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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道人勸降馬秀珍,玉羅刹送還花滿樓.

  銅牆鐵壁通常形容一座城池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現在形容一這間牢房卻再合適不過了。


  對,就是牢房。


  一間很大的牢房。


  巨大的麻石砌的牆,縫都沒有,真的密不透風。


  手臂粗的寒鐵打的欄柵每一根都排的井井有條,剛好伸出一隻手臂。


  陰暗而又潮濕的地上零散的鋪著幾根稻草。


  蟑螂和老鼠肆無忌憚而又大搖大擺的出沒。


  馬秀珍和峨眉的另外七個弟子就關在這裏。


  一日三餐,粗茶淡飯,而且還是有一頓,沒一頓的。


  不過,這些,馬秀珍和峨眉的女弟子都能忍。


  在峨眉修道,這一切都習以為常了。


  所以,在一眾峨眉弟子中看來,這不過是家常便飯,小菜一碟。


  人,一旦有了堅強的意誌,那是無堅不摧的,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馬秀珍正盤膝而坐,閉目養神的端坐在亂草從中打坐。


  道教講的是修煉。


  馬秀珍把這一切當做了一次閉關的機會。


  其它弟子見馬秀珍如此,不免心生敬意,也跟著修煉了起來。


  所以,盡管這個是銅牆鐵壁的牢籠,開始對於她們來說,隻不過是又一處道場。


  所以,一切很平靜。


  此刻的木道人確實是人生最失意的時候。


  堂堂武當竟然放棄抵抗,讓黑袍老者不費一兵一卒就收為囊中之物。


  真正是木道長這一輩子的奇恥大辱,刻骨銘心的恨。


  也是武當開宗立派一來的第一次。


  木道人很惱悔。


  慚愧。


  自責。


  然而,這一切……。


  木道人站在牢門外長長歎了口氣。


  “馬掌門。”


  馬秀珍沒有應,眼睛和眉毛微微翕動了一下。


  峨眉的女弟子們都睜開眼看了一下木道人。


  個個心生疑竇,“怎麽木道人可以來去自由。難道……。”


  木道人被她們看的脊背發麻,如芒刺背。


  心虛。


  愧疚。


  麵上無光。


  隱隱有一種被人背後戳脊梁骨的感覺。


  木道人一陣臉澀。


  他卻不去理會七個女弟子的異樣眼神。


  他隻能當做沒看到。


  視而不見。


  又或者說熟視無睹。


  “馬掌門”木道人的聲音提高了一點點。


  盡管他知道馬秀珍應該是聽到了他的話。


  但是,他還是重複的又叫了一次。


  他平了平自己的心態,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


  他忽然覺得自己沒有剛才那麽尷尬了,仿佛自然了許多。


  馬秀珍這一次抬起頭了,眼睛也睜開了。運了一下氣,做了一個收勢,有弟子趕忙去攙扶她。


  “道兄意欲何為?”馬秀珍的城府可謂到家了。


  居然麵無表情,看不出她的喜與哀。


  木道人何許人也?

  地道的老江湖。


  人說洞庭湖的老麻雀,見過幾次大風浪的。應該就是形容他這樣的人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是人就有一個江湖。


  木道人和馬秀珍一樣。


  都是江湖中人。


  都有一道江湖。


  “不知馬掌門能否借一步說話?”木道人有一點惶恐,自己雖然是前輩了,但是馬秀珍年輕有為,已經代掌峨眉,況且峨眉又是大派,江湖地位不輸武當,自己又怎麽敢小瞧?現在武當又不戰而降,在江湖早已經落下笑柄。現在還連累峨眉一派精英盡數落入虎口,自己當然心存愧疚。


  “道兄請!”


  峨眉開宗立派,以尼入道,講的是佛道一家。


  馬秀珍現在代掌峨眉,自然要臉,有時候會難免端一點架子,做做姿態。


  江湖中人,虛假客套,各有一套。


  馬秀珍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守護牢門的大手後退了一步,給木道人和馬秀珍讓路。


  其實馬秀珍心裏明白。


  木道人那個在戒備森嚴的地牢裏來去自如,那木道人肯定是變節了。


  由此可見,木道人今天的來意馬秀珍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


  馬秀珍不說。


  靜靜地跟在木道人的後麵。


  有時候,看破不說,是一種智慧,更是一種修養。


  木道人心裏打了一個算盤,今天這一局,開局自己就已經輸了。


  可是,還是的進行下去。


  哪怕是演戲。


  走出陰森的地道,終於上了地麵。


  地上就是地上,沒有地下牢室的陰暗,潮濕。


  特別是那股黴味,一直嗆著鼻子。


  馬秀珍長長的深呼吸,太久沒有問這樣的新鮮空氣。


  她太奢望了。


  她要好好的抓住這次機會。


  木道人要人為馬秀珍和自己備好了茶,還有一些點心。


  馬秀珍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做了下來。


  點心似乎對自己沒什麽吸引力。


  道家講辟穀服氣,小小幾天不吃不喝不影響馬秀珍。


  “不自己道兄把晚輩叫上來有什麽吩咐。”馬秀珍聲音不大,但是卻還是沒有底氣的。不像一個牢內關了好久的人。


  “馬掌門,見笑了,貧道哪敢有什麽指教呢?老朽也隻是受人之托,做下說客,做一個魯仲連罷了。”


  “哈哈哈哈!”馬秀珍似乎明白木道人的意思,知道木道人想說什麽了。“道兄真是快啊,這麽快就做了人家的座上賓了,還做起了說客。你就那麽有信心,肯定馬某會和你們同流合汙?。”


  “哪裏”木道人替馬秀珍斟了一杯茶,臉上帶了一絲從未見過的笑意。


  說不出是苦笑還是無奈。


  木道人一點自嘲的感覺。


  這是一種言不由衷。


  “馬掌門,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當今武林,已經沒有人與之抗衡了,就是峨眉秀青也是下落不明,連萬梅山莊西門吹雪也被收為麾下。人家西門吹雪那可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啊”


  木道人喝了一口茶,似乎找到了平衡點,“就是這樣的高手在盟主麵前都不得不俯首稱臣,折服旗下。”


  “盟主?”馬秀珍詫異的看著木道人。


  “對呀!他已經不需要什麽江湖支持了,這麽大的江湖,縱觀幾大門派,無一不也是都成了階下囚的成了階下囚,降服的降服,幾個不服的,恐怕也暴屍荒野。”


  “殺人?”馬秀珍咬牙切齒的說“這老匹夫,竟然想要武林同道屈服在他淫威之下,還大開殺戒,濫殺無辜。”


  “唉!”木道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窗前一聲歎息“你惱怒又有什麽用,他要做的照樣做,就連花神醫這樣的宅心仁厚的人,他都手刃如屠雞宰羊。”


  “花神醫?”馬秀珍一驚,站起來走到木道人身邊急切的追問“你說花滿樓怎麽了?說啊!”


  “唉!”木道人一甩手,痛心疾首的說“花滿樓也被他追殺了。”


  “什麽?”馬秀珍目瞪口呆的呆立當場,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可能,就算他再膽大包天也不可能。”馬秀珍近乎咆哮的搖晃著木道人。“怎麽可能,他怎麽可以這樣滅絕人性。”


  “是真的,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啊。”木道人任由馬秀珍搖晃。“所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武林臣服他已經是大勢所趨,峨眉也不要負隅頑抗了。早日歸附,你照樣當掌門,也可讓峨眉免遭生靈塗炭。”


  “放屁”!忽然,馬秀珍已經難得矜持了,這次她怒了,徹底的怒了。“自己不戰而屈,甘為人奴,居人籬下,苟且偷安,居然還要我峨眉同流合汙,真是癡心妄想,恬不知恥。”


  馬秀珍義憤填膺,特別是聽說花滿樓被害,更是悲憤叢生,恨不得手刃仇敵,為花滿樓報仇。


  “嘩啦啦!”馬秀珍一拂桌上的茶點,一臉悲悵。“誌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要我峨眉歸順他真是癡心妄想,道兄!鄙派尊敬你是道門尊者,今日不與計較!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道兄輕便。”馬秀珍說完,一臉怒容站在那裏,胸口一起一伏,可見已是怒火中燒,一觸即發了。


  “這……?”木道人早就知道結局怎麽樣,但是還是尷尬的呆立那裏,不知所措。


  “道兄,”馬秀珍再次壓住胸中怒火。


  “馬掌門……”木道人還想說什麽。


  “哈哈哈哈,果然女中豪傑”兩人正僵持,沒想到黑袍老者卻不請自己進來了“可惜不能為老夫所用,老夫一貫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既然你寧死不屈,老夫就成全了你,做一個烈女子。”


  黑袍老者依舊一身以往打扮,一個怪異的麵具遮住了那種臉,讓人高深莫測。

  馬秀珍不想理他,也懶得理他。“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死了這條心吧!”


  馬秀珍看也不看他,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小娘子”黑袍老者沒有理會馬秀珍的傲慢走過去捏著馬秀珍的下巴“人挺俊的,脾氣也不小”


  “滾,淫賊”馬秀珍掙紮的一扭頭。


  她討厭黑袍老者的。憎惡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馬秀珍近乎沒有力氣。


  木道人無可奈何的移開了目光。


  “既然不為老夫所用,那老夫寧可玉碎,不願瓦全。老夫不會放虎歸山,讓你日後與老夫作對”


  黑袍老者的手慢慢的往下滑,滑過馬秀珍的喉嚨,一直往下滑,滑倒鎖骨,接著往下滑,慢慢的,慢慢的,像撫摸一件渴望已久的藝術品。


  “呸,無恥!”馬秀珍一臉通紅,卻無反抗之力,憤然朝黑袍老者吐了一口口水。


  事發突然。


  就連黑袍老者這樣的一頂一的高手也措手無防。


  “啪”


  馬秀珍嬌嫩的臉多了五個指印。


  聲音清脆。


  也很有力道。


  黑袍老者雖然帶著麵具,馬秀珍的口水並沒有吐在他臉上,但是這是一種恥辱,是對他威嚴的挑戰。


  這是黑袍老者最不容忍的。


  所以他惱羞成怒。手再一次落在了馬秀珍的身上。


  不過這一次直接朝馬秀珍的喉嚨過去。


  一記金剛鎖喉指。


  馬秀珍瞬間窒息。


  兩眼直冒金星,一臉通紅,眼睛往外突出,脖子和黑袍老者的關節嘎嘎作響。


  馬秀珍已經就要一命嗚呼了。


  她沒有了功力,就算有也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她是峨眉掌門。


  但是,她也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不但有氣無力,而且手無寸鐵。


  所有峨眉的弟子,在進入地牢那一天,就被服下了“軟服散”。也收走了佩劍。


  練劍的人,劍在人在。沒有了劍,就沒有了靈魂,仿佛成了行屍走肉,還談什麽反抗。


  馬秀珍的骨頭在嘎嘎作響。


  西天極樂就在眼前。


  “尊坐”西門吹雪進來了。


  西門吹雪沒有閑著。


  他的手扣住了黑袍老者的手。


  木道人似乎鬆了一口氣。


  他為自己沒救馬秀珍慚愧。


  “你……”黑袍老者轉過身,看著西門吹雪。


  因為戴著麵具,沒有人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西門吹雪冷冷的站著,依舊冷冷的說“尊主可否聽我說幾句”


  “講!”黑袍老者也冷冷的迸出來一句。


  “馬秀珍怎麽說都是峨眉掌門,好歹和內人情同姐妹,也算是拙荊娘家人了。不知尊主可否給在下一個機會,在下盡力勸說她歸順尊坐。”


  “你確定行?”黑袍老者疑惑的問,因為戴著麵具,沒人知道他的表情。


  或許這就是他早就想到了。所以一出現就是戴麵具。


  馬秀珍對西門吹雪的出現一點也不驚訝。


  她早就耳聞西門吹雪已經歸順了。


  說是為了秀青和滿月不久的兒子。


  馬秀珍不置可否,拚命的咳嗽。


  “馬掌門”西門吹雪抱拳做禮。


  雖然峨眉一直反對秀青和西門吹雪,但是西門吹雪一貫都尊重峨眉。


  畢竟秀青出自峨眉。


  對於西門吹雪的作揖,馬秀珍沒有理會,依舊大口喘氣,剛才黑袍老者已經差一點要了他的命,要不是西門吹雪來的快,此刻隻怕她也在黃泉路上一路狂奔了。


  “在下西門吹雪,希望你能聽我幾句。”西門吹雪依舊冷如冰霜但又彬彬有禮。


  “不必浪費口舌了,”馬秀珍總算喘過氣了,冷冷的對西門吹雪說“我峨眉乃是名門正派,又豈會與爾等宵鼠之輩同流合汙,蠅營狗苟。要我歸順於你,真是癡心妄想。”


  “你不為自己想,也得替峨眉一眾弟子著想,數百多人命。”


  “嗬嗬,哈哈哈”馬秀珍仰天長笑“真是好笑,一幫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卻在這裏大談特談什麽慈悲,什麽生靈塗炭?”


  馬秀珍忽然一咬牙,狠狠的說“你們有什麽資格?憑的是什麽?捫心自問,伸出你們的手,哪一個不沾無辜人的血,你們又有哪一個不惡貫滿盈?”

  馬秀珍一身正氣,浩氣凜然。木道人不有肅然起敬。


  一個女流之輩,卻如此浩然正氣,視死如歸。


  這是黑袍老者和木道人沒有想到的。


  木道人不由輕輕的惋惜。


  “西門先生,不必再為她多費口舌了。”黑袍老者惱怒的對西門吹雪說“先生退後,讓老夫親手殺了這小妮子,以解老夫心頭之恨,再帶人殺上峨眉,見光明頂夷為平地,一泄老夫心頭之恨。”


  “沒臉見人的卑鄙小人”馬秀珍狠狠的痛斥。


  “你,受死吧”黑袍老者慢慢的抬起了右手……。


  “尊主,由我來吧”


  西門吹雪寒光一閃,劍已經出鞘。


  都說西門吹雪的劍一旦出鞘,不見血是不會歸鞘的。


  木道人以為馬秀珍死定了。


  黑袍老者也以為馬秀珍死定了。


  馬秀珍以為自己死定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一條路走到黑,臨死前不妨告訴你,花滿樓也是我殺的,不做縮頭烏龜,那就去陰曹地府去做亡命鴛鴦吧!”


  話音剛落,劍已經歸鞘。


  這是世界上最快的劍。


  這是殺人的劍。


  這是西門吹雪的劍。


  馬秀珍左胸殷紅的血汩汩的往外冒,鮮血染紅了峨眉潔白的衣服。象一朵怒放的火紅的玫瑰,變大,變多……


  馬秀珍慢慢的合上了眼,她幸福的笑了,因為她看到身邊堆滿了鮮紅的鮮花。


  “尊主,畢竟她也是一派掌門,不如讓峨眉弟子將她屍首帶回峨眉去吧,峨眉已經沒有威脅了,名存實亡。”


  “好吧!唉,這也是她咎由自取。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也有憐憫之心,先生看著辦吧”


  黑袍老者歎息一聲走出了房間。


  雨,還在下。


  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懶散而又不疾不遲,完全沒有在意陸小鳳此刻的心情。


  司空摘星坐在簷下一個躺椅上,閉眼在搖晃著,他也懶得去理會陸小鳳的心情。


  陸小鳳很無奈。


  這個家好久沒回了。好在小翠挺能幹,一下就收拾停當,熨熨帖帖的。


  滿園的花開的爭先恐後的。


  陸小鳳本身不怎麽喜歡花。


  但是花滿樓喜歡。


  花滿樓感染了陸小鳳。


  所以陸小鳳也喜歡花了。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陸小鳳被赤化了。


  花是有靈性的。


  花滿樓說的。


  花滿樓了解花,似乎可以了解花的心思。


  所以他是花滿樓。


  陸小鳳附風趨雅,因為花滿樓喜歡花。


  花,開的一地芬芳,滿目眼花繚亂,花枝招展。


  陸小鳳看這個滿園生香的花想起了花滿樓。


  已經走了這麽就,居然沒有花滿樓的信。


  陸小鳳的心頭掠過一絲絲不安,有一種不祥的念頭泛起。


  可他不想。


  他怕成事實。


  陸小鳳是人,是凡人。


  也有七情六欲,有兒女情長。


  有親朋好友,也有知音知交。


  他們掛念陸小鳳。


  陸小鳳也同樣牽掛他們。


  和花滿樓分開以後,陸小鳳一直惦記著他。


  可是,近一個月了,花滿樓居然沒有信。


  難道他這麽忙?

  還是他已經忘記了?

  又或者花滿樓在回避?

  雨,下的有點讓人愁意盎然。


  陸小鳳忽然有一種焦躁不安。


  他看了看司空摘星,竟然睡得象一頭豬。


  老實和尚在房間打坐。


  小翠也在替他收拾屋子。


  陸小鳳枯燥的心煩意亂,仿佛預感到了什麽。


  陸小鳳掃視一番屋裏,回頭看院子外的時候,心裏一驚。


  院子外站了一個人,撐一把黑色的油紙傘,畫蛇添足的戴一頂黑色的鬥笠。


  黑色的紗低低的垂直,遮住了來人的臉。


  身邊停一輛馬車,雨水順著桐油刷過的竹篾的車蓬,掛起了一道雨簾子,依稀看得出還有一點新。


  雨水打濕了車把士半邊的衣裳。


  “大俠,您卻定是這裏?”


  “是”打著黑色油紙傘的人硬邦邦的說。

  鬥笠也拉的更低了。


  “陸小鳳在嗎”黑色油紙傘下黑色鬥笠黑色紗蒙麵的黑衣人冷冷的問,單隻收扣著兩把柳葉到,騰出一隻手來狠狠的拉低鬥笠。


  “你是?”陸小鳳熟悉這一雙柳葉刀,前段日子還和這柳葉刀交手,不過那個時候不是一身黑衣。


  也許是換了裝束。


  也許是換了另外一個人。


  陸小鳳不想去關切這些。


  他關切的是什麽事。


  因為一早就有不祥的預兆。


  他關心她為什麽會帶一輛馬車。


  “玉羅刹?”陸小鳳幾乎想不到會是玉羅刹。


  看來,她是改了裝束。


  兵器沒變,兵器出賣了她。


  陸小鳳猜的是對的,盡管這隻是猜。


  但是陸小鳳沒有猜出她的來意,還有那輛半新不舊的馬車。


  “算你有眼光。”玉羅刹冷冷的說。


  “沒有,我沒有眼光”陸小鳳忽然想調侃一下玉羅刹,以排遣今天無端端鬱悶的心情。


  “我隻是一不小心猜出來了小娘子。”陸小鳳嬉皮笑臉的說“該不是小娘子忘不了前段時間的一麵之緣,今天找上門來送貨砧板吧!”


  說實在的,陸小鳳似乎對那日玉羅刹說自己是奸淫擄掠的淫邪之徒似乎還有一點點耿耿於懷。所以不忘揶揄一下玉羅刹。


  “哈哈哈!”玉羅刹看著陸小鳳的樣子,居然象一個男人一樣開懷大笑起來“陸大俠!閣下真是狗改變了吃屎的習慣,等下估計你就笑不出來了”


  “哦!”陸小鳳似乎有一點不相信。


  陸小鳳就是陸小鳳,始終是放蕩不羈的。仍舊一臉壞笑的看這個這個冷若冰霜的人。


  世界上似乎隻有兩個人是這樣。一個是西門吹雪。一個就是玉羅刹了。


  而陸小鳳都認識他們,兩個冷冰冰的人。


  “車把式大哥”玉羅刹懶得理會陸小鳳。回頭溫柔的朝趕馬車的車把式禮貌的說“幫我把那位先生扶下來。”


  女人真是善變,而且變這麽快,就是前後一瞬間。陸小鳳想,這也太快了吧,前後判若兩人。


  “女俠”車把式從車上攙扶一個人下來。


  “陸大俠”玉羅刹客氣的朝陸小鳳叫道。


  “花少”


  陸小鳳驚呆了,本能一聲大叫“司空摘星,快,是花少。”


  陸小鳳忽然覺得天都黑了,世界一切已經與他無關,他看到了花滿樓似乎有什麽不對,撒腿就朝院子外跑去,朝那輛半新不舊的馬車跑去。


  “花少俠”


  “花大哥”


  司空摘星和小翠聽到陸小鳳的驚呼中似乎有什麽不妥,也急忙跑了出來。


  可是,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驚呆了。


  花滿樓在車把式的攙扶下有氣無力。對他們三人的驚叫似乎根本沒聽到,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好像根本不認得陸小鳳和小翠似的。


  “花少?”陸小鳳和小翠趕緊從車把式身邊攙扶過來。


  淚水在小翠眼裏打轉轉。


  看著花滿樓的這個樣子,陸小鳳眼框都濕了。


  “到底怎麽回事?是誰把花少害成這樣。”陸小鳳忍住悲傷。


  “我也不知道”玉羅刹沒有去看陸小鳳的表情“我也是半路見到他的,知道他是你朋友,所以委屈自己,把他送你這來。你可以不謝我。但是我向你保證和我絕對沒關係。但大是為了證明這個和我無關,我一定會去查個水落石出的。不過陸大俠還是趕快給花大俠請名醫吧,花少俠情況不容樂觀。還有就是他手裏抓這一個東西,死活都不放手,哪怕半路與人打劫,他寧可不要命,也不放手,你們看看是什麽東西。好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希望你們好自為之。在下告辭。”玉羅刹說完竟然不管陸小鳳怎麽反應,已然隻顧離去。


  陸小鳳的家已經亂成一團。


  陸小鳳焦急的攙扶花滿樓進屋。


  沒有人告訴他花滿樓怎麽樣了。


  這個謎團要他自己去解。唯一知道一點點的隻有玉羅刹。


  可是玉羅刹夜走了。


  盡管玉羅刹走了,但是陸小鳳卻絕對相信,花滿樓現在這個樣子絕對不是玉羅刹弄的。


  他相信。


  他也自信。


  “趕快請大夫。”陸小鳳對司空摘星說。


  這邊,玉羅刹和那輛半新不舊馬車消失在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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