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求生欲望

  一連好幾天，因為心理上的膈應，海拉食欲非常差，融血草並沒有因此停止吸食血液，海拉的身體急速消瘦下來，精神也萎靡不振，多數時間都是躺在石床上昏昏欲睡。


  巫醫來看了好幾回，每次都是搖頭歎息，勸說風七另選一個母體，重新培育幼崽，風七緊抿著雙唇，就是不願鬆嘴說聲好。


  海拉聽著有人在耳邊絮絮叨叨，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見那個長的像精靈般的巫醫正和風七商量換母體的事。


  “我看了一下羅恩的身體機能，各項指標都非常不錯，您可以選他母體。”


  原來自己這麽快就要死了嗎？


  我還不能死，我還沒見到安吉爾呢!

  海拉抬起軟弱無力的手，輕輕扯住了風七的一角衣裳。


  風七察覺，忙打斷巫醫的話，見海拉嘴唇微動，伏下身子問道：“你說什麽？”


  “我還不想死。”


  海拉的臉上已經沒了幾兩肉，最初的紅潤光澤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眼裏溢滿了求生的渴望，顯得那雙翠綠的眸子更加奪目。


  風七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揮了揮手讓巫醫回去，巫醫識趣地走了。


  風七抬手覆上海拉的胸口，開口道：“你想活下去，就必須接受它。”


  海拉嘴唇動了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也一直勸說自己忽視寄生體，但是食道發緊，什麽都吃不下去，他也愁苦不已。


  “他也是你的後代，他可能會有一身銀灰色的皮毛，隻要他高興，他就會變成人類嬰孩的模樣，他會喊你父親，或許還會有一雙如你一樣美麗的綠色眼睛，你對他態度不好，他也會傷心地哇哇大哭……”


  風七耐心地描繪這幼崽出生後的模樣，企圖讓海拉接受幼崽，打破心理障礙。


  “他和別的小孩並沒有什麽不同，隻不過雙親組合有些奇怪而已，你不應排斥他……”


  風七輕輕拍了拍海拉的心口，悲傷道：“你仔細聽聽，他餓狠了，一直哭個不停。”

  豆大的淚珠滑落眼眶，海拉泣聲道：“我不想死，我養著他就是了，你救救我。”


  “好，我救你。”


  風七伸手向前，輕輕掐住海拉尖瘦的下顎，眼眸裏濃墨漸漸擴散，將雙眼填充的漆黑一片。


  海拉一時間如見到地獄裏的死神，他驚恐地看著風七埋下頭，用雙唇將自己嘴唇堵的嚴嚴實實，隨後一條冰涼的舌頭深入他喉嚨深處，他想幹嘔，但舌頭和喉嚨被填充的滿滿的，他連呼吸都困難。


  一股冰涼的液體滑入食道，似久旱逢甘霖，液體流過之處，海拉感覺腸胃都重新鮮活了起來。


  許久，風七終於收回了自己的舌頭，雙眼也恢複了正常。


  他伸手擦掉海拉嘴角溢出的液體，溫聲道：“我能做的就這麽多了，你要是還不願意吃東西，我隻能換個人了。”


  海拉眨了眨眼，眼皮又變得沉重無比，他想知道風七給他喂了什麽，強睜著眼睛不願意入睡，一直盯著風七看著。


  風七笑道：“安心睡吧，暗影族的消化液而已，對你沒害處。”


  消化液……


  真惡心…..

  海拉終於閉眼睡去。


  海拉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夜，山洞裏篝火燒的旺盛，火堆邊放滿了各種水果，風七坐在火堆旁，手裏拿著一個不鏽鋼鍋子在火上烤著，鍋裏是奶白色的牛奶，偶有微風吹進洞裏，奶香隨風四溢。


  聞著香味，海拉口舌生津，止都止不住，他撐起軟綿綿的身體，下了石床在風七旁邊坐下，一把搶過奶鍋，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風七道：“小心燙著。”


  不燙，溫的剛剛好。


  海拉在心裏回了一句。


  這麽都多天來，風七臉上的陰霾終於在溫暖的火光中消散，他撿起身旁一個果子，開始剝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