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風塵中來
送走了葉乾杉，墨樺生與言楠燼在書房肆自大笑。
沒想到葉乾杉如此可愛，一杯茶就上套了，果然人心難測啊！
對墨樺生的陰險有了新的認識，打心眼覺得以後不要得罪他為好。
“我們來臨海多久了？”
笑累了，墨樺生看著趴在桌上的言楠燼，替她理了額角的頭發。
“嗯，算下來有十來日了吧，怎麽了？”
言楠燼下巴頂在胳膊上，盯著麵前的低著墨的毛筆，沒有回頭。
“他們也該到了。”說著煞有其事的望著窗外晴朗的天空，而幾隻喜鵲正停在枝頭嘰渣的叫著。
聞言，言楠燼回頭，“誰？”
墨樺生笑了笑，還能有誰，墨昌明劉義兄弟唄。
到了臨海的第一日就與他們通上信了，想來處理完假縣令的事，再趕過來估計也快到了。
“對了，今天看你耍大刀有些吃力，是不是用著不順手，不如我們先去鐵匠鋪給你打造個好兵器，你想要什麽樣的？”
墨樺生突然回頭，他才想起這個事，之前就見她使的不怎麽順手，雖然大刀耍的威風凜凜，卻不去第一次見麵時的渾然天成。
想來是武器不順手所致。
言楠燼聞言使勁點頭，“好好好，我就缺件趁手的兵器，那關公大刀好是好，可太重不適合我，還是長槍好一些。”
墨樺生點頭明了，默默的將一張圖紙塞進袖子。
晌午飯食過後，就帶著言楠燼出門了，大大小小的鐵匠鋪轉了十幾家，墨樺生依舊不滿意。
可言楠燼覺得挺好的呀，他為什麽不在那些地方打，不就是個兵器麽，這麽較真做什麽。
墨樺生不這麽認為，武者若是兵器不順手，武功再好也是白搭。
若是有個趁手的兵器，又恰好有一身好本事，那才是天地之間最強的武者。
所以多轉了幾家做了比較這才到了麵前這家鐵公雞鐵匠鋪。
鐵公雞，一看就是個摳門的主。
言楠燼不看好，墨樺生卻是堅持，隻好拖著疲憊的身軀跟了進去。
“老板可在？”
一進門一股屬於火焰的熱浪襲來，耳邊充斥著叮叮當當的打鐵聲，以及拉扯燈箱的呼呼聲。
“誰啊？”
這時一個光著膀子的壯士撩開一旁的門簾出現在二人麵前。
這身形隨便有兩米開外了吧，暴漏在外的皮膚被火烤的通紅，身前的牛皮圍裙滿是煙灰，脖子上一條毛巾也濕噠噠，看來是擦汗用的。
“老板我們想打造一件兵器，您看看是什麽價格？”
墨樺生上前五老板交涉，將袖中圖紙放在櫃台上鋪平，上麵精致的機關，精美的造型吸引了老板。
“這是……”
這是墨家機關術啊，如今用在武器上卻也如此契合。大致看著是個長槍，女子的樣式。
隨即又看了一眼百無聊賴的言楠燼，對麵前的年輕人多了幾分敬畏。
“老板可能做？”
墨樺生不急，他確定這張圖紙可以引起老板的興趣，。
出門前可是打聽過的，臨海鐵匠最厲害的就是鐵公雞，之前轉了那麽多家店不過是為了看看虛實。
果然那些地方的東西不堪入目，就鐵公雞這裏還算能入眼，所以才決定再次打造言楠燼的武器。
也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
“當然可以，我鐵公雞的名號臨海可是響當當的，不信公子可去打探打探。”
這人便是號稱鐵公雞的鐵牛，為何稱為鐵公雞，那是因為他對鐵器打造到了精益求精的地步容不得半點馬虎，更不會敷衍了事。
墨樺生放心將圖紙交給他，“幾日能好。”
“一個月。”
“十五日，最多十五日，老板需盡快做好，我與娘子還要趕路，不便久留，銀錢不是問題。”
說著一帶黃金扔在櫃台上，鐵公雞目瞪，又仔細看了一遍圖紙，才狠心說道。
“二十日，這些零件都比較精細，萬萬急不得，二十日做好後鐵牛親自送到府上。”
鐵牛雙手抱拳，這一單若成他鐵牛此生足夠聲名遠揚。
墨樺生思慮片刻，同意了，速度雖然慢了些也比質量殘缺要好。
“好，就二十天，茶商樺府，樺炎，做成後派人送來或者我們自己來取都可。”
鐵牛很是興奮，再三拜謝，恭送二人離開。
原來他們就是最近瘋傳的那對年輕夫妻，果然名不虛傳。
鐵牛拋開所有的雜物一心鑽研圖紙，手上的活計全部丟給徒兒。
搞的一眾徒弟一頭霧水。
而離開鐵匠鋪的“夫妻”二人，棄了馬車改為步行，將臨海的大街小巷逛了個遍。
吃食小玩具新衣裳，又買了一大推，抱不下隻好再次叫來馬車，讓人拉回府中。
如今已是八月中旬，夜晚的月兒很是明亮，家家燈火通明，似與月掙輝的樣子。
“兩天後是中秋，你要怎麽過？”
這話是問言楠燼的，也是問自己的。
往年這個時候義父會大擺家宴，皇宮上下熱鬧非凡。歌舞詩詞說不完的精彩絕倫，可如今他孤身在外這團圓節便有些可笑了。
言楠燼望著萬家燈火，自然失落，論起中秋可是最熱鬧的節日堪比過年。
言家寨的兄弟們會在夜晚來臨時點上篝火，架上烤肉，喝著烈酒，放著煙花，偶爾興致勃勃的吼上一嗓子。
女孩子們也會穿著漂亮衣裳為大家跳舞助興。
當然除了她，所有姑娘都會跳舞，而她負責跟爺爺喝酒。
可今年的中秋……
“還能怎麽過，吃了睡，睡了吃，怎麽不是過。”
言楠燼收起失落，如今她不是幾個月前的她了，她必須一個人也要活的好好的，不讓爺爺擔心，她要笑著麵對每一個想家的日子，不能哭。
可說好的不哭，鼻子一酸的，眼眶熱淚順著麵頰滑落，滴進黑夜。
低著頭將那一點淚痕擦拭，重新揚起笑臉。
“你呢？打算怎麽過。”
這一刻墨樺生被麵前女子堅韌撩撥的心口驟然一疼。
卻也說的沒心沒肺，“不一樣吃了睡，睡了吃，最多，最多打你屁股玩。”
說著趁其不備，扛起就跑。
言楠燼回神，自己已經麵朝黃土，屁股朝天了。
又是這個羞恥的姿勢。
“墨樺生放開我！”
“娘子莫要生氣，為夫這就帶你回家。”
“你個無賴放開老娘，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好啊，我們回家大戰三百回合，包娘子滿意。”
……
不知誰家小孩沒關住，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不羞不羞，相公打娘子屁股咯！”
這一嗓子吼來許多看熱鬧的人，老老少少紛紛起哄，許是節日前的氣氛濃厚，將這份羞恥變成了喜悅。
……
言楠燼羞紅臉，雙手捂著臉，不在開口。
墨樺生咧著嘴角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