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姬?懙睦裎?
姬嫅本來就不是個很乖的孩子，這一點和巫馬淩有很大的關係，這會聽到巫馬淩說話，瞬間也有了興趣，她一臉真誠的問：“有多少人？”
巫馬淩又看了看周圍，然後一臉認真：“這個院子周圍就有5個。”隨後又看著喬予之，很是疑惑：“你們家有寶藏嗎？怎麽這麽多人盯著？”
這時候喬予之已經快憋出內傷了，聽到巫馬淩的問話，忍了好一會，卻還是失敗了，大笑道：“對，我們喬家可有錢了，到處都是寶藏，不然怎麽會引來這麽多梁上君子呢？”
“這倒是奇怪了，住了這些天，還不知道你們家有這麽大的秘密呢？”姬嫅也忍不住笑，故意接話：“就是這些人不找寶藏，盯著你們幹嘛？難不成寶藏藏在你們身上？”
“可不是，喬家最大的寶藏大概就是我們祖孫了！”喬予之諷刺道，但他終究不想再談這個話題：“公主，您剛剛說給爺爺帶了東西？”
“嗯！”姬嫅轉頭催促巫馬淩：“快拿出來！”
這是胡巫馬淩才從懷裏慢吞吞的掏出一個東西，這東西還用紅布包著，神秘有餘，卻著實不像是送人禮物的樣子。姬嫅一把就將拿東西搶了過去，然後恭恭敬敬的遞給喬老爺子：“先生，您看！”
喬老爺子接過拿東西，有一瞬間的感慨，多少年了，自從北燕滅亡，自己再也不曾享受過孫女的撒嬌，此刻的姬嫅，竟然有些像多年前的嫣然，隻是，物是人非啊！
“先生，快打開看看啊！”姬嫅催促道，那模樣像極了獻寶。
“好好好，我這就打開！”
莫名其妙的，喬老爺子說了這樣一句話，姬嫅並沒有什麽反應，但喬予之卻愣住了，這些年，他長聽爺爺說喬家的事，大大小小、點點滴滴，爺爺一直沒有忘，但是卻從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外人說過話，這是……想姐姐了？
喬老爺子雖然年齡大，但身體卻是不錯的，但是在紅布打開之後，雙手卻開始微微顫抖。要不是喬予之一直注意著，很有可能就忽略了這個細節。
“這是？”喬老爺子愣住，但是從這兩個字中，喬予之卻聽到了不可置信，又或者還有一種深深的喜悅。
“好不好看？這是我在街上看到的，這把匕首舊是舊了點，但很是有韻味，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覺得特別適合喬家！”姬嫅笑笑：“我們兄妹三人住在這裏，很是叨擾，姬嫅就用這把匕首當做謝禮吧！”
“如此，就謝過公主了！”喬老爺子突然起身，向姬嫅深深地鞠了一躬。
姬嫅慌忙躲開，連連說到：“先生，這可使不得！”
而就在不遠處，姬婭看著眼前的一切，又轉身回了房間，衛之也看了一眼，抬步跟上：“小公主，您不去找二公主了？”
“不了！二姐姐那樣的人，想來在哪裏都是受歡迎的，並不會寂寞！”
衛之看著姬婭的背影，頓時有幾分心疼。
可是，你會寂寞啊！
其實從來喬家之後，姬婭就在有意識的避開所有人，甚至飯都沒一起吃過，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懷疑了，所以才更加注意和姬堂的距離，生怕江南的事情敗露之後會牽連到姬堂，甚至牽連到南塢。
但是，她很寂寞啊！每天一個人在房間中看書，一個人吃飯，衛之在她身邊不假，但卻永遠不會像巫馬淩那樣和自己相處，他們不是朋友，也做不成朋友。
衛之對皇家人的敬畏，是刻在骨子裏的，就算對自己好，也會牢牢守住這道底線。
“衛之，你去幫我買些書吧！喬家多是兵法，很是無趣！”姬婭頭也沒回的吩咐。
“是，屬下這就去！”衛之停住腳步，不再往前走，直到姬婭的背影漸漸消失。衛之在哪裏站了很久，最終終於是抬起腳步，悄悄的追了上去。
他站在窗外，聽到房間內傳來壓抑的哭聲，不禁有些心疼，這些年總是這樣，小公主想哭的時候總會支開自己，她不開心，但是卻不能改變。衛之坐在地上，身子輕輕地靠著牆，壓低了呼吸聲，盡管他知道姬婭不會功夫，根本聽不到，但還是怕被發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內終於平靜下來了，衛之這才起身離開，走了兩步，他又回頭看了看那個房間，這才回頭大步離開。
當衛之經過練武場的時候，還專門看了看，那裏已經沒人了。
其實這會喬予之和喬老爺子都在房間，不過這可不是他們兩個的房間，而是那個擺放著牌位的地方。那座樓一樓擺放著牌位，但樓上卻是住人的地方，又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個住人的地方，後來才放了牌位。
“爺爺，這把匕首？”喬予之知道，它一定很特殊！
“予之，這把匕首，以後就交給你保管了！”喬老爺子細細的撫摸著那把匕首，每一道紋路都沒有放過，眼神中盡是溫柔，還有一種喬予之看不透的深情。說完那句話，喬老爺子才把手中的匕首交給喬予之，看得出來，盡是不舍！
喬予之恭恭敬敬的接過匕首，觸手的一瞬間，他就感受到一種透骨的寒意，對兵器而言，這大約是用鮮血和人命換來的！
“這把匕首……”喬老爺子歎了口氣：“這是你父親的匕首！”
喬予之有些意外，父親的遺物怎麽會流落在外？
“當年，你父親認識了一個江湖上的兄弟，就把這把匕首送給人家了。”
“那個人功夫很高強？”喬予之第一次聽這件事。
“不！恰恰相反，那個人一點功夫都不會。”喬老爺子仿佛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麵上也帶了微笑。
“那他很仗義？”喬予之有些意外，繼續猜測。
“不！”喬老爺子也不等喬予之慢慢猜了，就直接說：“那就是個騙子！你父親被誆著拜了把子，還被騙了不少錢。”
“那怎麽可能是兄弟？”喬予之不解，這不就是遇見個騙子嗎？
“予之啊，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說不清的，人心尤其如此！”喬老爺子哈哈一笑，才慢慢講了一個關於匕首的故事。
那年喬予之的父親還沒有成婚，但是已經在邊疆立功無數，京城的官員們沒有一個不想把女兒嫁給他的，可能是被逼的急了，他竟然選擇離家出走。
習武世家的人、尤其是向他們這樣門風嚴謹的家庭培養出來的人，都有一個顯著特點，那就是沒心眼，這本來是好事，但在江湖上行走就不一定了。
喬予之的父親剛剛踏入江湖，就被一個賊盯上了，想要偷他的東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於是那人就被逮了個現行，喬予之的父親一心想要將對方送官查辦，但卻沒想到那人油嘴滑舌的程度已經超乎所有人想象。
抓到賊的地方離縣衙不過兩條街，在這個過程中，喬予之的父親已經被那人忽悠的沒邊了，他相信麵前的人是為生活所迫才盜竊的，也相信那人是為了養育一群無家可歸的孤兒……總之，那人說的話，他全信了。
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喬予之的父親又被那人忽悠著去了一個破院子，那裏，真的有數十個孤兒，在看到他之後，所有人都用警惕的目光盯著他，還有一個姑娘快速上前將他身邊的小賊拉走了。
“你要幹嘛？”那個姑娘十分警惕，言語中攻擊性很強。
“我不幹嘛啊！”喬予之的父親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為什麽來這？”姑娘似乎發現眼前的人腦子不太好使，就換了個問法。
“哦！他偷我東西！”喬予之的父親一指那個人，很自然的就說出原因了。
“我看東西還在你身上，那就是沒偷成，就不是犯法！”小姑娘的腦子很快，一邊和喬予之的父親辯解，一邊將那個賊塞到身後，身邊一群人都圍了過來，瞬間就看不到那個小賊的影子了。
喬予之的父親有些無語，指了指院牆左側的破水缸：“藏那了不是？我聽得到！”
果然，水缸後邊冒出一個人頭：“壯士，夠厲害的啊！”
“我不追究你們，你們跟我走吧！”喬予之的父親想了想：“保證有飯吃，有衣服穿，有地方住！”
對於一群無家可歸的人來說，還有什麽比這些更重要的呢？於是那群人就都跟喬予之的父親一起走了，喬予之的父親給了他們錢，讓他們先行回到京城，但是那個賊卻不願意，執意要跟著他，見此情況，那個姑娘也執意跟著。
“後來呢？”喬予之很是好奇，原來父親還有這樣的經曆啊！
喬老爺子頗為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他們三個人闖蕩江湖的時候，你父親就被忽悠著拜了把子，為了表一表誠心，還把匕首送人家了！”
“那不還是騙子？”喬予之想不通。
“再後來，你父親著了別人的道，那個賊就替你父親擋了一刀！”老爺子淡淡的說：“一刀斃命！”
喬予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