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選料
我看著麵前一塊料子，看著是大馬坎的，大概有十幾公斤，西瓜狀，黃梨皮，翻砂，皮殼緊密，已經露出了兩條蟒帶，其中一條莽帶上還有鬆花。
這麽好的料子楊老板沒有自己切，讓我感到不可思議。
用手電在上麵打光，很透，很綠，沒問題啊。忽然我想到哪裏不對勁了，我把料子翻過來。
果然，在料子下麵，成人手掌那麽大的地方都是蘚，而且是死蘚，賭石的人都知道蘚是一把雙刃劍，“有蘚就有綠，十蘚九吃綠”，就是說賭石的時候，遇到有蘚的料子你就要注意了，這塊料子上麵有蘚，就能證明裏麵必然有翡翠，這也造成了許多人逢蘚必賭，看見一塊料子有蘚畫多大的代價也要買下來，但是往往都是賠的傾家蕩產啊，因為什麽？就因為十塊有蘚的料子裏麵，往往有九塊翡翠的玉肉被蘚給吃進去了，好好的翡翠玉肉裏麵爬滿了蜘蛛網一般的黑線，使翡翠分毫不值。這也讓許多人對蘚避猶不及。
我現在算是知道楊老板為啥放著這麽好的料子不切了，這個老狐狸故意把蘚放底下，這是打算宰肥羊啊，要知道很少有人看到表現這麽好的料子不動心的。從而冒險賭這塊石頭也說不定。
我用身體把楊老板擋住，不管別人對蘚是什麽態度，我是非常喜歡的，因為我師傅教給我一種識別死蘚是否吃到玉肉裏麵的識別方法。
偷偷拿出手機，把手機垂直放在蘚的邊上，然後用手電成四十五度角，向裏麵打光，這一看，我心裏暗喜，有綠，而且很透，接著把一圈都看了一遍，心裏大定。
我又偷偷的把手機放回兜裏，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繼續看這塊料子，不是用手電打一下燈。
“小城啊，這塊料子怎麽樣？這可是大馬坎裏的極品啊，大馬坎裏多小料，這麽大的料子實屬罕見啊！你再看這表現，這皮殼，緊密，翻砂，再看這，還有這，兩條莽帶啊，實屬少見啊，更難得的是這條莽帶上還有鬆花，你也知道有莽不一定有綠，但是莽上帶鬆花那就肯定有綠了，就這個鬆花就讓這塊料子價值翻倍啊。”楊老板趕緊過來給我推銷。
我說：“表現確實不錯，我還真挺看好這塊料子的。楊老板，請個價吧！”
楊老板一聽我這麽說，頓時是沒開眼笑。
“小城啊，這塊大馬坎的料子可比那塊黑烏沙的好多了，而且足足有十五公斤，這是非常少見的，我是去年在緬甸花了十六萬拿的貨，過境漲十倍這你是知道的，你就給一百五十萬好了，咱們爺倆這關係我能賺你的錢麽，以前可是有很多人要買的，我都沒賣，本來是打算自己切的，不過既然你看中了，那就讓給你好了。”楊老板又把他宰客的那套說辭拿出來了，還真是不長記性啊。
我說：“哦，這塊也是打算自己切的呀，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楊老板，我再看看別的吧，這塊也留給您。”
說完我就做出要走的架勢，我猜他一定會拉住我，這到嘴的肥羊哪放走的道理啊。果然，楊老板馬上把我拽住。
他說：“小城啊，你也知道小娜在北京上學每年都要好多錢，我這生意這一段也不好，小娜昨天又打電話要錢了，我這也是沒辦法了，要不然這裏麵的料子我是說啥也不舍的賣的，但是現在我真的是急用錢啊，你就幫幫楊叔吧。”
小娜是楊老板獨女，名叫楊麗娜，跟我同歲，比我大幾個月，長得挺漂亮，就是脾氣不好，小時候我每次來他們家，她都是對我又打又罵的，還不讓我告訴我師傅，就因為她的脾氣，別人都不和她玩，所以她就用師傅的工作威脅我，讓我來受虐，直到她去北京上大學，我才解放，想一想那幾年的經曆，真是一段屈辱史啊。
但是你撒謊你也不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你生意不好？你每天淨賺十幾萬，你生意不好？
你每天淨賺十幾萬？沒錢給你閨女？
我也沒揭穿他，反正他想賣，我想買，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說：“楊叔啊，不是我不幫你啊，你這要價也太多了，就算是表現好點，大馬坎的料子也沒這麽貴吧，十五公斤一百五十萬，一公斤都十萬了，這誰能買啊，雖然陳老板買的起，但是也未必願意當這個冤大頭吧。”
楊老板說：“看在咱們倆的關係，我也不能讓你難做，我也不掙錢了，就一百二十萬吧，這可是最低價了。”
這個老狐狸還和我裝。
“哎呀，剛才都沒有好好看，這裏怎麽有這麽一大塊死蘚啊，差點打眼，幸好還沒交易。”我把料子翻過來，故作驚訝的喊到。
楊老板看到我發現了死蘚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他說：“小城啊，這巴掌大小的死蘚對於十五公斤的料子來說根本就是微乎其微啊，這樣吧，我在給你降二十萬，一百萬賣給你，這麽好的料子一百萬你就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再說了這個蘚也不一定吃進去是不是？”
我說：“價錢倒是還行，但是就怕吃進去呀，您也知道這十蘚九吃綠啊，要是真吃進去了，那可是血本無歸呀。要是吃進去少還能賭一賭？就是不知道吃進去多少啊？”
我說著模棱兩可的話，就是要讓他把價錢再往下降降，雖然說一百萬拿下這塊料子也不虧，但是我今天就是要在這個奸商身上給他撕下來一塊肉。
楊老板不說話，臉色一直在變，我知道他是再考慮價格，而且這個價格絕對是他的底線啦。
他不說話，我也不著急，現在主動權在我這，反正一百萬我也不虧，要是能降點更好了。
“最少八十萬，要你就交錢，不要你就再看看別的。”楊老板幾乎是咬牙說出了這句話。
“行，楊叔，現在小娜急用錢，這個忙我得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