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人頭比拼)
曾建臉色難看地瞪向他們, 像是沒有想到他們怎麼敢跟他搶。
然而生死攸關的時候,誰還管你是阿沛陀還是伽耶?那個教授想了想,甚至突然舉高手說:「尊敬的裁判大人, 其實我的內心是站在梁同學那邊的, 只是曾建同學利用阿沛陀的身份施壓,我不得不違背師德對梁同學說那番違心的話,我可以重新站隊嗎?」
雖然帝國政府不可能公開他們的失敗,抬舉低等人種, 幫科德他們的事業再添一把火,但是教授人脈頗豐, 能不能帶來實質利益不提, 聽到一些風聲還是足夠的,比如他就聽到說, 似乎已知的幾場遊戲中, 主張有罪方都贏了。這位魔鬼是偏心主張有罪方那邊的。
思來想去,他決定冒險拼一把,但是他不想自己一個人冒險, 這樣風險太大, 沒有安全感,所以他還轉頭對這邊的其他5個人說:「邪惡的犯罪者向來不覺得自己有罪, 但舉頭三尺有神明, 最終惡者一定會受到懲罰,善者將得到善終!」
所有人都震驚了, 沒想到事情會突然發生這樣的反轉,觀眾席上的學生們一時都靜下來。
教授是這裡的最年長者, 因為教授的身份在學生心中有天然的權威,他突然的舉動和說出的話暗示的意思, 讓五個人眼中驚恐不已,冷汗滾滾,唇瓣蠕動,似乎想要說什麼。
「混蛋!你在說什麼?」曾建慌了,臉色難看怒吼,揮起拳頭想要打人。
教授後退了一步,看著江星灼。
江星灼微笑著看著他們:「當然可以。」
教授便看向那五人。
「喂,你們敢走試試!」曾建瞪著他們怒吼。
教授:「曾建同學,你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你的錯誤。」
「媽的!你再說一遍試試!你完了我告訴你,出去你就死了!」恐懼讓曾建暴怒,大罵起來。
「呵,你能出去再說吧。言盡於此,你們自己儘快決定吧。」教授對那五個學生說著,便抬步走向了對面。
他那步履輕鬆,表情鎮定的樣子,好像已經勝券在握,反觀曾建那氣急敗壞慌慌張張的樣子,令人越發傾向教授,不由得懷疑教授得到了他們不知道的信息,否則他怎麼敢冒著得罪曾建家族的危險,跑去加入瞧起來勢單力薄的梁守生那邊?
這麼想著,他們不顧曾建的怒罵,跟著教授跑向了對面。
教授聽到腳步,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就算他算錯了,他們也人多勢眾,可以合力弄死曾建。
「你們完了,老子一定會殺了你們,你們一個都別想逃!」曾建罵得越大聲,江星灼從他身上獲得的恐懼能量就越強,江星灼懷疑他會不會失禁,她「魔鬼」的名聲在高等人種中威名遠揚。
梁守生也很意外局面會忽然變成這樣,在他看來,教授、狗腿子和諂媚者都一樣噁心,他們今天欺壓他,以前和以後欺壓其他人,本性就是壞。但是江星灼允許他們加入,倒也很合理。
就像劉義說的,因為她是真神,神是這樣高高在上的生靈,偶爾垂眸看到人間的慘況,會出手幫助,卻也不會過度干預,她讓人類選擇自己的命運,願意給罪不至死者改過自新的機會,也必然會給真正的犯罪者懲罰!
因為有了教授等人的加入,沒有人獲得先行權,但是教授他們也不敢跟梁守生搶抽卡機會,畢竟他們都知道,抽到什麼牌是跟人有關的,梁守生抽卡比他們更可能抽到能贏的卡牌。
可他們也不甘心自己不能抽,因此知道可以花錢抽卡后,立即選擇花錢抽卡,都是伽耶,至少一組的錢可以拿出來的。
先抽卡的是曾建。
白霧漩渦捲起,十張發光的卡牌從漩渦眼中飛出,落在了曾建的面前,他卻恐懼不已,因為教授的行為影響了他,他感覺自己彷彿被判了死刑一樣。
「請翻轉你的卡牌。」
懷著恐懼之心,曾建伸出手。
卡牌翻轉,光芒散去,露出牌身。
空牌、空牌、空牌、平平無奇的小刀、平平無奇的小刀……
果不其然,曾建的運氣糟糕透頂,十張卡牌,不是空牌就是平平無奇的小刀,他越抽越害怕,人高馬大的人,卻像個孩子一樣眼淚落了下來,渾身抖如篩子。
最後一張卡牌翻轉,是空牌。
觀眾們發出唏噓聲,「他完了,難怪教授會做這個決定。」
「原來如此。」
教授眼中露出了一絲得意,彷彿感受到學生對他的先見之明的感激和敬仰之情。
但求生的本能,讓曾建說:「不是可以花錢買嗎?我也可以的吧?對吧!」
江星灼:「當然可以。」
第二組卡牌落在了曾建面前,空牌、空牌、平平無奇的小刀……
他運氣仍然不佳,曾建翻卡牌翻得大汗淋漓,眼淚直掉,在學校里作威作福囂張的形象全無,只剩下怯懦的樣子。但像是曾建的求生本能發揮了作用,最後一張卡牌翻轉……
「恭喜你,抽中『加一條命』卡。」
滿臉絕望的阿沛陀跪了下去,哭了兩聲才反應過來,「什麼?我抽到東西了?加一條命?!」
他狂喜不已,絕望的心立刻飛起,天無絕人之路,原來氪金改命是真的,只要他繼續抽卡,他一定不會死的!!
內心強烈的慾望似乎改變了運勢,曾建每一組抽到的好卡牌都比前一組更多,他能抽很多卡牌,因為他在房價最高的首都都有幾座房子,是個有錢的阿沛陀。
隨著那一張張卡牌飛出翻轉,曾建抽卡抽得越來越上頭,原本滿是恐懼的雙眼逐漸變紅,恐懼被更強烈可怕的貪婪取代。
而他的對面,教授等人也從輕鬆變成了恐懼,他們可沒有那麼多錢能抽那麼多卡,該不會算錯了吧?難道梁守生竟然是個不受眷顧的嗎?!
……
整個食堂的人都消失了這件事,很快在學校內掀起了風浪,學校領導焦急忙慌地報警、通知重要的學生家長等等。
曾建的家人聽到被宣告有罪的是自己家的曾建,媽媽和奶奶當場暈倒了過去,本就已經很恐慌的高等人種,更加恐懼起來了,他們打定了主意不出門,把家中的僕人都遣散,生怕下一個被拉進去的人是自己。
然而也有高等人種有不同的想法。
在聽說政府的新計劃時,應檀、寧裕景等曾經從審判場內抽過卡並且活下來的人,都遞交了申請加入書。
應檀、寧裕景和倪雪三人再次見面的時候,恨或許還有,可眼裡的愛卻已經都變味了。
應檀在審判場里失去了一條胳膊,還有一些其他的內傷,這些傷痛,還有在審判場內的失敗,都讓他徹夜難眠,他想要恢復健康,一直想要得到治癒系卡牌,只是誰不想要治癒系卡牌呢?是個人身上都會有點毛病,阿沛陀內部都搶破了頭,想要從奕澤愷手上摳出一張來。
等待別人的施捨太難了,靠人不如靠己。
寧裕景則一直惦記著自己被沒收走的那些卡牌,甚至到了徹夜難眠的地步。即便是倪雪,同樣如此。
經歷過生死,見過超越平凡的場面,擁有過可以超越肉身,抵達此生原不可能抵達的境界,三角戀都變得那麼俗氣。如果可以獲得跨越永恆的生命,見到諸神,踏足其他的世界,銀河系都不足掛齒,誰的眼中還會把愛情放在第一位?
反正他們三個都不在乎什麼情情愛愛了。他們想要更偉大的東西。
卡牌!
那些緊鎖家門,害怕進入審判場的人,全都是不曾親眼見過卡牌的魔力的人,等有一天他們見到了,他們會後悔不願意為此冒險。
因此此時見到彼此,居然都能心平氣和。
「希望我們都有好運,能夠儘快進入審判場。」
「相信政府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聊幾句,不過言語間有了微不可查的變化,他們之前把審判場稱之為「魔鬼的遊戲場」,並不承認它所謂的「審判」,現在卻很自然的改了口。
帝國政府的新計劃是無法隱瞞的,但也無所謂,因為他們計劃泄露也無妨。
殷柔利用手上的一張追蹤牌尋找劉義,結果落入了科德等人為了防備追蹤牌而布置的陷阱之中,但也算殊途同歸,她在陷阱里等到了他們,被帶了回去。
殷柔的到來,帶來了一條他們尚未知曉的遊戲規則,原來敵對方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必死三分之二的規則是可以變動的。
劉義一家與殷柔眼含熱淚,像是見到了重逢的親人般親近信任,裡面是同樣狂熱的虔誠。
「主給每個人都留了一條生路!」
「這就是真正的神明啊!區別多麼明顯,一個突然降臨,對我們說我們是他創造的,製造出邪惡的人種制度。一個殘酷又仁慈,強硬又溫柔,像一個母親在教孩童走路。格局氣質行事作風差距都這麼大,偽神就是偽神!」
「是的。」
幾個完全淪陷的信徒狂熱讚美,其他人並不多嘴說什麼掃興的話,不管江星灼是什麼,她都是卡牌的創造者,是高於他們的存在,沒有人敢心生不敬。
科德看向神父和伊達:「看來接下來會有數輪人頭比拼,希望我們的人數能夠儘快增加。」
神父:「我在東部和中部的人加起來不少,也都很忠誠。」
「全是你用假□□義騙來的?」溫莉莉好奇地問。
神父和藹地笑了笑,看不出他偶爾抽風時的癲樣,「是的喲。」
溫莉莉盯著他,覺得這個人也是可憐,不過也有點兒自作自受。
神父的組織簡單的說,就是邪/教,他年輕的時候曾是虔誠的人種制度擁躉者,相信神創世人,相信人種等級,因為溫柔又俊美,本來就有很多粉絲,很多並不是信徒的人,沖著他的性格和臉都天天去做禮拜,裝出虔誠的模樣。
然而虔誠的信徒並沒有得到神的庇佑,他被自己擁躉的制度背叛,妻子和兒子慘死後,這人就有點兒瘋了。他對外宣稱自己在絕望中見到了神,神向他傳達了旨意,說現在的阿沛陀、伽耶和可拉全都是假虔誠者,且只顧利益不顧正義,沒有感恩之心,所以任命他為大主教,懲戒他們,追隨他的將無病無災,死後會上天堂等等。
他的謊言頗為巧妙,不激烈,沒有直接否認神的存在,沒有否認人種制度,卻真的有了很多追隨者,年齡遍布各個階層,遍布各行各業,還各個都忠心耿耿。
「人們在這個痛苦的世界里,需要心靈的寄託和希望。」神父老神在在地說。
在那個時候,直接否認神的存在和揭發人種制度,太痛苦了,人一旦太清醒也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可能會承受不住,可能會活不下去,人本能也逃避這種痛苦,神父的這種方式,就是轉移了仇恨,不去仇恨神和人種制度這麼大的東西,去仇恨部分群體,這樣更簡單。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神」和「神」製造的人種等級,已經不是大到讓人窒息的不可動搖的東西了。
「我的人基本都在西部和北部,11個工廠,有5萬多人,但是我不能保證各個都忠心耿耿。」伊達抱著胳膊說。
他們的人數跟帝國政府龐大的軍隊和擁護者,那自然是怎麼都比不上的。
「沒關係,我們才剛剛開始,還有很多人還在觀望,在思考要加入哪個隊伍。」
這時,外面的仇唯傳來了信息,有客人來了。
「讓我跟你們一起玩吧!」拳王一臉熱血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