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因愛為你(二)
“我跟她說了,但她說,或許有一天你會吃一口。”一個母親的心,他以前不懂,現在看到了,但那人不是他的母親。
白景緩緩的抬起頭,然後笑道:“她為什麽會在你家?你跟她是什麽關係?”這問話貌似跟便當沒有關係,但跟白景吃不吃它卻很有關係。
李亦逢有答案,卻啞然了。
“因為她嫁給你爸了,因為她已經成為了你的母親。既然如此,何必要在我麵前假惺惺的?”說出這樣的話,白景的心也很痛。
此刻,章嘯才明白,為何白景對李亦逢會格外的冷漠。
“她跟你爸離婚的時候並不知道你爸生病了,而且是你爸要跟她離婚的……她是無辜的。”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真的是這樣。
白景不願再說什麽,隻是低著頭吃她的便當。
李亦逢走後,白景哭了。章嘯慌張的幫她擦著眼淚,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放學後,章嘯送白景回去的。這是章嘯第一次去白景住的地方,看到那狹小的空間,他滿是心疼。可是現在的他唯有心疼,什麽也做不了,做得了也不能做。
“就說吃了晚飯再送你回來的,你偏說要回來自己做。你會煮什麽呀?我可以在你這吃嗎?”章嘯想多陪她一會兒。
如果章嘯不說在這吃,白景今晚大概又要下麵吃或者直接不吃了。可章嘯幫了她那麽多忙,她總不能回絕他,所以用電飯煲煮了飯,蒸了雞蛋,另外炒了一盤青菜。
“你將就著吃吧!”她的廚藝不怎麽樣,她也是自己摸索著學會做飯的。
其實,能吃到她做的飯菜,章嘯已經很開心了。
“你打算報考哪裏的學校呀?”吃飯的時候,章嘯問道。
“我也不知道。”白景說道。
“我爸說清華北大,讓我選一個。”章嘯有些無奈的說。
“你喜歡北京嗎?”章嘯問道。
“北京灰蒙蒙的。”白景皺著眉說道。
“那上海?香港?你想去哪呀?”
“如果你做飯像你媽媽那麽好吃的話,你去哪,我去哪。”白景笑道。
“真的?”
白景點頭。
“可是我現在說要學,我媽也不會教的。”高考在即,他媽怎麽可能教他做飯?
“我跟你開玩笑的。從中午之後你就一直擔心我,我沒事,所以,你安心的回去吧!”其實偶爾有個人這樣關心著自己,也挺好的。
章嘯倒是希望她說的不是玩笑話,那樣至少他還有一線希望。
“我真的很想跟你在同一個城市。”說著,章嘯的臉有些紅了。
“那我仔細想想我想去哪,想好了就告訴你。”白景說道。
她也想跟他在同一個城市,那樣她就不會孤單了。
“嗯!那你仔細想想!”章嘯笑道。
周末的時候,李亦逢給白景撥了個電話,他約她出來談談。
本來白景是要拒絕的,但是李亦逢說,隻要她來,以後就不幫她媽媽帶便當去學校了。所以她去了。
“你要說什麽?”
“聽說,我爸跟你媽是初戀,也不知道怎麽了,我爸沒娶你媽,你媽也沒嫁我爸。”李亦逢說著,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現在不是該嫁的嫁了,該娶的娶了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媽沒有跟你爸離婚,你爸去世之後,你會願意你媽改嫁嗎?”
白景沒有回答,但她知道,她會同意的,因為她也想她媽幸福。
“不管你媽有沒有跟你爸離婚,結果是一樣的,你怎麽就想不通呢?你媽沒有什麽對不起你爸的,是你爸要離婚的。你媽說,那段時間你爸總是不著家,回家也沒有好臉色,她覺得你爸在外麵應該有女人了。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問了你爸,結果你爸就翻臉了,說已經厭倦你媽了,要跟你媽離婚。所以這一切都不是你媽的錯,她很想你,很愛你,你不應該怪她。”李亦逢苦口婆心說了這麽多,卻沒有看到白景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白景當然知道她媽媽沒有什麽對不起她爸爸的,可是如果她媽媽能更愛她爸爸一些,她爸爸也不至於走得那麽痛苦。
“說完了?說完了我就走了。”
“好了,我不說你媽媽了行吧?我們……就一起喝杯咖啡不行嗎?我們認識了這麽久,也沒好好的聊過幾次。”他真的很想跟她一起靜靜的坐著,可是每一次說那些不愉快的人都是他。
“你還想說什麽?”
“以後我不動不動就提你媽,你也別對我冷冰冰的好不好?”
白景想了想,點頭了。
“那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嗎?跟章嘯一樣,可以給你買早餐,可以偶爾請你出來喝杯咖啡。你也知道,我是轉校生,在這邊沒什麽朋友。”朋友當然是有的,男生交朋友多快呀?一場籃球賽下來,朋友就一堆了。
“早餐就不用了。”
意思就是其他的可以。
李亦逢還是挺開心的,至少他已經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今天章嘯也跟朋友約在了一起打籃球,從學校籃球場出來,就去找個地方喝點東西。結果,看到白景,她跟李亦逢一起喝著咖啡。
“大老爺們喝什麽奶茶咖啡呀?喝啤酒去!”章嘯酷酷的說道。
這天章嘯喝多了,被他媽媽狠狠的罵了一頓。
又一個月考過去了,章校長看著自己兒子的成績,這段時間一直穩步上升。果然來了個強勁的對手就是不一樣。
“爸,你找我?”
章嘯平常不太喜歡來到校長辦公室,他不想被人議論。
“嗯,有點事要跟你談談。”
章校長示意兒子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並把手上的紙張遞給他,“這是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資料,你看看。”
“你什麽意思呀?”章嘯感覺不妙。
“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我不去。”章嘯一口回絕。
章校長知道兒子的脾氣,也知道他為什麽不願意去。他是做教育的,不會像一般家長一樣去逼孩子,也不會用粗魯的語言和手段跟孩子交流。
“去年你沒有考上清華,我一點也不意外。按照慣例,高考完之後我和其他幾個校長都會請監考老師吃飯。你是我兒子,認識你的老師很多。有監考老師跟我說你試卷都沒做完,最後一題你空在那沒做,就趴在桌上睡覺。語文考試,你作文都沒寫。你是故意的。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想不明白。等你複讀後,我明白了。”章校長說到這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既然你明白,就不應該讓我考什麽美國的學校。”章嘯知道他這麽做很對不起他爸爸,他爸爸是校長,可是他這個兒子卻在複讀。
“我不逼你,我不喜歡強人所難。你是我兒子,我知道你的脾氣。但是我想給你提個醒,別什麽都按照自己想的做,也要適當的了解別人的意願。”
“還有一點你也要記住,隻有成功的男人,才是強者。強者才會勝利。”章校長別有深意的說道。
章嘯明白他爸爸的意思,他會做一個強者的。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以後,章嘯就回教室了。
“想好了嗎?”章嘯問白景。
“什麽?”
“想去哪上學?”
白景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離開這裏,去遠一點的地方。”
“要多遠?”
“很遠,不要有認識我的人,不想有人提起我爸爸和媽媽。”
白景低著頭說著,章嘯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感覺她好像要哭了。
“美國那麽遠,可以嗎?”
白景點頭,眼淚隨著她點頭的動作滴在了書本上,暈開了一片。
章嘯好想抱著她給她安慰,可是不能。
幾個月後,當他上了去美國的飛機後,他才知道白景為什麽會那麽難過。
這段時間,章嘯上學放學都會騎著他的自行車去接白景,他不想被李亦逢鑽了空子。難得白景竟然沒有說什麽,默然接受了。
六月七號,高考如期而至,章嘯同樣載著白景一起去考場。
六月八號,高考結束,白景跟章嘯和李亦逢一起走出了封鎖線。而柳蔭就站在封鎖線外,眼睛從看到白景開始就沒有離開過。
白景也看到了她媽媽,媽媽還是那麽漂亮,四十多歲的人了,卻一點也不見老。
“景兒……”
麵對著媽媽,白景無法硬心腸的走開。
“阿姨,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李亦逢笑道。
“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你已經結婚了,有了新的家庭,不應該來找我的。”白景心平氣靜的說道。
“你還在怪媽媽?”
“我不怪你,但我跟你已經沒有什麽必要再見麵了,我是你女兒,可是你已經不是我媽媽了。”還是怪她的吧?怪她沒能更愛爸爸一些。
“你要媽媽怎麽做才肯原涼媽媽?”
“你隻要好好的過你現在的生活就行了,我不怪你。我要讀大學了,讀大學的孩子都是會離開家的,你就當我隻是離開家去讀書去了吧!”白景不想這樣跟媽媽糾纏不清,她不想讓爸爸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