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離開這裏吧
湯永安一把奪過了我手裏的酒瓶，怒吼道：“別喝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我嗤嗤地笑，我說：“湯永安，我什麽樣子，跟你有關係嗎？”
湯永安低下了頭，愧疚地說道：“歡妮，是我辜負了你，你淪為坐台小姐很大一部分也是我的責任，我自知虧欠你，我……”
“你想讓我原諒你，是嗎？”我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告訴湯永安：“湯永安，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湯永安的眼裏的光暗淡了下去，我看到他的嘴唇張開一線，然而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下一刻，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輕聲地說道：“歡妮，我這次來不是來求你原諒的，我是來阻止你勸你回頭的。”
回頭？真是好笑！我還有回頭的機會嗎？從踏入魅夜的那一刻開始，不，應該說從我上了麟爺的車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我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我回不了頭了，我也不可能回頭。
我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摩著透明的玻璃酒杯，漫不經心地看了湯永安一眼，懶懶地說道：“勸我就免了吧，你要是讓我陪酒我倒是挺在行。”我說著將手臂環上了湯永安的脖子，對他拋媚眼。
湯永安氣急敗壞地一把推開了我，看著他又憤怒又內疚的樣子，我嗤笑。繼續挑逗著他，用嬌媚的聲音說道：“湯老師，你別生氣嘛，我們這裏的小姐都是這樣的，不管是陪酒的小姐還是陪睡的小姐，我們最在行的就是陪笑和賣弄風騷。我是魅夜年齡最小的小姐，不過我的媚術絲毫不比她們差，你覺得呢？”
湯永安反手抓著了我的手腕，他的力度有點兒大，我感覺自己的手要被他折斷了。他拚命搖晃著我的身體，說“倪歡妮，你清醒一點！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你曾經的老師，我不能看著你越陷越深，你留在這裏是沒有出路的，浪子回頭金不換，離開這裏吧！”
我盯著他的眼睛，哈哈大笑。“離開這裏，去哪？去街邊乞討嗎？現在的我可是出了陪酒賣笑什麽都不會。”
湯永安脫口而出道：“我可以養你的！”
我笑得更放肆了，這一定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我說：“好啊，那你現在立馬給你老婆打個電話，問她願不願意。”
聽到我提他老婆，湯永安一秒慫了，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哼，我就知道他是個敢說不敢做的慫貨。我指著門，冷冷地對湯永安說道：“你可以滾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湯永安還想勸我：“歡妮……”
可是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我咆哮道：“滾！”
湯永安看了我幾眼，拉開門走了。
我生氣地一揮手將桌上的酒杯揮到了地上，酒杯碎了一地。我蹲在地上，淚流滿麵。
一天的好心情就這樣被湯永安給攪了，現在我的心情極度糟糕，我決定出去做個頭發換個心情，沒想到遇到了老熟人。
在一個略微有些陰暗但是行人不少的街巷，我看到了郭佳盈。對，就是那個將我和湯永安的事情傳開，讓我被眾人辱罵的郭佳盈。看她這一身寒酸又露骨的打扮，身上飄來地攤上擺賣的劣質香水的味道，是白玉蘭花的味道，這樣的濃香極度庸俗。她流連在街巷，從這一頭遊蕩到那一頭，看到有男人就上去搭話，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撩撥來往男人赤裸裸的肉欲。
顯而易見，我昔日的好閨蜜郭佳盈，她已經淪為了一個低等的站街女。
這算不算風水輪流轉呢？看到這樣的郭佳盈，我不知道是該同情她還是過去嘲諷她一番，亦或者是擦肩而過，當她是一個陌生人。
還沒等我做出什麽動作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突然竄出幾個警察，把在街巷遊蕩的幾個站街女抓了起來，郭佳盈也在其中。原來是警察來掃黃了。
她們拚命地掙紮拚命地解釋，說她們不是賣肉的，是遵紀守法的良家婦女。
我看到其中一個警察譏諷地笑了笑，說道：“哼，還良家婦女，穿成這副模樣，簡直是傷風敗俗。”
不知道為什麽，我頭腦一熱就走了過去，跟警察說：“不好意思，警察叔叔，這個是我姐姐，她剛才是在這裏等我的，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
郭佳盈驚愕地看著我，沒有一下子認出我來。
警察看了看我良家婦女的打扮，又看了看郭佳盈露骨的打扮，狐疑地問道：“她真是你的姐姐？”
“嗯。”我朝著警察同誌狠狠地點頭。
郭佳盈也連忙解釋道：“警察同誌，她真是我妹妹，晚上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所以我一直在這裏等她下班一起回家。”
我偷偷地笑，想不到這郭佳盈還挺機靈的嘛，演起戲來也是毫不違和。
警察相信了我們的話，放開了郭佳盈，並對我說道：“叫你姐姐下次出街不要打扮得那麽妖嬈，現在天氣又不熱，穿那麽少幹什麽。”
我朝著警察同誌鞠躬，感激地說道：“我知道了，謝謝警察叔叔。”
等警察都走遠了之後，我走到了郭佳盈麵前，輕輕地說了聲：“郭佳盈，好久不見。”
郭佳盈看到我，表現出明顯的震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我，似乎我的打扮讓她認不出來了。是的，現在的我跟現在的郭佳盈有著天壤之別。雖然我們同是小姐，但是我隻是陪酒的小姐，不陪睡，而且我接待的客人幾乎都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哥或是有錢有勢的大老板，再不濟也會是一些做小本生意的商賈。
可是郭佳盈就不一樣了，她靠出賣肉體謀生，終日在人群中流連，費盡心思地攬客。我知道，操起皮肉生意的站街女的生意不好做，她們要找嫖客，勾引到嫖客了，嫖客還會同他們討價還價，一般一個晚上一兩百。生意清淡的時候，還得打折。所以即便她們累得身體被榨幹，也掙不了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