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路途
對職業者而言,體重並不是禁忌問題,隻是大部分職業者並不會在意這個問題。
在翼展足有十米寬的青天雀眼中,眼前兩人類一個賽一個渺小瘦弱,身上也沒有絲毫對它的殺意,如果隻是單純的載人一程,簡直小菜一碟
如果它表現得好,這兩個年輕的強者願意從指縫中露點東西,那就賺大了。
這隻青天雀無疑屬於族群中比較精明的那一類,知道年輕的強者往往比較豪爽。
荀易微微一笑,抬手將一顆補益氣血元氣的丹藥扔進青天雀嘴裏,便在後者欣喜的目光中拉著林薇一躍而上到青天雀還算寬敞的背部。
嘭,青天雀還算靈秀的雙眼登時掙得老大,瓷白的瞳孔中都不由向上翻起。
馬丹,說好的身輕如燕呢背上就像壓了兩塊巨石,如果不是之前荀易給的丹藥支撐,猝不及防下它恐怕會雙腿一劈直接癱到地上。
就算勉強適應了背上的重量,青天雀先前的歡欣也消散殆盡。它嗚咽的喘著粗氣,背上的荀易和林薇都能清晰察覺到身下鳥雀的身形隨著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林妹妹茫然的眨眨眼,幽幽道:“易哥哥,這青天雀賣相是不錯,負載能力也太弱了,不知道它的味道怎麽樣,我正好餓了,要不我們中午嚐嚐烤青天雀的味道”
話音剛落,腳底下的青天雀就渾身打個激靈,氣也不喘了,背也直了,鳥嘴中更發出急切的鳴叫,似乎在解釋它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下一刻,青天雀雙翼一展,粗壯有力的後腿一蹬,便負著荀易和林薇衝天而起。
為了避免被串上烤架的結局,這貨也是拚了。
看著林薇洋洋自得的小表情,荀易不由搖頭失笑,再往青天雀嘴裏丟一顆丹藥,手中便拿出一張普通的劍技卡牌參悟起來。
修行路上沒有捷徑,想走的更遠就必須盡可能填充自己的曆練積累。
荀易之前的修行之路走得太順暢了,甚至領悟奧義的大關都沒能擋他太久。但現在的境界已經是他當前能達到的極限,也有些偏離了他原本想走的通天途徑。
走偏的路急需擺正,是以荀易現在連趕路的時間都不願浪費。雖然共乘神禽,遍覽天地的感覺很讓他這個偽文藝青年癡迷,卻不得不做一些破壞氣氛的惡事。
吃飯,趕路,無疑是一件很磨人性子的事。雖然時不時有不長眼的餐點送上門給無聊的路途增加一些別樣的點綴,仍不會讓人提起太多興致。
行至中途,林妹妹索性也取出了一遝符紙,在青天雀背上作起畫來。
時而畫符,時而純粹的作張山水畫,亦或拿荀易當模特來張人像,倒也頗為恣意。
沉迷於某件事情中,時間總會過得很快。
荀易林薇兩口子一個修劍,一個作畫,時不時互動一下撒點狗糧。就像終於尋到了趕路時的正確相處方式,卻是頗為愜意。
比起身上的兩位主子,青天雀的日子就難熬多了。如果隻是趕路的艱辛還好說,畢竟荀易還會時不時給顆丹藥以示嘉獎,而且負重趕路的過程也是對它妖軀的一種錘煉。
關鍵荀易還時不時在它背上試劍
頭頂上時不時飄過一道能輕易把它斬死的劍光,雖然知道目標不是自己,可它也難免心驚肉跳不是萬一主子哪次失手了,買單的可是它
弱雞沒人權這句話在它身上展現的可謂淋漓盡致。
一路戰戰兢兢,終於等到三日後進入魔都地界,青天雀往地上一趴,神色登時萎靡到極致,竟是無論如何都不願再往起爬,就算荀易拿出效用更好的丹藥都使喚不動。
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硬骨頭姿態,和三日前簡直判若兩鳥。
這貨也是算準了荀易和林薇都不是嗜殺之人,這會兒終於提起勇氣撂挑子不幹了。
當然,關鍵還是前一刻荀易真沒徹底把控住新悟出的劍氣軌跡,一道劍氣給青天雀剃光了頭。這會兒青天雀還能感覺到頭頂涼颼颼的,殘存的劍意就像一把鐵做的梳子,時刻掃蕩著它稚嫩的頭皮,連一根毛都催生不出來。
可以預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它都要做禿頂鳥了。
形象什麽的青天雀不是很在意,關鍵禿頂狀態如何勾搭漂亮的母鳥
生無可戀便是青天雀現在真實的寫照。
這貨滾刀肉般橫陳在砧板上,荀易還真拿它沒什麽好辦法。好在劍道剛有所突破的他心情還不錯,念在過去三天青天雀的表現還不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沒再繼續剝削它。
把之前拿出來的丹藥丟給青天雀,荀易和林薇相視一笑,難得悠閑的漫步走向魔都。
等兩位主子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青天雀才一骨碌從地上爬起,看都不敢再看荀易離去的方向一眼,便迅若脫兔般拔地而起,向來路疾飛而去。
等它回過神來,就能發現自己的速度比初見荀易時更快了一截。
後悔當然是不會後悔的,青天雀本就不是誌存高遠的妖禽。就算跟著荀易能讓它見識到更廣闊的天地,先前那道恐怖的劍氣也能徹底抹除掉那些出格的念頭。
每個生靈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也有承擔選擇帶來的結果的義務。
行走在路上,林薇回頭看眼天際,有點小傷感。黃金級職業者也是女人,三天相處,林妹妹對青天雀都生出了一些對待寵物的感情。
人生路上的插曲,很快就會被時間抹平。
天際兩道遁光劃過,荀易和林薇很快就看到遠方地平線升起的城市輪廓。特別是那座直插雲霄,屹立於天地間的高塔,在這座特殊的城市中更代表著一種信仰。
矗立在東方世界的明珠,這是末日前這座城市所擁有的殊榮。它身上並沒有悠遠時光賦予的那種深沉的厚重感,卻滿溢著蓬勃朝氣,擁有著獨屬於年輕人的強健體魄。
魔都是一座既幸運而又不幸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