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徹底絕情
接下來的日子裏,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
直到某天,木小言再一次接到了木峰的電話,他要她出來談談。
木小言也沒有什麽可畏懼的,談談就談談,她有什麽可怕的,難不成木峰還能給她吃了。
咖啡廳二樓。
很安靜,應該是包場了,她今天穿了個鵝黃色的棉襖,整個人都軟軟的圓圓的,呼哧呼哧的爬上了二樓埋怨木峰一定要選個能凸顯他身份的地方。
仔細的環繞了一下,發現木峰已經在那等她了。
她走過去,坐下。
木峰開口問“喝點什麽”
“都行,卡布奇諾吧,甜一點”
像是已經沒有了對於父親的敬畏,之前的小心翼翼和期盼也全都不叫了,對待常人一般。
她就像是一個和他毫無關係的路人,很自然很平靜的坐在那裏。
天知道她在家裏練習了多久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木峰招了招手,助理隨即走了過來,為她點了杯卡布奇諾。
木小言在心裏冷哼,他真是太愛麵子了,來了咖啡廳包場也就算了,自己還帶著助理。
然後,聽見木峰緩慢開口“你媽媽也喜歡吃甜的”
本來已經很自然的臉,木小言很快就變了模樣,無所謂的哼了一聲說“那你還讓她吃了那麽多的苦”
“小言,你長大了”
這或許是第一次,木峰仔細的審視著這個女兒。
她能夠很平靜的說出來這些話,而且,也不在哭著喊著怨自己就說明她真的長大了。
木小言扭過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不看他。
接著,木峰繼續說“合同我已經收到了”
接著,是一陣安靜。
木小言依舊的什麽都沒有說,因為和他真的沒什麽可說的,他已經讓她失望透了。
“小言,這是卡,裏麵有八十萬,你拿著吧”
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色的卡。
木小言聞聲,回過頭,緊緊的盯了一會兒那張卡,似乎想要盯出來一個洞一般。
良久,她微笑著拿了起來,放在口袋裏,還狗腿的笑了笑“謝謝”
似乎很愛錢,很滿意。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
“小言,你怨我也沒關係,我能給你的也盡力了”
事到如今,他還要裝作一副慈父的模樣給誰看。
木小言“啪”的一聲把卡拍在桌子上。
她終於認真的開口,盯著木峰說“你盡力了?這麽多年,一張卡,八十萬就盡力了?你的公司市場估值幾百億都不止,你找理由也找一個我能相信的行不?你說媽媽當初怎麽就沒把我給打掉呢,為什麽讓我流著你的血惡心我的人生”
她一字一句冷靜的說著,眼睛裏迸發出一股寒意,緊緊握住的手出賣了她心裏的憤怒。
木峰仍然處變不驚“小言,你媽媽很愛你”
“我知道,不然她不會求著你們養我長大”
她都不敢想象當年媽媽是多麽卑微的求著他們的。
人最痛苦的莫過於僅剩的尊嚴被碾碎的那一刻。
“小言”木峰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安慰的話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木小言繼續說“你對媽媽沒有感情你為什麽要讓她和你在一起?所有人都說媽媽是小三,她到死了也就隻能落一個這樣的罪名,就連保姆都瞧不起她,你敢說這都不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才是罪人,毀了媽媽的人生還不夠,讓她留下我繼續被你侮辱,八十萬?今天是來侮辱我的嗎?讓我長長見識,讓我看看這麽多的錢長什麽樣?”
她越說越氣憤,音量逐漸升高,狠狠地質問著。
木峰似乎被說的有了一點愧疚“我怎麽沒有感情,隻是……”
“隻是你當時已經有家室了,老婆懷著孕,你卻出去偷情,你瞞著媽媽說你單身,她對你掏心掏肺,把所有的阻礙都排除了,她放棄了她喜歡的中醫學,放棄了自己的家,來到你身邊,她愛你愛到心甘情願做小三,木峰,你還敢說你不是罪人?”
她抓著桌子,指甲處已經泛白,眼睛裏滿是憤怒。
木峰被說的無地自容,接著就惱羞成怒“木小言,你要知道你現在在和誰說話”
她冷笑,不理會他怒不可遏的臉,繼續說著“媽媽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遇見你,最大的敗筆就是愛上你”
木峰受不了她的刺激,火冒三丈的說“她最大的敗筆是生了你,你看看你,這是和我說話的態度嗎,一點樣子都沒有!”
但這個時候的她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不會再那麽輕易被嚇住,心裏也沒有什麽顧及了“我哪裏有教養,我出生沒多久我媽就離開了,我爸有教過我養過我嗎”
她字字珠璣,不給他一點顏麵。
接著,木小言也不想和他繼續聊下去了,心裏很清楚他今天約她的目的就是來斷絕關係的,錢都準備好了不是嗎。
而且兩個億的別墅住著,隻給了她八十萬。
當她是什麽,乞丐嗎,這麽好打發。
這就是變相的侮辱。
接著,快速站起身,直接把那張卡扔在咖啡廳。
留下一句“誰稀罕你的破錢,過幾天我就去遷合同”就直接離開了。
頭也不回的。
一次兩次累加的失望和絕情,早就已經讓她的心麻木了。
對於木峰她不會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雖然血緣無法更改,但她會嚐試著一個人的。
而且,她一直都是一個人不是嗎。
木峰盯著那張卡看了很久,最後裝進口袋裏,若無其事的離開。
木小言的步伐堅定又沉重。
這次和上次從木家出來不一樣,這次她連回木家門的機會都沒有了。
可是她不後悔,就連她已經一個人在外麵租房子住了,可木峰還是什麽都舍不得,他的眼裏真的從來就沒有過她,那麽她又何必自欺欺人的委曲求全呢。
現在她一個人過得清淨,不用擔心受怕,也不用低聲下氣,反倒是很舒適。
一個人在路上走著,在不經意間,天上竟然飄起了雪花,很小很輕盈。
木小言抬頭看天,風刀子一般劃在在她的臉上,她笑了一下,心想著,都要到春天了,怎麽還下起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