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跪下謝罪
就在群情洶湧時，八王爺大聲道：“司馬尊者德高望重，你怎麽能說他是騙子？有什麽憑據？”
八王爺表麵訓斥，實際是暗暗幫楚風一把，給楚風更多的發言機會，雖然他也不認為楚風能證明什麽。
“我當然有憑據。”楚風背負雙手，淡淡道。
“他還有憑據？”
“腦子進水了吧？”
“死鴨子嘴硬。”
人群一陣嘲弄，司馬玄微讓黑柞樹新生的手段，神乎其神，就算神靈下凡，恐怕也不過如此，眾人親眼所見，怎麽會相信這神一般的人物是騙子呢。
聽了楚風的話，司馬玄微更是好笑，阻住了激動的要把楚風大卸八塊的教眾，神色平和道：“無妨，你如果真有所謂的憑據，也可以說出來，放在陽光下，讓大眾評一評。”
“本教傳道百年，像你這樣褻瀆神靈之輩，不知有多少。”
“但最終，瀆神者們都消逝在曆史的塵埃中，我真神教如江河萬古流，榮耀世間！”
司馬玄微說到最後，提高聲量，雙臂舉起，一臉虔誠，而圍繞他的眾教徒也一臉狂熱，歡呼如雷，甚至有人流下了熱淚。
即使那些非信徒的百姓，看司馬玄微的目光也透出深深的崇敬，如看高峰金頂。
就連八王爺和端木邈身後的上百丹師和王府諸人，都不由讚許點頭。
像司馬玄微這樣名滿全國的人物，遇到小輩挑釁，還給對方說話的機會，讓大眾評理，這樣的氣度，才稱得上是大教尊者啊，大家心中對他的敬重又多了幾分。
眾人看楚風的目光，更是不屑了，司馬尊者先是施展神妙術法，讓黑柞樹新生，又包容這狂妄小子，無論是術法實力，還是個人修養，都是大師級別的。
在司馬尊者的襯托下，楚風就如一個跳梁小醜，讓人既可氣又可笑。
麵對眾人或是輕蔑、或是冷笑、或是憤怒的神色，楚風麵無表情，淡淡道：“既然你要求，我就滿足你，你那虛空結陣的術法，根本不需要魔晶，不是騙子是什麽？”
什麽？
司馬玄微心頭一跳，他本來完全沒有將楚風放在眼裏，萬萬想不到，楚風直指關鍵，一語就觸到了他的痛處。
正如楚風所說，他的萬木回春陣法，根本不需要魔晶。
懂術法的本來就稀少，術法中的陣法一道，更是晦澀，自然由他怎麽說，別人也無從質疑。
難道……此子真的懂陣法？
不可能，沒有幾十年苦功，陣法不會有成就，更不用說這萬木回春陣是本教秘傳，此子更不可能懂的。
多半是巧合，他無意碰對了。
想到這裏，司馬玄微心中大定。
楚風話說出，人群並沒有多大反應，除了真神教少數知道底細的人，絕大多數人連聽都聽不懂，怎麽會相信楚風的話。
倒是八王爺臉色一變，他本就疑心司馬玄微騙了他的魔晶，楚風的話更加深了他的懷疑，但也不便公然質疑司馬玄微。
“一派胡言！”司馬玄微扇子一搖，眉毛豎起，嚴肅道：“沒有魔晶中的乾金之氣，如何催發乙木靈氣，你又懂什麽？”
司馬玄微明知道楚風說的是實話，但他才是陣法權威，而楚風隻是一個狂妄無知的少年，楚風說實話又如何，身份資格擺在那裏，實話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小子，你既然敢指摘尊者的陣法，想必是術士了，你是什麽境界？是入道還是輪脈？又師承何處？”圖阿眼珠一轉，大聲質問道，他也清楚內情，當即轉移話題到資格上。
如此一來，無論楚風說的什麽，別人都不會信他。
術法道也有境界劃分，像被楚風所殺的弄焰道人，便是入道巔峰境界，司馬玄微則是輪脈境界，比弄焰道人還要高了一層。
術法一道，冷僻艱深，隔行如隔山，八王爺和端木邈見多識廣，也隻是略懂術法道的境界劃分。
“我不是術士，但我知道你是騙子。”楚風很幹脆利落道。
“哈哈哈哈哈哈……”
楚風此言一出，全場都笑出聲來。
“我還以為是你是哪個隱世的術法高人呢，原來是不懂裝懂的貨色，你連入道境界都不是，連天地元氣都感受不到吧？連陣法一道最基本的要求都達不到，你有什麽資格說話？”圖阿放聲大笑。
司馬玄微也微笑得意，他更加確信楚風是碰巧的，這樣一個狂妄無知的小孩，怎麽可能窺破他的陣法奧秘。
八王爺和端木邈搖頭不已，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此子敢大放厥詞，也許真的懂點陣法吧，結果沒有想到楚風完全是在裝。
“世上竟有如此狂妄之人！”端木邈搖頭歎息，到現在還難以置信，此子一裝再裝，語氣之狂妄，神態之自信，差點讓端木邈都信了，以為他有一絲真本事，終於還是裝比失敗了。
“小子，你自己承認沒有境界，不懂陣法，還敢誣蔑前輩，你還有什麽話說？”司馬玄微冷眼看著楚風，已沒有耐心了。
貓玩弄夠了老鼠，就該殺掉了。
“誰說我不懂陣法，論陣法一道，你連我後輩的後輩都算不上，有什麽資格稱前輩。”楚風負手淡然道。
“胡言亂語！你連入道境界都不是，更不用說輪脈了，沒有境界，你如何催動天地元氣，你連一個基本的火焰陣都布置不出，有什麽資格談陣法？”圖阿怒斥道。
司馬玄微眼含凶光，也有些壓不住怒火了。
“什麽入道、輪脈，都很低級，我沒有過這麽低的境界，你以為沒有這些低微的境界，就不能布陣了，豈不讓人笑掉大牙。”楚風淡淡道。
人群嘩然，看楚風的目光就像看瘋子一樣。
不少略懂術法的人，更是好笑，陣法最重要的就是引動天地元氣，正如司馬尊者布陣引動乙木元氣，而要引動元氣，至少也要入道境界。
楚風連這個也不懂，還大放厥詞，在眾人眼中完全是死鴨子嘴硬，一時說錯了話，就幹脆嘴硬到底，輸人不輸陣。
“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人群中有人尖聲諷刺道。
不少人應聲大笑，這話說得太形象了。
“小子，還嘴硬有什麽用，你誣蔑本教，豈能饒你，我師父一向慈悲，你要是誠心謝罪，或許能獲得寬恕！”圖阿指著楚風傲然道。
“狂徒，還不向尊者謝罪！”
“你錯了，就要認錯！”
“尊者寬宏大量，現在認罪還來得及，否則有你苦頭吃！”
“還不認罪？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麽？”
人群紛紛指責楚風，十萬圍觀百姓，絕大多數都站在楚風的對立麵，或是嘲笑，或是怒斥，或是勸說。
“小子，這麽多人都知道你是錯的，你還不認罪麽？”司馬玄微傲然道。
“那又如何？就算全世界沒有一個人認同我，我也會堅持對的東西。”楚風道。
司馬玄微聽了，隻覺一股怒氣直衝天靈蓋，他一生以來，從未見過如此死鴨子嘴硬的人，脫口而出：“跪下謝罪！”
“跪下謝罪！”身後眾真神教徒也一齊發聲。
“跪下！”眾百姓也跟著呐喊。
“跪下！”
“跪下！”
吼叫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化為十萬群眾的齊聲怒吼，如滾滾雷聲炸開。
他們有的是真神教的信徒，有的不是信徒，也出於從眾心理，加入了怒斥楚風的行列。
“跪下！”
“跪下！”
“跪下！”
十萬人怒吼，威勢驚人，如排山倒海一般，震得天地間嗡嗡作響，仿佛雷暴來襲。
眾怒之下，楚風渺小的可憐，仿佛螳臂當車，隻等被直接碾壓，化為齏粉。
八王爺和端木邈臉色微變，這雷暴般的眾怒，也讓他們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在他們眼中，楚風就如同跳梁小醜般，放了幾句狠話嘩眾取寵後，也終於到了謝幕的時候。
麵對勢如山崩的眾怒，楚風麵不改色，睥睨司馬玄微道：“你裝神弄鬼，本來和我沒關係，但你敢打我姐姐的主意，就是找死，就先讓你看看我的能耐。”話音不大，卻如穿雲利箭，直透十萬眾每一個人的耳朵。
說完，楚風一跺腳，喝道：
“開！”
一股無形的波紋自楚風腳下向四周擴散。
刹那間，如青帝下達敕令。
溪邊方圓百畝地的上萬棵黑柞樹，同時綻開，如孔雀開屏般，長滿了嫩葉。
原本光禿禿的林子，瞬間變得密密層層，遮天蔽日。
相比之下，司馬玄微讓一株柞樹新生的手段，幼稚如嬰兒一般。
這……這？
所有人如同被閃電擊中，呆立當場。
司馬玄微嘴角抽搐，身子哆嗦，指著楚風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