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幼娘淺淺一笑, 嫵媚叢生:“奴家是風塵女子, 來找奴家的男人不少, 女人姑娘卻是頭一個, 難不成姑娘有什麽特別的愛好?”
??畢竟出自風塵,幼娘一開口,聲音軟軟糯糯,帶著些許讓人全身發蘇的味道,那日她挑中宋勉,不為別的,隻是那天沒心情應付那些惡心男人的嘴臉,宋勉出手救那個小丫頭一幕正好被她看到, 覺得還算順眼就選了。
??她隨意一指, 搞得宋二少爺現在整天跟個傻子似的照鏡子,總覺得自己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魅力在。
??蘇玥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對她的出言不遜並不生氣, 反而笑了笑:“姑娘是頭牌, 也是孟拉將軍的情婦, 這事除了孟夫人, 幾乎是人盡皆知。”
??幼娘登時變了臉色, 手中擺弄的絹帕驟然被她捏緊了,她警惕地看著蘇玥:“怎麽,你們是那個老女人的人?”
??“姑娘別急, 我要說的可不是這個事, 你是頭牌, 裙下之臣自然很多,孟將軍隻是其中一個常客罷了,我說的可對?”蘇玥依舊不慌不忙,看著幼娘的臉色倏然發白,“我聽聞元和城城主索利,也是常客呢,用在你身上的銀子可不比孟拉將軍少,不過孟拉將軍性子十分火爆,若是他知道自己認為冰清玉潔的姑娘,其實背著他與許多男人來往……”
??蘇玥說到這裏,適時停了,然後滿意地看著幼娘的臉色一點點慘白如死,再也維持不住玉女形象,目光充滿怨毒地盯著她。
??“你們到底要做什麽?”幼娘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問。
??“很簡單,隻要你‘無意中’將這些信跌落在索利那裏即可,不會對你有絲毫影響。”蘇玥看了一眼青姝。
??青姝立刻將一個木盒推到幼娘麵前,示意她可以打開看看,一個花魁,為了迎合各種客人,自然是要識些字的,這些信的內容原本就藏不住,還不如早一點讓她看。
??幼娘哆哆嗦嗦地打開木盒,早知道自己隨便一指會攤上這種事,說啥她也不會選宋勉,簡直悔的腸子都青幽幽的。
??她連著看了好幾封信,看得很慢,仿佛在逐字逐句斟酌。
??蘇玥也不催促,就坐在她對麵慢慢飲茶,順便將她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
??幼娘將信看了大半,一雙纖細的手卻比之前抖得更厲害了,她一一掃過麵前的三個人:“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你若想自保,也不笨,就該明白我們的身份你不知道為好,即便是知道,也該裝作不知道,將此事爛在肚子裏。”蘇玥皺起眉頭,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
??幼娘的眉頭卻已經皺的像是幹涸的田地,顯出幾分歲月侵襲的痕跡,她猛然將那些信放回盒子裏,仿佛那盒子是瘟疫之源般,她整個人都躲得遠了些。
??“孟拉性子火爆,對你應該做不到體貼入微吧,而且他一邊要求你為他守身如玉,一邊卻不願意為你贖身,讓你繼續在風塵打滾,被那些肮髒的男人玩弄,這樣的人渣,姑娘還在猶豫什麽?難道真的情深似海?”蘇玥一開始說得很緩慢,帶著感同身受的氣憤。
??這裏唯一一個“肮髒的男人”膝蓋一痛,默默低下頭喝茶,不敢說話。
??蘇玥頓了頓,又說:“此事隻要你按我們說的做,絕對不會牽連到你,事成之後,我保證為你贖身,讓你過普通人的日子。”
??青姝將另外一個略大些的盒子推到幼娘麵前,這次不等她動手,就已經替她打開了,露出裏麵閃閃發光的金元寶,足足百兩。
??看見黃金,宋勉登時有些難為情地紅了紅麵頰,這次他們深入敵後是輕裝上陣,別說黃金了,銀子也沒多少,而這百兩黃金,是他和青姝昨晚當了回飛賊,從元和城富商家裏順的。
??一念及此,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青姝,發現她調皮地朝他眨了眨眼,他登時別過臉去,這次連脖子都紅了,心中念叨著:“阿彌陀佛,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麵對如此巨大的誘惑,幼娘果然猶豫了,她緊緊咬著下唇,踟躕了很久,目光從一開始的茫然逐漸變為篤定,朝著蘇玥緩慢而又堅定地點了點頭。
??“很好,我們等你的好消息。”蘇玥滿意地點了點頭,站起身往外走。
??青姝將一錠金元寶放在幼娘手邊的那個盒子上,然後將剩下的包起來:“事成之後,剩下的金子自然會給你。”
??“若是事成,奴家怎麽聯係姑娘?”幼娘急急地站起身問。
??青姝:“放心,我們姑娘有的是辦法知道。”
??這丫頭看似明媚的笑容,卻將幼娘嚇得生生打了個寒顫,有的是辦法知道她是否事成,就代表著有的是辦法殺了她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宋勉衝幼娘挑了挑眉,不挑沒事,這一挑倒將幼娘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登時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說兩天沒睡好,就蒼老一大截,這麽嚇人了嗎?
??……
??夜裏,元和城一處民房內,一對男女正進行著顛鸞倒鳳之事,聲音不堪入耳,直到後半夜,聲音才漸漸平息。
??“幼娘,你的肌膚可真是光滑誘人,怎麽要你都不夠,兩天不見你,我就渾身難受。”男人大汗淋漓,拉過被子遮住羞處,隻露出結實的胸膛,一隻手還不老實地逗弄著女人飽滿的柔軟。
??女人發絲如墨般鋪展開,發根已經被汗水打濕,媚眼如絲般半眯著,白皙光潔的肌膚上到處都是紅痕,即便如此也難掩她俏麗非凡的容顏。
??這女人正是迎春樓花魁幼娘,而男人則是十分享受這種偷情感覺的元和城城主索利。
??幼娘是孟拉的人,元和城無人不知,但索利卻偏偏見了她一麵就念念不忘,花重金給迎春樓的老鴇子,換得與幼娘見一麵的機會,僅這一麵就足以讓她軟到在自己的身/下。
??幼娘之所以敢冒著生命危險與索利偷/情,一則他那方麵能力的確很強,而且在這件事上比孟拉更會照顧她的感受,比較體貼,二則索利給的金銀是真的多,避過老鴇子給的更多,她都快攢夠錢贖身了。
??“寶貝兒~”索利這一聲尾音拉得很長,“你居然敢帶我到你與孟拉在一起的地方來,我簡直是太喜歡了,這種感覺很刺激。”
??幼娘的身子微微震了震,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答應了蘇玥的條件,可如今不做事又不行,對方看起來時刻都能殺了她,不留任何痕跡。
??索利還以為她被自己挑起了熱情,就打算再度翻身而上,手卻不知碰到了什麽東西,“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他瞥了一眼,看起來是一個不怎麽起眼的舊木盒子,他便沒在意。
??下一瞬,幼娘卻神色大變,她慌慌張張地從床榻上伸出修長的手臂,將木盒子抄起放在旁邊床頭櫃裏,還上了鎖。
??“什麽東西這麽寶貴?”索利枕著自己的手臂,閑閑地問,以為不過是女人的玩意,沒什麽特別,頂多是些銀錢首飾之類的。
??幼娘方才緋紅的麵頰倏然一白,她吞吞吐吐地說:“不是,不是什麽貴重東西。”
??她若是坦蕩說出這不過是些首飾,索利可能不會覺得有什麽,可她偏偏語焉不詳,深深勾起了天生好奇心就比較重的元和城主。
??索利被好奇心驅使,沒了繼續的心情,吹滅了床頭的油燈:“本城主累了,今天睡吧。”
??幼娘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躺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睡熟了。
??索利偷偷睜開眼看了看幼娘,發現她果真睡熟了,便輕手輕腳地從她枕頭下摸出床頭櫃的鑰匙,打開櫃子將那個盒子取出來。
??他打開盒子,發現裏麵是一堆書信,心說難不成孟拉那小子在邊關相寂寞難耐,隻好寫信以寄相思?
??索利嗤笑一聲,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展開其中一封信看了起來,他一開始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沒想到越看眉頭鎖地越緊,看到最後眸中略過一絲狠厲之色。
??索利冷笑:“孟拉啊孟拉,你既然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這可就怪不得本城主了。”
??索利笑得聲音大了些,“吵醒”了幼娘,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見索利拿著那個盒子中的信,“驚恐萬分”地站起身,也不顧自己此刻未著寸縷,直接衝過去想要搶回盒子,卻被索利躲開了。
??幼娘扭著自己柔軟的腰肢,兩隻“白兔”隨之晃了晃,險些晃暈了索利本就盛貨不多的腦子:“索郎~這是人家的東西,還是還給奴家吧。”
??索利幹咳一聲,背過身去,裝的跟坐懷不亂的君子似的,手中的盒子卻死死攥著。
??他用變了調的聲音說:“幼娘,本城主是寵愛你,卻不是任何事都能依著你,你居然替孟拉暗暗存著這樣驚天的秘密,本城主念在你伺候有功,就不與你計較,你還是盡快離開這裏,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幼娘嚇得花容失色,一把抱住索利的背,將自己溫熱的柔軟貼上他寬闊的後背:“奴家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對孟將軍的所作所為也不清楚,隻知道這東西將軍很寶貝,他說若是弄丟了就會要了奴家的命,奴家沒辦法啊!”
??這話說的楚楚可憐,再加上聲音讓人酥麻,索利隻覺一股無名小火迅速點燃了他,他強行壓下火氣,拍了拍幼娘以示安慰,然後披上衣服直接走了。
??※※※※※※※※※※※※※※※※※※※※
??宋勉:衛王殿下,你媳婦忽悠我做飛賊,有辱斯文啊啊啊。
??衛王殿下:斯文?斯文是誰?有辱他關你什麽事?
??宋勉:……
??不帶這麽玩的,兩口子都欺負我這個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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