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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欲說還休

  四周寂靜無聲,那女子已經睡熟,隻有篝火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趙君虎找個被風的位置坐下,輕手輕腳加了幾塊木頭,看著隨風躍動的火焰,陷入了沉思。


  他穿越以來,身邊總有人跟著,除了那晚刺殺劉宗敏外,還從未試過獨自一人,無數往事自然而然湧上心頭。


  默默坐了一會,他才回過神,當務之急還是先到江南,本來指望跟著這女子同路走一段省點心,可是她偏偏脾氣古怪,搞得自己無端生出許多閑氣,便打算明日一早分道揚鑣。


  不過想起自己連路也不認得,身上沒帶一點錢,僅有的東西便是夜明珠、寧妃的錦帕、田見秀和李自成的兩塊令牌、阿泰穆遺落的金鑰匙,外加一把碎玉劍和甲衣,路途又有些遙遠,心裏便有些發慌。


  自己明明穿越成皇帝,怎麽還是如前世一般,經常被錢難住?這就像中了五百萬的彩票卻沒錢坐車領獎一樣可笑。


  長夜漫漫,不說手機,想找本書打發時間也不行,真是度秒如年,印象中前世當老師監考也是這般痛苦。


  趙君虎的眼皮開始打架,聽見外麵不時傳來動物的嚎叫聲,想睡又不敢睡,無奈之下隻好回想練過的拳擊技巧,腦海裏立馬出現兩個人,你來我往,打得甚是激烈。


  他越想越興奮,睡意全無,想完了拳擊,又開始回憶圍棋定式,從初級的雙飛燕應對,到複雜的大斜千變,總算熬到了深夜。


  古人以子醜寅卯等十二生肖代表後世的二十四小時,如子時便是晚上十一點到次日一點時段,以此類推,又以卯酉為日月之門,區分白天黑夜,以子時將夜晚分成上下兩半。


  見外麵漆黑一片,趙君虎琢磨著差不多到了子時,便打算叫醒那女子。


  卻見火光下那女子睡得極為香甜,側身而臥,手上拿著把長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時不時蹭蹭手背,一縷秀發隨意搭在前額,甚是可愛,與清醒時冷冰冰的樣子判若兩人。


  趙君虎看了一會,忍不住伸手撥開那縷秀發,手指剛一碰到頭發,便如同觸電般,心裏一動,指尖順勢輕輕劃過她的臉龐,又見風有些大,脫下衣衫輕輕蓋在她身上,轉頭坐下,接著回憶大雪崩定式,把內拐、外拐的變化背了一些,天色隱隱約約有些發白,他覺得身體有些發燙,再也支撐不住,靠在牆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一陣吵鬧聲,睜開眼見那女子柳眉倒豎,氣急敗壞,指著他大聲道:“讓你守下半夜,你倒好,偷懶睡覺,萬一有野獸,我便糊裏糊塗死在這裏了。”


  趙君虎猛然被人吵醒,心情不佳,加上受了寒氣,又熬了一夜,人有些昏昏沉沉,眼睛也不睜開,不耐煩地叫道:“你這人怎麽不知好歹,我昨晚看你……”


  他說了一半,忽然想起以後便各走各的道,何必浪費口舌解釋一番,擺擺手道:“是,是我錯了,行了吧?”


  那女子看他憤憤不平,欲言又止,冷哼一聲,“怎麽,難道我還冤枉你不成?”


  趙君虎雙眼看天,擺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

  那女子喃喃道:“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如此就不帶你了,免得連累我。”


  趙君虎閉上眼睛,“那正好,你一個人走,我就不連累你了。”


  那女子有些意外,走了幾步要去牽馬,無意發現趙君虎的衣衫落在地上,若有所思。


  衣衫原是她睡覺時蹬掉了,剛才正在氣頭也沒注意,此時才發現。


  趙君虎見她離開,鬆了口氣,穿好衣衫剛準備好好睡一覺,誰知那女子又回來了,懷疑地問道:“昨晚你沒碰我吧?


  “沒有,我們很純潔,你大可放心,”趙君虎聞言大怒,故意諷刺道:“還有,此間之事我會守口如瓶,不耽擱你嫁人。”


  他說得痛快淋漓,剛說完就想起自己其實碰過她,頓時臉一紅,氣勢便弱了。


  那姑娘見他神色有異,麵色發紅,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她出手如風,趙君虎渾身發燙,沒有力氣閃躲,被摸個正著。


  “你似乎有些發熱,是不是病了?”她關切地問道。


  趙君虎一愣,有些不適應她的態度,後退一步,躲開她的手。


  那女子難得的沒有生氣,“算了,我好事做到底,帶你去前麵平原縣城找個大夫看看。”


  “不敢勞煩姑娘操心。”趙君虎一臉冷漠。


  “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像個娘們似的,這麽記仇?”那女子微嗔一聲。


  她變臉極快,趙君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見她一片好意,也不好再計較下去,便就坡下驢,“隻有一匹馬我怎麽隨你同行,萬一不小心碰到你,豈不是又像昨日一般,被你打下馬?”


  那女子甜甜笑道:“看你昨晚還算老實,當時是我錯怪你了,有些魯莽。隻要你還是規規矩矩,我便不打你。”她一笑,臉上顯出兩個梨渦,特別好看。


  趙君虎呆了一呆,暗道你昨夜也錯怪我了,嘴上絲毫不服輸,“你想多了,我對你真沒什麽想法。”


  那女子笑嘻嘻道:“莫非你真的喜歡男的?”


  趙君虎不假思索,“那當然,這還有假?”


  那女子打量他幾下,忽然朝趙君虎衝了過來。


  “你要幹嘛?”趙君虎猝不及防,背後又是牆,被她逼得退無可退,她整個人已快貼在麵前,堅挺的胸部再近一點便會靠上自己,一陣若有若無的香味直衝鼻孔。


  那女子戲謔道:“想看看你是不是口是心非?”見他一臉窘迫,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輕輕一躍,飛身上馬。


  趙君虎被她戲弄,大為後悔剛才不該退後,得讓她知道什麽叫口是心非才好。


  正在想入非非,那女子又一鞭將他卷起,趙君虎這次有了經驗,也不亂抓,老老實實落在馬背上。


  “你叫什麽?在下趙君虎。”趙君虎被香味弄得心旌搖曳,忍不住套起了近乎。


  “謝婉儀。”那女子已恢複冰山模式,頭也不回,策馬飛奔。


  趙君虎暗暗好笑,這女子脾氣這麽大,哪裏與“婉”字扯得上關係?做事又大膽,更是與“儀”字沾不上邊。

  謝婉儀騎術了得,那馬跑得飛快,趙君虎也不覺得顛簸,穩穩坐著,盡量與謝婉儀保持距離。不過饒是如此,那馬跑得急了,兩人身體難免有些輕微碰撞。


  有時候他不得不伸手輕輕扶住她的腰,維持身體平衡,雖覺她腰肢柔軟,但一坐正便收回手,心裏有些想法,也並不借機占便宜。


  謝婉儀似乎明白他的心意,果然如先前說好的那般,再沒有發脾氣。


  走了一陣,天色已大亮,趙君虎餓得前胸貼後背,臉色蒼白,虛弱無力,幸好平原縣也到了,早起的百姓已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山東此時已被大順軍占領,他們照例推倒城牆,隻派重兵守住府衙等要害位置,至於這種小縣城,城門更是連個守衛也沒有。


  臨街一家客棧畫梁雕棟,氣派非凡,來往賓客,絡繹不絕。


  “就住這裏吧!”趙君虎隻想好好睡一覺。


  謝婉儀沒有搭理他,問了問路,找了間小客棧,下馬走了進去。


  這也能住人?還敢叫高升客棧?

  趙君虎看著年久失修的屋頂、昏暗的光線、坑坑窪窪的地麵和無精打采的掌櫃,覺得自己的江南之行就如這屋子一樣前途無亮。


  唉,要是王承恩在身邊就好了!他住過摘星樓,自然難以忍受這種惡劣的環境。


  謝婉儀給趙君虎要了間房,又吩咐掌櫃去找個大夫,讓小二上些吃的,招呼好趙君虎。


  她做起事幹淨利落,毫無女兒家嬌弱作態,安排得妥妥當當。


  那小二是個年輕人,見她美貌本想調笑兩句,忽見她麵帶寒霜,長劍望櫃台上往一拍,哪還敢再多說半個字,老老實實端些飯菜上來。


  說是飯菜,其實都是烙餅、鹹菜還有一大壺茶水,趙君虎歎了口氣,他雖不喜歡浪費糧食,但也不想吃這種粗糧。可惜肚子餓得不行了,自己又沒錢,勉強咬了幾口,覺得烙餅極為咯牙,隻好吃一口餅,喝一口水。


  無意間抬頭,發現謝婉儀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後居然又拿了一張,似乎吃的是山珍海味。


  吃苦耐勞的樣子與她的美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印在趙君虎腦海裏揮之不去。


  趙君虎拿著半張餅目瞪口呆,這女子可真是貨真價實的女漢子,一點公主病的跡象都看不見。


  他突然有些心疼,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變成這樣?想必不會太愉快吧?

  謝婉儀一臉疑惑,“怎麽?不好吃嗎?”


  “好吃!”趙君虎朝她笑笑,強忍著吃完一張餅,十分想念趙世傑。


  在謝婉儀的威逼之下,店小二不得不扶著趙君虎回房歇息。


  躺在床上,他頭痛欲裂,好在沒多久,掌櫃請的大夫來了。


  那大夫穿著一襲青衣,瘦的像竹竿一般,神情鬱鬱,眼睛卻精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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