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重刑
蘇姀揚起下巴,直視對麵麵露諷刺的吳宗,揚起一抹笑容,道:“還請吳指揮使帶路!”
見到蘇姀這麽爽快就應下,吳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蘇大人請。”
跟著吳宗向院內走去,蘇姀問道:“吳指揮使可否先說一下這行凶之人的情況?”
聞言,走在前麵的吳宗回頭看了蘇姀一眼,目光之中帶著一種讓蘇姀看不懂的深意,然後轉過頭去繼續向前走,“這行凶之人名為彭元,是住在城西的一個樵夫,每日靠打柴為生。”
蘇姀點頭,然後看向吳宗,等著他繼續說,但是過了一陣卻不見吳宗再次開口,有些錯愕地問:“就這些?”
“就這些。”吳宗道。
蘇姀覺得這個吳宗是在有意為難自己,"咳,吳指揮使,恕下官直言,陛下那邊還在等著您的審問結果呢,大皇子遇襲是在早朝後發生的,這行凶之人也是當場拿下的,怎麽審了大半日就隻是審出了此人的姓名和住址,吳指揮使莫不是在和下官開玩笑?"
“嗬!”吳宗冷笑一聲,停在一扇鐵門前,看向蘇姀的目光中充滿了輕蔑,伸手將門一把推開,“吳某還沒有這個閑情逸致同你一個小姑娘開玩笑,若是蘇大人覺得吳某的話不可信,自己進去一看便知慶幸如何,也大可將吳某的話原封不動的上奏陛下。”
聞言,蘇姀黛眉緊皺,這個吳宗,雖然表麵看上去客客氣氣,但實際上卻對自己多有不滿,甚至是輕蔑,如今這番話就是明顯的在告訴自己他不怕她向康平帝告狀。
看了一眼吳宗,又看了一眼他所指著的鐵門,蘇姀猶豫了片刻,抬腳走了進去。
若說這裏的大牢,蘇姀也並非是第一次進,就在不久之前她還是剛剛從刑部的大牢走出來的,隻是這京衛指揮司的大牢卻與刑部大牢不同。
刑部大牢是修建在地下的地牢,裏麵陰暗森冷,沒有半點陽光,隻能依靠著牆壁上的燭光來勉強視物。通過一條狹窄幽森的通道,這才能到達看押犯人的牢房。
而這裏卻是修建在地上,雖然大門是鐵的,但裏麵卻是普通的磚牆,也並沒有刑部大牢那般陰暗,裏麵也並不大,一眼就可以望到盡頭。
這裏麵隻有一個大大的鐵籠,在鐵籠的旁邊就是刑具,有兩名身著京衛指揮司官服的人懶懶散散地坐在椅子上喝著酒。
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一下子就抓住蘇姀視線的是那個鐵籠,準確的來說,是鐵籠之中的人。
那人蜷縮著蹲坐在鐵籠的一角,頭發散亂,渾身的衣物已經破爛,身上都是暗紅色的血跡,一眼就可以看出其在剛剛過去的幾個時辰中經曆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眼前的一幕看在蘇姀的眼裏,讓她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忽然有些後怕,若是自己當初在刑部也遭遇了這些,不知還能否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正想著,耳邊傳來吳總的聲音,“蘇大人,這就是那在宮門前襲擊大皇子的樵夫,彭元。”
深吸一口氣,蘇姀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去適應眼前的血腥。
冷靜下來之後,她忽然發現好像有什麽不對。
抬腳走向鐵籠,頓在那蜷縮在角落裏的彭元身邊,蘇姀終於發現了問題,他在顫抖,口中還在說著什麽。
回頭看向自從他們進來後就從椅子上起身的兩名親衛軍,蘇姀聲音微寒:“他這是怎麽了?”
見蘇姀問話,兩名親衛軍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自從蘇姀隨著吳宗進來,她沒有對兩名親衛軍說明自己的身份,而隨之進來的吳宗也並沒有介紹,所以兩名親衛軍正在對哪來的小姑娘感到莫名其妙,自然不會回答蘇姀的問題。
見沒人回答自己的問題,蘇姀從地上起身,走向吳宗,“吳指揮使,此人乃是查清大皇子遇襲一事唯一的線索,距離你們京衛指揮司將人拿下不過才幾個時辰,什麽都沒有審出來,這人就已經開始胡言亂語,此事吳大人該如何交代?”
看著眼前與剛才初見判若兩人的蘇姀,吳宗隻是抿著唇,並沒有回答。
隻是吳宗沒有回答,不代表他手下的親衛軍能夠容忍一個小姑娘對他指手畫腳,其中依然指著蘇姀厲聲道:“哪裏來的丫頭,竟敢對指揮使大人不敬!”
聞言,蘇姀瞥了一眼那名說話的親衛軍,眼神中不帶一絲溫度。
這些親衛軍哪裏見過如此囂張的女子,突然被蘇姀用這樣的眼神瞪了一眼,頓時愣在了原地,不敢再說什麽。
蘇姀轉頭看向吳宗,“吳指揮使難道要一直沉默嗎?”
聞言,吳宗突然笑了,他臉上那原本就猙獰的刀疤頓時更加扭曲起來,這一笑並沒有讓人覺得放鬆,反而讓人更加遍體生寒。
雖說如此,但蘇姀此時完全顧不得這些,此時她胸中怒火正在翻騰。
大皇子在宮門前遇襲,事發突然,涉及的就隻有大皇子和這個行凶的人彭元,若想查清必定要從這個彭元身上下手,而康平帝將審問一事交給她來監管,她自然是要將此事辦好才能取得康平帝的信任。
蘇姀怎麽也沒想到,她到了京衛指揮司見到的竟然是一個已經神誌不清的人,這讓她如何不氣!
看出了蘇姀眼中的怒火,吳宗漫不經心道:“蘇大人不懂刑訊一事,審問犯人向來是要用刑的,不用刑他又怎麽會老實交代。”
“所以吳指揮使將人折磨成這個樣子可有審問出什麽來?”蘇姀道。
吳宗看向一旁的兩名手下,道:“你們說,可有審問出什麽?”
突然被點到名,兩個親衛軍對視一眼,然後看向蘇姀道:“這人名叫彭元……”
“家住城西,靠打柴為生?”蘇姀不耐放地打斷他的話,看向吳宗道:“陛下想聽的可不是此人姓氏名誰家住何處,陛下想知道的是此人是受何人指使,吳指揮使將人打成這樣可有得到半分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