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五月的盛夏

  我好像每天都很忙，忙得無暇顧及很多事情，忙得總是活在自己與別人交織的世界裏。 但是還是不想放開，世間有一種責任，叫友情；有一種忙碌，叫習慣；有一個家，叫學生會。 可能每個大學生都曾向往過進入學生會，我還記得當我第一次接到短信，說我入會麵試通過時，心裏那種喜悅的心情。 那就好似一個高中畢業生第一次得到了社會的認可一樣。 是的，當時的我，真的把最純真美好的象牙塔，認成了社會。 校會辦公室，些許淩亂，充斥著忙碌，盛夏之時，這裏很熱；立冬之後，這裏更冷。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是我無法離開的地方。 我總是會記得，從良心上盡最大努力在規定時間內做好規定的工作。 但終究我還是離開了，然後將這個家永久儲存，十幾年來，我像冬眠前的熊一樣儲存著好幾個這樣的地方。 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起了長滿花的樹木，出現桌椅和講台，傳來人語，甚至感覺得到人們那大約永遠一成不變的，徐緩然而實實在在的生之潮流。 好久沒在校園裏好好走一走，就這樣什麽都不想地走著，最先撲鼻而來的是令人懷念的青草的氣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郊遊氣息。 五月的風一如往昔從的時間的遠方陣陣吹來，若揚起側臉側耳傾聽，甚至可以聽見雲雀的鳴叫。 聽到這樣的叫聲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習以為常的事情，在若幹年後，或許就是一種奢侈的饋贈。 天空無一絲雲絮，然而整體上有一層春天特有的朦朦朧朧的不透明麵紗，天空的湛藍便力圖透過這虛無縹緲的麵紗一點點滲出。 陽光如細微的塵埃悄無聲息地從空中降下，不為任何人注意地積於地表。 或多或少，任何人都已開始按自己的模式活著。 別人的若與自己的差別太大，未免氣惱，而若一模一樣，又不由悲哀，如此而已。 五月的雨真是另人叫絕，針一樣細，棉一樣軟的雨澆注在漸漸出現人影的林蔭小道上，沒有形成水窪，而由大地慢悠悠地吮吸進去，雨過天晴的樹林蕩漾著潮濕新芽的氣息。 夕陽把開始出現斷層的雲變得不可思議的顏色，而其反照又把教學樓也染成了同一色調。 從這個角度審視自己，覺得很稚氣但是又區別於無所不知。 但是我總是很笨，每當把什麽弄到手時，都踩壞了別的什麽。 是的，誰能否認呢？ 我以最幹淨的靈魂站在自己麵前，凝視心靈大約一分鍾，我問道：方向對了嗎？ 大概我覺得錯了也無所謂了吧。 因為得到一樣東西的時候總會失去另一樣東西，什麽都是等價交換的過程，這個道理你懂，大自然也懂。 隻有這樣生態才會平衡，生物才得以生存。 所以我的生活都在得失之間反反複複，無止輪回。 但是，我喜歡這樣的輪回，我希望每一次輪回的，都是春雨燦漫的清麗五月。 2011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