催促陳雙成家的一言一行讓此刻的她如醍醐灌頂。
"那現在呢?"陳雙的聲音急促卻無力。
"一星期檢查一次,再吃降壓藥,怕血壓高了犯病不好治!"說完,宋有糧歎了一口氣:
"你別怪你媽,她現在迷著打麻將,俺又不大懂你媽的病,隻能陪著你媽,開心點兒總比整天憂心要好點兒!"
宋有糧說完,撇過臉去看向落地窗外那片已經被二老收拾出來種菜的花園,眼神充滿渙散,好像詮釋著這一生他宋有糧想必是走到了盡頭。
對於陳雙來說,有那麽一瞬間陳雙曾想過,放棄京北的發展,抽回資金,在家裏陪著父母。
可是,這樣做愧對劉姐一直以來的幫助。
難道古代人所為的忠孝難兩全就是這樣的感覺?當然,忠算不上,可以說是忠義難兩全吧。
離開家的時候,陳雙特地拐了個彎重新買了一部手機,還是那家店,那位老板,一見到陳雙硬是要白送給陳雙。
陳雙不缺這點錢是一回事,但是這老板也算是改過自新,直接就說上次的事情真是對不起您在先,即便陳雙執意付款,他還是免費給陳雙衝了兩百塊錢的話費。
陳雙當時就打給了宋德凱,對方接電話的時候聲音平靜和他往常一樣,一聽見是陳雙的聲音,他啞然了。
相比之下,陳雙顯得特別冷靜,淡淡的說道:"你抽空回家陪陪父母吧,別讓父母寒心!新的家庭住址短信發你手機上了!"
陳雙確認過母親每一次檢查的報告,目前來看還算穩定,隻是不能情緒太激動,有時候腦補受損血管壁處若是出現短暫性的堵塞,病患者會有頭暈耳鳴的現象,這都是次要的。
主要的是病患者切記頭暈的時候蹲下來,以免摔倒,摔的輕還好,摔得重直接大麵積腦溢血導致壓迫神經癱瘓,即便這樣,也難撐兩年的命。
後話是陳雙自己得出的結論,陳雙不認為自己想多了,這是最嚴重的後果。
這一次返回京北,陳雙的心沉甸甸的,抵達京北的時候,劉雪梅取笑她說是不是沒看住自己男人跟人跑了?要不咋這麽無精打采的?
"小雙,不是我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學著化妝了,整天素麵朝天的,叫人看著就沒精神!"
劉雪梅一邊畫眉一邊說道。
"我說劉姐,我這是來回奔波累的,再說,你前段時間不也是素麵朝天的,咋今兒見鬼了?"
"算了,不和你鬥嘴,去看看賀明那個混蛋!"
原來是探監去啊:"那劉姐您得多細心一點!"
"對了小雙,你看我最近忙的都半個月沒貼麵膜了,我這眼角好像多了一條魚尾紋!你給我看看!"
劉雪梅探著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陳雙,讓她幫忙看看。
"哪有啊,我怎麽看不見!"陳雙笑著說道,細紋肯定多少都會有一點的,但是那不叫魚尾紋啊,這也太小心了吧。
"這兒呢,你沒看見!"劉雪梅指著自己的左眼角。
"咦,還真有一條!"陳雙說道,當即劉雪梅就歎了一口氣:"哎……真是歲月不饒人!"
"劉姐,不是我說,你可別說什麽歲月不饒人的話,你都三十五六歲了,歲月已經把你忘了十幾年了,你還想咋著?"
"哎……說的也是,三十五六歲有像我看上去這麽年輕的還真不多!"
劉雪梅對著鏡子噘嘴,時不時砸吧砸吧嘴唇讓口紅看上去更勻稱一些。
陳雙心裏一直都想說要撤股的事情,可是眼瞅著劉雪梅化好妝穿上她的貂皮大衣就離開了。
算了,陳雙還是開不了口,離開工地的路上陳雙給楚防震打了電話,想問問京北這邊有沒有好的腦科醫院。
可是電話響了好幾聲楚防震也沒接,陳雙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最近回家的這兩天他也沒有給自己打電話,現在打回去,他也不接,到底怎麽回事?
陳雙又撥了兩次,還是不接,想著防震以前不是這樣的呀,可是,為什麽不接呢?
該不會是她父母還是因為看不起自己的出身讓楚防震不和自己聯係吧,也不會啊,但是防震有電話啊,回去之前不是還通過電話嗎?
回到好幾天沒見的四合院,陳雙勾上自行車紮腿兒打開了房門,剛推開門,狗蛋他娘就過來了:
"丫頭,昨個有人來找你,等了得有好一會兒呢!"
昨天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楚母,一進門就叫人找陳雙。
四合院裏住了好幾戶人家都出來看熱鬧,說是這兩天沒見那丫頭回來。
可背後的議論是難免的,說是陳雙這個外鄉人該不會是幹了什麽虧心事叫人家找上門了吧。
議論到最後,言論離譜的說陳雙拐富貴人家的公子的說辭都冒出來了,再加上楚母當時沒找到陳雙,就說話了,說陳雙是個狐狸精,為了錢勾搭他們楚家。
一聽說楚家,院子裏院子外的人都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就算是七老八十的老頭老太太,沒吃過油條的,也都聽說過楚家,三代都是望族。
這麽一來,陳雙就成了一心想要攀龍附鳳的騷貨。
當時楚母的心裏恨不得把陳雙拉出來羞辱她到不敢抬頭位置,最好是想不開去自殺。
要不是因為她,防震能拒絕讀研?會在碼頭吃苦受累?
這一轉眼都過去四天了,防震腿腳不利索,還幹活,老爺又不讓管,偷偷塞錢給防震讓他上下打點一下,他都不要。
反正從始至終要不是因為這個賤丫頭,他的寶貝兒子從小就聽話懂事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武逆父母的,此刻想必沒這個賤丫頭她的兒子防震早就出國了。
現在倒好把老爺子氣的已經放棄他了。
都說母憑子貴,現在兩個兒子都是一個樣,讓她怎麽對得起楚家的列祖列宗?就連老爺子都開始埋怨她禮數沒有教好。
"說啥了?"陳雙問道。
"當時就看見那什麽楚太太的,發了挺大的火氣!"狗蛋娘看了看四周小聲的說道:"罵的也怪難聽的!說……嗬嗬!"
狗蛋娘明顯說不出口,當時不就是說她勾搭他兒子,想要錢他們楚家有的是,隻要別壞了兒子的前程,她多少錢都給陳雙。
"謝謝嬸兒!"陳雙說了一聲這才進屋,可狗蛋娘沒有離開,笑著問陳雙上次吃的糯米藕是怎麽做的。
陳雙微微一笑告訴她了,很簡單,簡單到狗蛋娘都有些不敢相信:"就這麽簡單?"
"是啊,就這麽簡單!要是我哪天得空,我給你搭把手做!"陳雙笑的很灑脫,但是心裏卻沉甸甸的。
"誒,好嘞!那俺先去忙去!"
楚防震到底怎麽了?他不是回去繼承祖業了嗎?陳雙蹙眉,什麽叫耽誤前程?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雙關上門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拿出手機給楚防傑撥了個電話:
"防傑,我是陳雙,防震他……他在哪裏?怎麽電話也沒人接?"
"呃,他在北海碼頭!"楚防傑的聲音平靜,毫無任何波瀾。
"在碼頭?"陳雙蹙眉,他不是去替家裏照顧生意去了嗎?:"怎麽會在碼頭?"
"北海航運是楚家的其中一部分產業!"
"哦!"陳雙遲疑的哦了一聲,她一開始隻是覺得楚家背後勢力很大,認識達官顯貴,家族任脈財力旺盛,可陳雙還是低估了楚家,竟然連京北海口航運都有楚家的產業。
掛了電話,陳雙閑來無事騎著自行車去了碼頭就當散心了。
寬闊的北海天海一線,海浪呼嘯,碼頭上揚帆起航的貨輪,以及停靠在碼頭等待載貨的場景,叫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陳雙算是第一次見到大海吧,那種浩瀚與淩然之氣讓陳雙頓時覺得生命是多麽的渺小。
順著碼頭忙碌和吵雜的聲音陳雙往前走去,眼睛掃過貨輪上的字號,遠遠地就看見楚家的字號。
這一看陳雙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這邊港口楚家的旗號可以說是占據了大半,陳雙視野內初步估算,至少得有三個碼頭是楚家的。
"快點兒快點兒!磨磨蹭蹭,不能幹給老子滾蛋!"
"開一下箱子我檢查一下!"
"媽拉個巴子的自己開去!"
一陣陣起航鳴笛的船運之聲夾雜著各種工人的吆喝聲,時不時還傳來貨物摔下的聲音,陳雙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似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陳雙走進了楚家碼頭,略感興趣的東張西望,不知道楚防震在忙什麽,到時候要是碰巧看著他,嚇他一下。
與此同時,擋住陳爽視線的貨櫃車廂側麵,一位四十歲左右穿著亞麻色鬥篷風衣的華貴女人站在那兒,帶著一頂法式荷葉邊闊簷帽兒,叫人一眼不大能看清她的整體麵容。
女人的對麵站著一位穿著楚家貨運工作服的男子,二十歲出頭。
"這回你就不能聽話嗎?回去讀書,這活哪裏是你幹的了的?"女人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扶著帽簷四下看看:
"行不行?算媽求你了這回,你爸要知道我偷偷來看你回去指不定要氣出毛病來!"
楚防震低著頭舒爾抬眸看了看遠處的海浪,目光有些迷茫。
"你倒是說話呀!"楚媽推了兒子一把。
"說什麽?"楚防震收回目光說道,可那迷茫的目光舒爾固定在了某一個方向,突然變得明亮起來,我去,這丫頭跑這裏來幹什麽?
楚媽突然發現自己兒子的異常,上前兩步伸著腦袋往那個方向一看,不正是陳雙那賤丫頭嗎?竟然追到了碼頭。
想到這裏,楚媽的心髒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勒住了一樣,防震現在那麽叛逆都是她給帶壞的,也隻有窮山溝裏的野丫頭沒上過學,才會如此沒見過世麵。
是她斷送了兒子的前程,想想這丫頭還預謀想要嫁進楚家,想到這裏,楚媽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先一步走上前。
陳雙沒有找到楚防震,剛才找了個人打聽了一下,詢問有沒有楚防震這個人,誰知道都說不知道。
就那光頭好像知道,可他卻說,楚防震是老板的兒子,怎麽可能會來這種地方,每次收貨款都是老板的助理負責的,更別提他兒子了。
陳雙帶著疑惑準備返回,畢竟現在的天氣已經下降的早上隻有五六度的樣子,海風就像是帶著刀子一樣,凍得陳雙抱緊了肩膀加快腳步離開。
陳雙剛準備掏出手機問問楚防傑是不是搞錯了,手機還在手裏握著,就聽見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你給我站住!"
陳雙舒爾回頭當即目光一怔,臥槽,不會這麽巧吧?楚防震他娘?
眼瞅著楚母踩著高跟鞋拎著手提包氣勢洶洶的超她走來,距離還有一兩步的時候,她就已經揚起手裏的手提包朝著陳雙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陳雙反應敏捷後退了一步,躲了過去,這女人有毛病吧,一句話都不說上來就打。
"阿姨,您也太過分了吧,我哪兒得罪你了,一句話都不說見麵就打!"
陳雙眉心緊蹙,要不是看她是楚防震的娘,再加上上次陳雙把她給氣進了醫院有些內疚,剛才那一下,陳雙何止是躲避?
楚母見沒打住陳雙,氣的臉色潮紅指著陳雙狠狠地說道:
"你哪兒得罪我?你還有臉問我?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們家防震,他的前途全都毀了,還有,就你這山旮旯裏的賤命丫頭這一輩子都甭想進我們楚家的門!"
陳雙一愣,山裏出來的就是賤命?有錢人的命就是貴命?
陳雙舒爾目光略微上移,看見遠處貨櫃車方向走來一位一瘸一拐的年輕人。
那一刻,陳雙幾乎一眼沒認出來是楚防震,因為他穿著胸前印著楚字的工作服,一看就是貨運工人。
他怎麽穿工人的衣服?他幹苦力來了嗎?
陳雙頓時啞口無言,這是怎麽回事?他不是說他來幫家裏做生意了嗎?而且還說很閑,很輕鬆……
姑娘站在原地一動沒動,海風如刀,將姑娘身上那件寬鬆的大衣吹起,幾根淩亂的發絲沾在嘴角的血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