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以次充好
經過此事，拉雅對她自然是欽佩的。
??至於從前那些敵意，也悉數消耗殆盡。可她一向傲氣慣了，這些軟話甚少會說，至多便明豔一笑，仍舊有些別扭:“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罷了，有什麽奇怪的。”
??這話分明還有半句憋在心裏，便是拉雅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一個人獨自出來，身旁一個侍女都沒有。
??方才被那小販一鬧，回宮的路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這時候就是洛呦呦拉著把她賣了，隻怕她也要礙於麵子不肯開口的。
??生怕洛呦呦不信似的，拉雅一揚頭發，麵不改色心不跳:“你總盯著我做什麽，我不過是與你順路罷了！”
??聞言，洛呦呦一挑眉，並不與她多言，幹脆任由拉雅跟個跟屁蟲似的，她動一步拉雅便動一步，就如此到了早先便約定好的成衣鋪子中。
??說是穿給秀女，可誰也保不準日後其中哪位會飛上枝頭成為娘娘，洛呦呦一來不想惹事，二來她理念一向如此，既然答應了，那邊要盡心盡力完成，不可有半分投機取巧之處。
??因此製作這批成衣時，她有意選了市麵上價格體麵的布料，淺藕色的衣裙，群青腰封，再加上那料子垂感喜人，便更能襯出姑娘家柳條一般細軟的腰間，無論動或靜，皆是別有一番風情。
??“洛姑娘你來了。”
??那成衣掌櫃也是個活絡人，待洛呦呦頗為熱情，今日見她一過來，便趕緊迎進店裏，給洛呦呦還有那順帶跟來的拉雅公主倒上茶，這才命人將一個大箱子抬上來，裏頭滿滿當當的便是衣裳了:“洛姑娘，這些是已經做好的，都按照你們湘水鋪的吩咐做的，保證沒有問題。”
??洛呦呦便點點頭，上前隨手拿了幾件出來查看，拉雅更是對這些衣衫樣式好奇，也從未見過如此搭配的顏色，過了這成衣掌櫃的口，這才得知原來洛呦呦還在京城開了一家鋪子，還算小有所成。
??正如此想著，卻見洛呦呦忽的眉頭一皺，將兩塊料子拿在光亮處看了，疑惑詢問:“掌櫃的，這兩條裙子的顏色怎麽不一樣？”
??“這個啊，”
??掌櫃的卻並不意外，而是將兩塊料子撐開一些，方便洛呦呦看的仔細:“這塊料子更厚實一些，看著便更加鮮亮，顏色也淺，另一塊薄一些，所以有些暗沉，顏色發灰。”
??頓了一頓，見洛呦呦麵色疑慮，掌櫃的也有些發懵:“洛姑娘，這不是你吩咐的麽，一半用貴一些的蠶絲棉緞，另一半用便宜些的次品，差別不那麽明顯便足夠了。”
??“我何時吩咐過？”
??洛呦呦一皺眉，心中隱隱覺不好，便聽那掌櫃的回答:“前些日子湘水鋪的阿環姑娘過來，特意囑咐的，還說銀兩能省就省，不必做的多麽細致。”
??聽他說完，洛呦呦暗道一聲果然如此，又是無奈又是氣憤，一時間也不知該作何反應。那掌櫃的更是拿不準主意，還以為她是不滿意於自家做工，也沉默著等洛呦呦再開口。
??拉雅看熱鬧看了半晌，正是興趣甚濃的時候，卻見一個宮女打扮的從屋外急匆匆進來，跑的滿頭大汗，見拉雅在此，高興的險些都要哭出來了:“拉雅公主，奴婢可算是找著你了，領主發覺你偷跑出來，叫你速速回宮去呢！”
??即便是不願意，拉雅也不敢違背領主之意，隻好一咬牙一跺腳，跟著那宮女走了，徒留剩下這二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答話。
??過了好半晌，洛呦呦才算是冷靜下來，眼看著與宮中約定好的日期將近，滿打滿算也沒有幾日，隻好重新與成衣掌櫃商議，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叫他們重新趕製一批上乘的衣裙來。至於之前所做那些，就權當是打水漂，與皇宮無緣了。
??這筆巨大的開銷原本並非必要，更何況洛呦呦還曾特意囑咐過阿環不可起貪心，銀子少賺一些並無關係，隻要能在皇上麵前露臉，將湘水鋪發揚出去那便是值得的。
??可如今可好，一分錢沒賺到是另說，反而搭了雙倍的銀子進去，若是這成衣能如約完工也就罷了，倘若再中途出現什麽差錯，惹了皇上不悅，就是洛呦呦她有五個腦袋，那都不夠砍的。
??回到湘水鋪後，洛呦呦將此事一提，誰知阿環這丫頭非但不認錯，反倒還不滿洛呦呦的質問了:“呦呦姐，你話說的好，可我這不也是為了湘水鋪考慮麽，這宮中就給了那麽一點銀子，你又非得選什麽上好的布料，依我看根本沒必要的！”
??“再者說了，那兩種料子我都看過的，根本沒有什麽差別嘛，皇上又不會親自查驗這些東西，湊活湊合也就得了，還能留下不少銀子，這不是好事麽？”
??聽她一股腦說完，洛呦呦長歎一口氣，蹙眉:“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此事真的被皇上發現，或者被哪個秀女察覺，從此宣揚出去，我們湘水鋪往後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更何況那些銀子本就算不得什麽，既然做生意，那就得為了長遠考慮，為了往後著想，若是真被人知曉我們湘水鋪以次充好，一旦東窗事發，別說是這點銀子，就是整個鋪子搭進去，都不一定夠賠的！”
??洛呦呦原本沒想說什麽重話，隻是見阿環如此執拗，心知這思想問題若不能及時矯正，投機取巧，不能踏踏實實的，保不齊日後還要出什麽事端呢！
??可阿環卻不領情，從前那倔脾氣上來，與洛呦呦對著頂嘴說了好幾句，滿腔怒火的走了。
??此事鬧的阿環煩心，洛呦呦更煩心，入了夜也未曾休息，就半倚半靠的坐在窗邊，吹著晚風出神。
??“小姐，阿環過來了，說是已經知錯，要給小姐道歉呢！”
??聞聲，洛呦呦淡淡一掃小翠，心中清楚得很。阿環那執拗的性子，一時半刻是絕對改不了的，這哪裏是認錯，分明是被小翠這個和事佬硬拉過來的，不想鬧僵罷了。
??末了，洛呦呦輕輕嘖了一聲，無奈擺手:“叫她進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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