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侵犯
“啊。”她低喚了一聲。聲音很輕,落在淩霄的耳膜裏卻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一般的敏感。
“腰部有些淤腫,沒有傷到筋骨,不礙事。一會兒擦些化淤的藥,揉一揉。”他又將手伸向她的左腿,摸在了大腿外側,“腿側擦傷了,有點破皮,別沾水了罷。”又伸向腳踝,“腳踝扭了。”
“唔,舅舅,疼。”
“這就帶你去擦藥,忍忍。”淩霄扯過木架上的長浴巾,給她全身擦幹淨,又隨手扯了衣架上的幹淨衣衫將她裹好,輕輕抱起,回到了前院的寢殿之中。
練羽凰被淩霄放在了那張掛著雙層妃色綾羅紗帳的床榻上。
淡紫色絲被,煙紫色繡妃白色茶花絲枕,清淡卻撩人的馨香,加上一個雪白的、柔弱無骨的美好嬌.軀,讓整個屋子都變得柔和曖昧起來。
從進入浴室那一刻開始,淩霄無時無刻都在同內心湧起的雜念做鬥爭。表麵冷靜的他,已經情緒起伏了無數次,也無數次的告訴自己,那美好的人兒,不過是自己的外甥女罷了,而自己,是他的長輩,是一輩子都應當嗬護她照顧她的舅舅,斷斷不可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舅舅,羽兒有個問題想問你。”那人兒突然開口道。
淩霄從壁櫃裏取了藥酒,回道:“嗯,你說。”
“舅舅之所以遣散掉那些侍.寢女子,是因為什麽?”
淩霄抬了抬眼皮,麵無表情的說道:“沒什麽特別原因,就是膩了。”他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想跟她繼續探討這個話題。
“是麽?那為什麽舅舅不再找新的?”
“沒有興趣。”淩霄倒了些藥酒在手心搓熱,頓了頓,還是掀開了她腰.間的衣服,將手心貼在了她的腰上。
“唔……輕點……”她撲扇著長長的眼睫,軟綿綿地撒著嬌。
淩霄觸摸著她柔軟細腰的手掌灼燙無比。
她含笑看著淩霄嚴肅的臉,道:“之所以遣散所有的侍寢婢女,是因為舅舅的心,自那以後都轉到羽兒身上來了,對不對?所以枕邊再也容不下旁人。”
淩霄的手一頓,眉頭微微皺起,冷冷道:“羽兒,我說過,從此不會對你再有逾有矩之想。”
她似是故意捉弄他,伸出右手去探試他的胸.口,笑道:“舅舅心跳好快啊。”
淩霄麵無表情,繼續抹藥。
她卻更進一步,手從他的衣襟深探入,與他壯碩的胸.膛肌膚相觸。
淩霄騰出一隻手抓住了她作亂的手,拿出來摁放在榻上,板著臉道:“羽兒,別鬧。”
“為何舅舅心跳如此之快?難不成是舊傷發作,擾亂了內息?”練羽凰似真非真地問,她緩緩地坐起,那件輕薄的紅色衣衫從她身上滑落,“讓羽兒來幫舅舅看看……”
“我沒事。”淩霄麵色有幾分尷尬,他將她輕輕地推倒躺下,扯過絲被給她蓋上,“你別亂動。”
她任淩霄將她按回床上,乖乖的沒有再動,隻是饒有興致地地盯著淩霄看。
淩霄終於替她擦完藥水,轉身伸手將藥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起身道:“藥擦好了。”
“我走了。你歇吧。”說完,淩霄轉身往門口走去。
“舅舅慢著。”練羽凰起身穿上紅色中衣,下了床。
“你又做什麽?”淩霄聽見她起身,回頭問道。
“你跟我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她繞過床榻,一瘸一拐地往房間旁側的一麵畫著壁畫的牆壁走去。壁畫從中開出一道門來,練羽凰徑直走了進去。
淩霄不知她是何意,原地猶豫了片刻,旋即跟了上去。
兩人穿過幾個密道,過了幾道機關門,進了一向用來存放聖器的密室。
淩霄進屋便吃了一驚。
隻見專門用來放聖器的兩座石台上,端端正正的供著神烏鼎和封仙卷。
“聖器怎麽會在這裏?”淩霄奇道。
“那一日,瀾其夥同巫白門、長雪門、塗山派圍攻虯龍教,說是有兩人易容成地魔使和火魔使,將蘇門越和虯龍教弟子一幹人等騙至虯龍峰下,用陣法把他們全困在了一個山洞中。”練羽凰慢悠悠地說道,“我從夷山派取那斷裂的項圈回來時,一時好奇去就去那山洞看了看,竟然在那洞裏找到了這兩件聖器。舅舅,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兩日淩霄昏睡,白日練羽凰去天隱閣時,第坤已經把這幾日發生的事向淩霄一一稟報,包括此前虯龍教被困始末。
那日蘇門越是見到了第坤火離傳令,說是尊主和女尊要親臨虯龍教,讓蘇門越攜所有教眾到虯龍峰下聽訓。蘇門越本來對這個命令有些遲疑,但當時第坤出示了尊主令牌,見令牌如見尊主,蘇門越不敢不從。
現在可以猜到當時應是長雪門中易容高手易容成了第坤和火離,而魔界尊主令牌卻又是怎麽回事?
尊主令牌是最高級別的魔界令牌,隻有三塊,平時都在淩霄手中,隻有重大命令時才會啟用。這令牌一向隻有魔界上層才能得見,仙門中人怎麽會有?若是易容術,那他們必須見過令牌且極其熟悉其構造,否則騙不過一教之主蘇門越。
淩霄的三塊尊主令牌一直在手中。
他已讓四魔使調查假令牌的事——現在竟得知了兩件聖器從虯龍峰下找到。
眼前兩件聖器自然是真的,淩霄一看便知,何況練羽凰已經用聖器替他療傷兩日。
所有的疑惑都指向了蘇門越。
比如——蘇門越說當日見到尊主令牌,是真是假?
蘇門越稟報的當日情形,是否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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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並沒有思考太久,道:“蘇門越沒有這個能力,從太乙門偷東西。”
太乙門是什麽地方,他淩霄想要從太乙門拿走什麽東西,都要付出莫大的代價,蘇門越雖是虯龍教主,但也不可能憑一己之力不聲不響的從太乙門盜走兩件聖器。
“若是有人暗中幫忙呢?”練羽凰慢悠悠道,“你同我娘,曾經都任過虯龍教教主。蘇門越難道就沒有別的什麽心思?”
前兩任虯龍教主,都成了魔界至尊。蘇門越身在這個位置,能不多想?
淩霄卻搖搖頭:“蘇門越不敢。”
“如果真是蘇門越幹的,他不會把聖器放在跟自己脫不了幹係又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就算是他把聖器藏在那裏,而他又恰巧被困在虯龍峰下,那麽後來第坤派人去救他,他若是不傻,也定會暗自將聖器轉移,怎會輕易被人發現?”他又耐心補充道。
練羽凰歪了歪頭,道:“舅舅說的對,我想也是。”
她對此事並沒有表現出過多興趣,語氣平平地說道:“對了,那日是訓風提醒我去的虯龍峰下呢。”
“訓風?”淩霄眯起了眼睛。
練羽凰薄透的紅色中衣鬆鬆垮垮地係著,此時衣襟滑落在肩頭,露出分明的鎖骨和圓潤的肩,她湊近淩霄道:“舅舅,今晚羽兒依舊來替你療傷罷。”
淩霄看著她的神情,彷佛覺得自己聽見的不是“今晚療傷”這幾個字。
他取了聖器在手裏,道:“不必了,我自行療傷便可。”
“聖器的事我會去調查清楚。羽兒,你大病方去,好好歇息將養,無須憂心這些瑣事——我先走了。”淩霄將兩件聖器放在乾坤袖中,便大步走出了密室。
密室門在身後關閉,冷不防一隻酥手從身後突然拉住淩霄的手腕,隻聽耳旁聲音道:“羽兒送舅舅出去。”
“不用。”淩霄欲掙脫她的手。
“舅舅,你何必這麽刻意躲我?舅舅不是說會疼我的麽?怎麽連小小的要求都要拒絕?”
淩霄無奈,隻好順了她。
天魔宮的密室和各個重要的屋子有密道可以相通,淩霄本想從別道離開此間密室,卻被練羽凰拉住,原路返回。
又回到了練羽凰寢殿。
她沒有鬆手的意思,淩霄舉起手臂,喚道:“羽兒。”
“嗯,舅舅。”她應了一聲,依然不放手。
淩霄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練羽凰垂下眼睫,輕聲道:“舅舅。你說,如果我娘不死,舅舅會不會已然娶親了?”
“羽兒你……何故提起你娘?”淩霄的眼神有明顯閃躲之色。
“舅舅因為我娘,所以才無心尋覓妻子,是嗎?”
“羽兒,你胡說什麽?你娘是我姐姐,是尊後,我對她從來隻有尊重和感恩之心。你不要再誤會!”
“尊重……和感恩?”練羽凰看著淩霄的眼睛,疑惑道,“尊重我懂,感恩是從何而來?”
“姐姐從小以命護我,又照拂我長大,我對她自然感恩。”淩霄解釋道。他歎口氣,語氣軟了下來,道:“羽兒,你病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別怕,舅舅會永遠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你今晚先好好歇息,好嗎?”
練羽凰一下撲到淩霄懷裏,殷殷道:“舅舅,羽兒此刻便需要你的照顧。”
淩霄沒有料到她突然這般,他閉上雙眼,片刻後緩緩睜開,雙手握著她的雙臂,將她緩緩推離:“羽丫頭……”
淩霄不欲多說,鬆開雙手,便轉身要走。
練羽凰卻一把扯住了他出門時倉促係上的腰帶,頓時腰帶被扯散,她又上前一步拉住他外袍的衣襟,一個移步轉身,便將他的外袍給強脫了下來。
淩霄念她腿腳不便,不忍對她施力,卻沒料到她毫不客氣,竟然動手解了他的腰帶,並脫了他的衣服。
淩霄欲要奪回衣服,練羽凰卻將衣服一抖,穿在了自己身上,淩霄又伸手去奪她手中的腰帶,她不躲,反倒撲在淩霄懷中,雙手環住了他的腰——淩霄一時無所適從。
趁淩霄手足無措,練羽凰趁機解了淩霄衣裳的係帶,並伸手快速拔了淩霄的發簪。
金色發冠掉落,練羽凰伸手接住發冠,一時間將淩霄三件私物全收在手中,揣進了乾坤袖裏,一個轉身便躲開淩霄幾步遠。
落在別人乾坤袖的東西,想要拿回來,要麽讓對方主動給你,要麽隻能強取——殺死他,或以法力控製住對方——淩霄又怎麽舍得對練羽凰下手?
練羽凰這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打的淩霄措手不及。
“羽兒,你做什麽?”淩霄急了。他欲係上單衣的係帶,卻發現係帶已經扯斷。
不得不說,練羽凰真是淩霄的克星死穴,她總是能把一貫凶神惡煞的魔界尊主整得焦頭爛額、一片狼狽。
此時的情形是這樣的:練羽凰穿披著淩霄的寬大外衫,露出裏麵薄透鬆垮的紅色中衣,胸.前膚色若隱若現;沒有腰帶束封和衣帶綁係,淩霄單衣敞開,露出白色中衣,長發散亂。
若是此時旁人進來,定會認為適才這屋子裏發生了什麽親密之事。
若淩霄這會去脫練羽凰身上的外袍,說不好會連她中衣一並脫下,他進退兩難,隻好要求道:“羽兒,把衣服還我。”
“舅舅將衣物留下,陪我入睡吧。”練羽凰轉身移步至床沿坐下,適才還楚楚可憐的表情,此刻卻是一臉調戲成功的得逞,她給了淩霄一個促狹的媚眼,合衣躺下,一手支著頭,眼睛裏似乎在說——這回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