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是了，是了。”蕭憫撫掌大笑，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趙陌小時候，朕見過的，那小子虎頭虎腦地，一看就是個將才，如今也快弱冠之年了吧，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給朕即刻宣進宮，朕要封他為平北大將軍，即刻出征。”
??朱業慌忙弓著身子退了出去，著小太監去宣趙陌了。
??“舒愛卿。”蕭憫心情好，想起門口還跪著的舒楊，走到門口擺了擺手，“你也跪了這許久，朕就不與你計較，你且回牧州，替朕看顧好南方。”
??舒楊臉色略有些蒼白，聞言拱手道：“臣遵旨。”
??跪了兩日一夜，饒是他身板再好，此刻起身時也不免有些踉蹌，朱業搭了把手，讓他站直了，他再度衝皇帝拱了拱手，繼而頭也不回地走了，迅速沒入了夜色中。
??摟著媳婦睡得正香的趙陌被敲門聲驚醒，聽到外麵院子裏自己父親的聲音，急急忙忙地拉著媳婦穿好衣服出門。
??小太監宣讀皇上口諭時，趙家人整個都陷入了疑惑之中，不知道這大晚上的，皇上宣趙陌入宮是何意，小太監卻不管他們懂不懂意思，隻管宣完旨意，去外間等著了。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又闖了什麽禍事，被皇上知道了？”趙懷了解自己的兒子，除了闖禍，他根本不會引起皇帝的注意。
??趙懷身形清瘦，身著湛藍色長衫，平展垂地，下巴上的胡子被梳理地一絲不苟，第一眼看到他的人，定會以為這是一個刻板嚴肅的老夫子。
??“沒有啊。”趙陌完全懵逼了，自己一個整日裏溜貓逗狗的紈絝，皇帝怎麽會大半夜地想起他來？
??趙懷卻不肯信，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你這兔崽子，都到這個節骨眼上，還不肯說實話？”
??趙陌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卻仍舊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闖了什麽天大的禍事。
??趙孫氏看著兒子挨打無比心疼，卻也知道自家老爺氣頭上她勸不得，越勸越糟。
??舒雅看著心疼，卻也不敢當著公婆的麵說什麽，隻能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的夫君捂著腫起的麵頰陷入沉思中。
??“罷了罷了，你不肯說，進了宮自然就知道。”趙懷看著他那副窩囊樣就來氣，擺手讓他去換身衣服進宮。
??趙懷與趙陌二人到玄書房外時，看到蕭憫一臉喜氣洋洋地坐在案幾後，趙懷倒吸了一口涼氣。
??蕭憫此人，若是對誰又打又罵，那此人八成沒什麽事，挨一頓皮肉之苦罷了，可他若是對誰笑眯眯的，那此人基本可以說是被判了死刑。
??趙懷忍不住顫抖著蒼老的雙手，將兒子拽到身後，想著自己一把年紀，就這麽一個兒子，若是皇帝要發怒，就衝他來好了。
??誰知他們剛剛進書房跪下，就聽到蕭憫開懷大笑，在他們戰戰兢兢中開口：“趙懷啊趙懷，你生了好兒子啊。”
??趙懷以為皇帝這是要開始問責了，身子一抖，差點當場口吐白沫暈過去。
??蕭憫接著笑說：“朕還在愁派誰去玢州，沒想到你的兒子居然有此才能，你該舉賢不避親，早跟朕說起才是，差點埋沒了一個將才。”
??趙懷：“……”
??誰能告訴他，這是發生了什麽？
??趙陌聽到皇帝所言，徹底傻眼了，自己平日裏吃喝玩樂倒是一把好手，怎麽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是將才呢？
??趙懷斜了兒子一眼，趙陌卻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麽也不知道啊。
??蕭憫根本沒注意到這對父子的小動作，隻是開心地兀自說著：“朕要封趙陌為‘平北將軍’，給你三千精騎，即刻開拔玢州，替朕守住北方。”
??趙懷震驚地瞪大了三角眼，不知道皇帝為何會突然將主意打到趙陌身上。
??“皇，皇上，犬子平日裏不爭氣，目前為止依舊沒有一官半職，就是因為太過頑劣，如何能當得起如此重任，求皇上收回成命。”趙懷匍匐在地，戰戰兢兢地請求。
??蕭憫心情很好，並不介意他抗命之事，擺了擺手：“趙卿，你怎麽能如此貶低自己的兒子呢？朕已聽說今日賭戰場之事，趙陌分明就是一個難得的將才。”
??賭戰場？趙陌登時明白了皇帝為何會這麽說，心說今天這一戰鬧得也太大了些，居然都傳到了皇帝耳朵裏，這可怎麽辦？
??趙陌平日裏雖然是個浪蕩公子，卻自認為很講義氣，覺得人家怎麽說也幫了他，他說什麽也不能把對方供出來，可若是不說，皇帝就會讓他去打仗。
??他哪裏會打仗啊，且不說戰場凶險，他去了九死一生，即便是能僥幸活著，皇上若知道他根本不會打仗，這可是欺君的大罪，要誅九族的。
??他心思百轉千回，陷入了兩難之中，一抬頭卻看到父親投過來詢問的目光，他登時心虛地低下了頭。
??“皇上，賭戰場不過是這些個小兒的遊戲罷了，又如何能作得真？”趙懷還在做抵死掙紮，完全沒想到自己兒子平日裏不學無術也就罷了，今天居然作了這麽大一個死。
??“趙卿，你可真是個老頑固，賭戰場雖說是遊戲，可朕卻知道，那些人也都是實打實地作戰，完全就是一個小型戰場，趙陌能讓那些奴隸在必敗無疑的情形下，絕地而生，怎麽作不得真？”蕭憫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父子二人。
??趙懷默默低下頭，轉頭瞪了兒子一眼，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說：“蠢貨，看看你惹得好事？”
??他老來得子，愛如掌中寶，即便他再怎麽不爭氣，也如何不能眼看著兒子去戰場送死啊，何況是玢州那必死之戰。
??這幾日他看到戶部尚書宋奇宋大人急得跟什麽似的，後悔自己當初不該讓兒子去玢州，如今想回來都不可能，他趙懷又怎麽可能再把自己兒子送去？
??趙陌平日裏被趙懷那種眼神看多了，如何能不知父親在說什麽，可他委屈啊，這件事真跟他沒有半點關係，若是硬扯的話，他也就是輸紅了眼，想扳回一局罷了。
??對方的丫頭來送紙條時，無意中露出了鎮國公府的家仆腰牌，對方八成就是國公府那個大小姐，他當時贏了錢之後還心中讚歎來著，人家不愧是將軍世家，女子都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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