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真情難拒（下）
猶豫了片刻，李雲飛緩緩地向夢雲走了過去。像往常一樣，輕輕地坐在了她的身邊。
“雲大哥，”夢雲忽然將目光轉向了李雲飛，用手指了指空中的那輪圓月道：“今晚的月亮好圓好亮啊。”
“是啊，今晚的月亮的確很圓很亮。”李雲飛緩緩地點了點頭，凝視著圓月，強忍著笑道：“隻可惜明天我就要走了。”
夢雲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眼神複雜地看著李雲飛道：“雲大哥，你明天真的要走？”
“是啊，我都已經在這裏待了半個月了，也該走了。”李雲飛歎了口氣道。
怔怔地望著李雲飛，夢雲的眼圈兒有些泛紅，卻強忍著笑道：“這樣說，今晚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看月亮聊天了。”
“不，不是最後一次。”李雲飛搖了搖頭，安慰著笑道：“以後我有時間一定會來看你的。”
夢雲忽然垂下頭去，將臉埋在了膝蓋之間。
那一刻，不知為何，李雲飛忽然覺得心好痛。自己和夢雲相處了半個月的時間，他發現她是一個很拘謹的人，不善於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每次聊天，幾乎都是他在說，她一直在聽。而且她聽得極其認真，無論李雲飛說過什麽話，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沉默了許久，夢雲忽然緩緩地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李雲飛，強忍著笑道：“雲大哥，我可以靠著你的肩膀躺一會兒嗎？”
李雲飛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夢雲感激地看了一眼李雲飛，緩緩地將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聲道：“雲大哥，你知道嗎？你的肩膀很有安全感，今後如果哪個女孩子嫁給你的話，一定會很幸福的。”
李雲飛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隻是低著頭，眼神顯得有些複雜。
夢雲靜靜地依偎在李雲飛的肩膀上，繼續道：“雲大哥，如果你沒有認識若寒姑娘的話，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李雲飛不知該如何回答，支支吾吾道：“我…”
“我知道雲大哥肯定不會喜歡我的，我長得實在太平凡了。”夢雲強忍著淚水道。
“不，”李雲飛搖了搖頭，沉聲道：“夢雲，你長得其實很漂亮。”
夢雲輕咬了一下嘴唇，強忍著笑道：“就算長得再漂亮，也不會有人喜歡我的。”
“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李雲飛說著，竟然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撫摸一下夢雲的臉頰，但又忍住了。
夢雲微微一笑，沉聲道：“可我喜歡的人永遠隻有雲大哥一個。”
聽了這樣的話，李雲飛頓時感到心如針刺一般。終於忍不住伸出手臂，將夢雲攬在了懷中。
那一刻，夢雲的眼睛裏忽然閃爍出一種異樣的光芒。怔怔地望著李雲飛，片刻後，緩緩地將臉貼在了他的胸口處，顫聲道：“雲大哥，我知道我說什麽也留不住你。我曾經想過要和你一起走，哪怕你隻是當做把我普通朋友，我也心甘情願地跟著你走到天涯海角，可是我又舍不得我爹和我娘。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我知道他們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他們。”
李雲飛點了點頭，忍不住歎了口氣，沉聲道：“人生總是這樣，很多時候我們都要麵臨一種抉擇。”
“是啊，那種感覺真的好痛苦。”夢雲無聲地哭泣道。
“對不起，都是我把痛苦帶給你的。”李雲飛滿臉愧疚道。
“不，你不要說跟我說對不起。”夢雲搖了搖頭，顫聲道：“其實認識你雖然很痛苦，但是也很幸福，因為你已經耐心地陪伴了我十幾個夜晚。以後就算我老了，我也不會忘記，曾經有一位雲大哥陪我坐在這片草地上，一起看著月亮，一起聊到天亮。”說到這裏的時候，夢雲忽然哽咽了。
“夢雲。”李雲飛的身子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雙手將夢雲抱的更緊了。
夢雲一動不動地地依偎在李雲飛的胸口上麵，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
夜風習習，吹散了夢雲的秀發。
李雲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撫平夢雲的秀發，顫聲道：“夢雲，如果我找不到若寒的話，有一天或許我會回來找你，到時候你願意接受我嗎？”
夢雲拚命地點了點頭，顫聲道：“我願意。哪怕等一輩子我都願意。”
“謝謝。”李雲飛皺了皺眉頭，停頓了片刻，繼續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
“真正能讓我幸福的人就是雲大哥。除了你，別人都不可能會讓我感到幸福的。”夢雲沉聲道。
“傻瓜，你又沒有跟別人交往，你怎麽可能會知道別人不能給你幸福呢？”李雲飛說話的時候，雙手繼續撫弄著夢雲的秀發。
“我知道，因為我了解我的心。它的裏麵隻有雲大哥，現在是，將來也是。”夢雲顫聲道。
李雲飛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沉聲道：“如果我們沒有認識的話，或許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吧。”
夢雲輕咬了一下嘴唇，道：“如果沒有認識雲大哥，我或許不會有現在的這種痛苦，或許我會生活的很開心。但是，我還是希望認識雲大哥，因為我不想遺憾終生。”
李雲飛長長地歎了口氣，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夢雲忽然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李雲飛道：“雲大哥，你明天就要走了，你……你能親我一下嗎？”
望著夢雲那雙充滿了期待和渴望的眼神，李雲飛實在不忍心拒絕。低下頭去，輕輕地在夢雲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而就在他準備抬起頭的時候，夢雲的雙手忽然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嘴巴緊緊地貼上了李雲飛的嘴巴。那一刻，李雲飛不禁瞪大了眼睛，卻沒有拒絕。情不自禁地，他將伸出了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夢雲的腰肢，那種感覺無比的奇妙。
好一會兒，兩人才鬆開了彼此，靜靜地對望著。
李雲飛的臉微微有些泛紅，夢雲的臉卻紅得很厲害。好一會兒，才恢複了正常。她忽然站起身，緩緩地將短衫脫了下來。
看到這裏，李雲飛吃了一驚，急忙將臉扭到了一邊：“夢雲，你這是做什麽？”
夢雲輕輕地將那件短衫放在了草地上，顫聲道：“雲大哥，我怕我爹娘有一天會逼我嫁人。雖然我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長得什麽模樣，但我知道我一定不會喜歡他的。所以，我準備把我最寶貴的東西給你。”
李雲飛急忙抓住了夢雲的手臂，顫聲道：“夢雲，你不要這樣，你給的東西我要不起，我也不配要。”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停頓了片刻，夢雲又道：“你放心吧，現在這麽晚了，不會有人來的。”說著緩緩地躺倒在了李雲飛的懷中。
情不自禁地，李雲飛伸出手去，緊緊地摟住了夢雲的腰肢，緩緩地將她壓倒在地。就在那一刻，夢雲的眼角流出一顆晶瑩的淚珠，臉上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當一切恢複平靜的時候，李雲飛一動不動地趴在夢雲的身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腦海中還在不斷地浮現著方才的場景，那種感覺是長這麽大以來感到最為奇妙的一次。
夢雲靜靜地躺在李雲飛的身子底下，臉上的痛苦已經退去，顫聲道：“雲大哥，想不到我竟然能夠擁有你。”
李雲飛緩緩地抬起身子，伸出一隻手，輕撫著夢雲的發絲，心中忽然滿是愧疚。一份愧疚是因為夢雲，還有一份愧疚是因為若寒。
好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道：“夢雲，我們既然已經發生了這種關係，我會對你負責的。”
卻見夢雲搖了搖頭，輕聲細語道：“我想要的並不是雲大哥帶著愧疚的負責，而是雲大哥的心。但是我知道雲大哥的心都在若寒姑娘的身上，如果勉強跟我在一起的話，我們兩個都不會真正開心的。所以我寧願放手讓雲大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等待你感到疲倦了，我一直會在這裏耐心地等著你。”
“夢雲。”李雲飛的眼圈一紅，深深地將夢雲摟在了懷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已經泛起了一絲光亮。兩人依依不舍地站起身，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夢雲又找來了一個掃把，將草地上的異物清除幹淨。隨後將目光轉向了李雲飛，低著頭，輕聲道：“雲大哥，你先去樓上睡一會兒吧，我去給你準備早飯。”說著，轉過身緩緩地向灶台的方向走去。
靜靜地看著夢雲那柔弱的背影，李雲飛暗暗在心裏說了一句：“夢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