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辭職
翌日上午，陽光燦爛明媚，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我穿過那條馬路走到對麵去買早餐。
那家早餐店有我最愛的三角包和玉米汁，我心滿意足地吃完後心情愉快地去上班了。
在公司門口我就遇到了老板，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
回到辦公室問他們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最近公司的方案一一被退回，尤其是我寫的方案。公司最近好像是遭到了封殺似的，幾乎沒有一個單子。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覺手腳冰冷，魅夜老板的話在我耳邊回響，難道他真的開始有動作了嗎？
大河頹然地坐在座位上，頭往後仰著，難過地說道：“再這樣下去我們可都得失業嘍。”
小蘇蹙起了她的柳葉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我們的方案是越做約好的呀，為什麽客戶連看都不看就給退了回來呢？”
老王一隻手撐著下巴，猜測道：“你們說會不會是老板得罪了什麽人啊？”
這個猜測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我聽到他們在歎息：“那就很奇怪了，原來老板這樣和藹可親的人也會有得罪的人啊？”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老板這樣宅心仁厚的人，我想我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裏影響老板的事業了。
才走到老板辦公室外麵，就聽到老板不住的沉重的歎息，每一聲歎息，都透著來自來自心底蝕骨的哀涼，我半倚著門框，感覺那些歎息一聲一聲都在拷問我的心靈。
我緩緩地走了進去，開門見山地跟老板說我要辭職。
老板問我理由，我說的是因為個人原因要離開C城，所以想在另一座城市謀生存。
老板顯得有些更悲涼了，我連忙解釋道：“老板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因為公司突然出現一點兒狀況我拋棄這裏的工作的，我隻是……”
老板輕輕地打斷了我，他說：“歡妮我明白，你是個很善良很認真的員工，我尊重你的原則，一會兒你就去財務部領了這個月的工資吧。”
我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堵住了一般，這裏所有的人都待我很好，可是我不能還自私地留在這裏拖累他們。
我回到辦公室，雙手熟練地在鍵盤上飛舞，做完了在公司的最後一點工作之後，我悄悄地收拾東西離開。
希望，一切都可以盡快地回到原點。
站在C城的天空下，我被淹沒在芸芸眾生裏。我是多麽渺小，嗬！我永遠逃不出別人的天羅地網，嗬！
我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拳頭，一個決定悄然產生。再努力，也是命數。狼狽尷尬的我，再也不想這樣任人宰割一無所有了。我立馬給陸博揚打了電話，約他出來。
半個小時後，我跟他麵對麵地坐在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裏。
看到陸博揚，我心裏再次泛起濃濃的難過和尷尬，就像漲漲落落的海水。
“怎麽了？”陸博揚用勺子攪動著杯子裏的棕色液體，第一次跟我說話不帶稱呼。
我的心沉下去一點點，他現在這樣不待見我，要是我跟他說同意為了錢跟他在一起，他或許會看不起我吧。
我緊緊地抿著唇，在做著心理鬥爭，我在想有沒有一種開口方式能讓我顯得不那麽狼狽和尷尬。
可是想了半天，沒有。這種事情本就沒有自尊可言，就算是陸博揚喜歡我也不能改變什麽。
服務員給陸博揚端上了一杯拿鐵，我的是卡其米諾。咖啡一端過來，我就發現上麵鋪著心形的拉花。我以為這是咖啡店在搞什麽小活動所以故意加上去的，可是眼睛的餘光卻瞥到陸博揚的咖啡上麵什麽也沒有。
“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為什麽我的咖啡上麵會有拉花？”我這句話原本是要問服務員的，可是她已經走遠了，於是這話在別人聽來就好像是在問陸博揚了。
陸博揚也是這麽認為的，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今天是我來到C城將近一個禮拜之後你主動找了我的一次，這算不算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我低頭不語，感覺陸博揚再這樣說下去，我可能真的連一點點的要說答應跟他在一起的勇氣都沒有了。
陸博揚卻淡淡地開口，“那個心形的圖案，是我讓服務員給拉上的。”
心口的冰涼瞬間在一陣一陣的溫暖覆蓋，慢慢地蔓延開來，形成一池溫暖的春水。
“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是還在生你的氣！”陸博揚有些高的音量讓我心頭輕顫了一下，“可是我還是喜歡你，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明明忙得要死，可我還是忍不住要馬上出來見你，哪怕你約我出來是要跟我說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了之類的話。”
我不自然地絞著自己的手指，還是不知道要怎麽說出那句話。
陸博揚修長的手忽然伸過來握住了我的手，他說：“妮妮，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我呆了半晌，深吸一口氣，眼眶微紅，說道：“好。”
陸博揚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不確定地問：“妮妮你剛才說什麽了？你再說一次好不好？”
我於是又說了一次：“好。”
確定了我真的同意了之後，陸博揚拉著我快速地離開了咖啡館，我狐疑地問道：“怎麽了？要去哪？”
他喜上眉梢，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激動地說道：“我想帶你出去玩兒，今晚你別去夜色了，行嗎？”
我點點頭，那個肮髒的地方，我早就不想去了。
陸博揚的歡喜簡直讓我無法用文字來形容，我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有人可以因為一件事開心成那個樣子的。
與陸博揚對比很鮮明的是我的情緒，我感覺不到歡喜，我現在能體會到的隻有苦，澀澀的苦。
即便披了再多“愛情”的外衣，也無法改變我其實是跟陸博揚在做交易的事實，一旦外衣被剝去，剩下的就隻有我的低賤和卑微了。一條寄生蟲，一個依附男人生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