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生,為你死·24
少年已經是成年男子的體格, 清瘦的身形頎長修韌, 他的雙眉如遠山蒼黛, 眸中像是淬了星子,顧笙在他眼中看見了自己的略顯緊張的影相。
??少年擅長讀心, 好像一眼就看出了她所有的思緒, 他沉浸其中, 仿佛與顧笙玩鬧, 多年之後,每經回想,這都是他這短暫的一輩子之中最.歡.愉.的事。
??他不懂.風.月, 一切不過都是順著.本.能.罷了。
??白子卿也沒甚滔天野心, 去爭,去謀,去奪,所做一切也都是為了顧笙。她說過, 想要他成為一代良主,福澤天下,那他便去照做。他對這個世界沒甚感情, 對弱者也毫無憐憫,天下蒼生從來都與他無關。
??但隻要顧笙讓他去做什麽,他一定會辦到。
??“子卿,下去吧。”顧笙強裝鎮定。
??少女容色明媚, 冰機皓骨, 眉目魅人, 白子卿想起了她身著大紅色長裙模樣,他突然蹙眉,說:“待大局定下來,我要把你關起來,你隻能呆在後院,給我生兒育女,不準再見任何男人!”
??少年仿佛無形中釋放出了一股威壓,直接對顧笙實施壓迫。這話是明明白白的宣示主權。
??他口口聲聲喊她主子,但所做之事,所說之話,卻是無比霸道蠻橫,像一個情竇初開的紈絝,對自己心儀的姑娘,怎麽.強.勢.怎麽來。
??而顧笙天生嬌.軟.羸弱,被白子卿困在懷中時,整個人顯得嬌小又脆弱。白子卿喜歡極了這樣的強弱差距。他可能天生如此,即便十年的奴仆生涯也不曾消磨了他半分的.強.硬。
??盛暑的風頗.熱,攪的人心浮躁不定,顧笙看著少年的臉逐漸的靠近,她的心像是被一點點的蠱惑……
??這時,樹下的細作不見了,一白衣公子被華服美裳的女子步步緊逼,直至後背被抵在水桶粗細的老槐樹下,那公子被女子跳下巴:“公子溪,你派人給本郡主送了情信,這幾日又對我視而不見,到底是什麽意思?也想學你那個王兄……哦,不不對,現在應該稱呼王姐!你也想學她一樣,四處撩.撥?”
??慧沁郡主話音剛落,顧笙的細.腰.被白子卿狠狠.掐了一下,像是以示懲戒。
??顧笙瞪了他一眼,她幾時四處撩.撥了?
??而這時樹底下的兩人已經開始糾纏,公子溪是個心高氣傲的,還從未被女子這般.調.戲.過,他說:“休得渾說,我,我從未給你送過情信!”
??慧沁郡主和她母親長公主一樣,閱男無數,而且對白嫩清秀的少年情有獨鍾,公子溪又是楚王最.寵.信的兒子,這無疑讓慧沁郡主更加興奮。
??將來,若是太子笙在晉國有任何的閃失,公子溪就會成為楚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一想到自己可以將未來的楚國君王摁在.自己的.身.……
??慧沁郡主一手摁住了公子溪,一邊當著他的麵,將手伸入懷中,掏了一封手箋出來,濃厚的妝容笑出了細細的褶子:“小東西,還不承認?你敢說不是你的字跡?你們楚人都是這般口是心非的麽?你是這樣,你那個王姐也是如此。口口聲聲的自持清高,還不是撩了無數男子!”
??話音剛落,顧笙又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顧笙:“……”她都幹了什麽?名聲壞到了這個地步了麽?
??公子溪看清了手箋上的字跡,的確是他筆記,但問題來了,這份書信根本不是他所寫,是想蓄意陷害他?!
??想讓他.失.身.?
??公子溪麵色緋紅,遠在楚國時,就聽聞過長公主母女兩人,除卻晉國的權貴們不說,即便是楚國之中,也有不少人與這對母女有過幾夜.雨.露,貴族中人甚至於還聚在一塊,探.討這對母女的優劣之處。
??極致的.荒.淫,卻也是極致的勾.人。
??但凡聽聞過這對母女的男子,都想親自試試,晉國的交際花母女是否真如傳言中一樣的風.騷.。
??公子溪漲.紅了臉,少年畢竟已經不是雛兒了,又被慧沁郡主這般直接.奔.放的對待,公子溪甚至隱隱期待著會被對方如何……
??如此一來,等他回到楚國,也能和慧沁郡主的那些裙.下.臣.們探討心得。
??公子溪看著慧沁郡主的眼神,不像是男子對女子該有的垂.涎,而是充滿了求知欲,恨不能從毀沁郡主身上學到什麽風.月.精.髓。
??“是,是又如何!我看上你,你要怎麽說?”公子溪沒甚底氣,楚王和繼後的溺.寵,將他養成了如今自負孤高的樣子,他對太子之位勢在必得,從不將顧笙放在眼裏,事實上不過是個沒有腦子的慫包。
??顧笙看的一愣一愣的,就見慧沁郡主突然將公子溪打橫.抱.起起來,嫵媚一笑:“虧得你有眼光。”
??顧笙被白子卿困在樹幹上,她目睹著慧沁郡主將公子溪抱.入了一側的偏殿。
??而且還是公主.抱。
??公子溪在慧沁郡主懷.中,白皙纖細的手抓緊了郡主的衣領。
??這……
??顧笙震驚之餘,對上了白子卿同樣求知若渴的眼神,“主子,想不想去看看?”
??顧笙板著臉:“不想!”
??白子卿幽眸含笑,也沒說什麽,四下已經無人,而且今日的宮宴就是為了白子卿而設,他二人總能一直不露麵,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們兩個偷偷摸摸的幹什麽去了。
??白子卿抱著顧笙跳下了樹幹,二人正要往筵席處走,係統又發出欠揍一般的聲音:“帶著反派去偷看牆角,增加一個時辰的生命值。”
??顧笙:“……現在正值嚴打和諧期,你覺得這樣合適麽?”
??係統:“宿主,這任務是時空局的決定,反派太純潔,難道想讓他用意念生孩子?就當是啟蒙教育吧。”
??顧笙:“……”她一點都覺得反派純潔!他也根本不需要啟蒙。
??顧笙感覺自己快要苟不住了!
??白子卿牽著顧笙離開,發現她僵在原地,像是失神一樣,其實這個畫麵已經不陌生,顧笙時常思緒放空,好像神遊在外。
??“主子?”
??“那個,你想去看看麽?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白子卿像得了鼓勵的孩子,聞言,直接牽著顧笙就大步走向偏殿。
??跨過圍欄,顧笙被白子卿提著腰肢.抱了.起來,隔著一層菱花木窗,隻聞陣陣充滿.幻.想.刺.激的古怪聲音傳了出來。
??待窗欞被推開了一個縫隙,映入顧笙眼簾的是這樣一副光景,隻見兩.層.交.疊,公子溪被豐.腴的輪碩郡主困在了下麵,麵目詭異的抽搐著,說不清是.歡.愉.還是痛苦。
??就在箭在弦上,最為關鍵的時候,顧笙的雙眼被人蒙住,緊接著就被白子卿帶離了偏殿。
??係統似乎意猶未盡:“嚶嚶嚶,我還沒看夠!不過,恭喜你宿主,完成了這個艱難的任務,獎勵生命值一個時辰。”
??顧笙麵沉如水,不想搭理係統,白子卿的臉色也不甚好看,任務雖是完成了,但反派並沒有細看,不過隻是瞄了一眼就帶著顧笙離開了,用他自己的原話來說,那就是:“沒甚美感,不看也罷。”
??不過,顧笙心裏升起一絲困惑。
??以公子溪孤高的性子,怎會主動給慧沁郡主這種人寫情信?
??不過,疑惑歸疑惑,她方才和白子卿一起親眼目的了一場生命大和諧,她麵.紅.耳.赤,心率加快,手心冒汗,白子卿的存在感被無限放大,仿佛他的氣息也無孔不入的侵.蝕著她。
??係統:“宿主,你又冒粉紅泡泡了,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也想和釀釀嗆嗆,呀哈哈哈……”
??走到筵席處之前,顧笙撇開了白子卿的手,徑直走到楚國的席位上,周梁之見她與白子卿一同過來,加上顧笙臉色粉.紅,一雙霧眸染春,眼簾忽而抬起,忽而又閉上時的神情,宛若是個方才經曆了一場什麽.激.蕩.之事的小娘子。
??如今,周梁之已經知道自己國家的太子是個女子,此前對顧笙的敵意大大降低,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子,孤身一人在晉國為質,能活到今日已是不易,而且周梁之親眼看見過顧笙在火場救人,又親手燒了巫祝一事。
??那日夏風獵獵,顧笙著一身豔紅色長裙,美的如夢如幻,而且身懷絕技,即便是如今全天下最有名望的劍客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然而,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太子笙竟然早有遠慮,十年前帶回楚國王宮的狼孩,竟然是晉國的公子!
??周梁之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顧笙,對這位楚太子十分好奇,她若是真是神女降世,那一定要請回楚國,好好供起來啊!
??宴席開始沒多久,公子溪就顫著雙.股入了席,而慧沁郡主隨後也到了,她容光煥發,像是采……陽..補..陰的.妖精。
??顧笙瞄了一眼,這二人未免也太快了些,從一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才半刻鍾的時間。
??公子溪感覺到顧笙瞄著他的下腹看,白裏透著粉潤的臉露出更加精彩的表情:“你,你看甚麽?”
??顧笙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想虛假的和公子溪談什麽“兄弟”情誼,她無非隻是好奇。
??“子溪,你的嘴.被人咬過?”
??公子溪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他方才被慧沁郡主壓了,而且不消片刻就“死”在她手裏,那些回國後凱凱而談的貴族世家們所言極是,慧沁郡主果真是個極品。
??周梁之也一眼就看出了公子溪的端倪來,正蹙著眉打算要勸說幾句時,公子溪突然一手捂著胸口,方才潮紅的麵容突然煞白一片,緊接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中,公子溪的白玉小臉,由紅轉成白,再有白轉為暗青,不出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是失去了所有意識。
??眾人驚呼,要知道公子溪可是楚王和繼後的寶貝疙瘩,即便是顧笙這個太子客死他鄉,也斷然不能讓公子溪出事。
??楚四公主嚇傻了,反映了一下,指著顧笙嚷嚷:“一定是她!對,就是她,她一直對王兄懷恨在心,在楚國不便下手,便在晉國尋了機會就害我王兄!”
??顧笙沉默著,秀眉蹙了蹙。
??而周梁之當即去探公子溪的鼻息,發現他徹底斷氣之後,又看向了顧笙,眼神意味深長,但並沒有敵意。
??老君侯指派了禦醫上前查看,而與此同時,另一位坐在了上首的男子,卻是一直麵沉如水,臉上不曾出現任何的波動。如今的姬夜已經和老君侯平起平坐了,在晉國大臣看來,姬夜已經是正統的繼承人,老君侯退位是遲早之事。
??禦醫檢查過公子溪的屍首,上前稟報道:“君侯,太子殿下,公子溪身中劇毒,已當成暴斃身亡!”
??老君侯一手捋了捋了稀疏的頭頂,一邊很為難的看向了姬夜。
??公子溪死在了晉國,而且還是死在了王宮之內,楚國肯定咽不下這口氣,這是要開戰了麽?
??老君侯一副痛心疾首之態:寡人不想打仗的,如果楚王非要為了兒子報仇,那麽晉國也隻好應戰了!寡人是被逼的啊!
??姬夜與老君侯對視,父子兩人“深情對望”之後,仿佛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姬夜放下手中酒樽,男人幾宿未睡,嗓音顯得陰沉醇厚,不怒自威:“可查清楚,公子溪是如何中毒的?”
??禦醫對姬夜甚是恭敬,道:“回殿下,這毒不是尋常物,並非是通過口.舌中毒.,而是……敦.倫!”
??話音剛落,白子卿看向了顧笙,而顧笙則朝著慧沁郡主望了過去。
??如果如禦醫所言,也就是說公子溪是因為和慧沁郡主那個了,才致暴死身亡。
??然而事實上是,長公主府男.寵.無數,如果慧沁郡主體內帶毒,死的人就不僅僅是公子溪了。
??姬夜坐在上首,俯視著宴席上的眾人,他眼神冷漠,像一個手握天下生死的判官,他認為誰該死,那人則活不了。
??“方才誰最後見到了公子溪?”姬夜問道。
??一切發生的太過詭妙,姬夜話音剛落,便有一灰衣男子了出來,跪下後方道:“我家公子他……他見了慧沁郡主!”
??是以,慧沁郡主被揪了出來,並被驗了身,得出的結果是,她的的確確方才與人.歡.好,而且還在她體內查驗出了某種不可言喻的劇毒。這種毒物極陰極寒,不會危機女子的性命,但對男子而言卻是致命的。
??在場的人對此毒都不陌生,諸國之中,便有人培養了大批美人,專門對政敵使出美.人.計的。
??慧沁郡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今晨從長公主府出來之前,還寵了一個粉兒,怎就偏偏在公子溪身上出了事呢?
??“君侯!太子表哥!你們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子的!”
??慧沁郡主一陣鬼哭狼嚎,她還不到二十,幾年前開始才享.受人生,這世上還有無數美男兒沒有征服過,如何會能出事呢!
??然而,姬夜沒有給她機會。
??遂命人將慧沁郡主關押,並對今日在場的所有諸國使臣,道:“慧沁郡主.浪.蕩.成.性,公子溪死於她的石榴裙下,此事,我大晉定然會給楚國一個交代,慧沁郡主從即日起會被押往楚國,任憑處置。”
??此言一出,姬夜又說:“公子溪之死讓人痛心,但若是楚國因此攻打大晉,我姬夜定會奉陪到底!”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顧笙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這幾年晉國愈發昌狂,其他幾國隻好縮著腦袋過日子,就數楚國還敢在私底下玩點小動作,晉國要想稱霸天下,就需要一個合適的戰爭之名。
??沒有什麽手段比逼楚國主動發起戰亂更合適不過了。
??公子溪不僅是楚王的寶貝疙瘩,還是琅琊王的外甥。即便晉侯將慧沁郡主這個“罪人”送到楚國去,也不可能消除楚國之恨。
??周梁之怔在原地。
??慧沁郡主的嘶吼聲還在回蕩,而公子溪的體溫還是熱的,身上還殘存著與女子歡.好後留下的腥.味。今日之事一出,天下所有人都會知道,堂堂楚國公子,竟然是死在了晉國.蕩.婦的肚皮上!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周梁之身子晃動了幾下,大呼出聲:“天要亡我大楚啊!”
??然後,話音剛落,他突然想起一人來,隨即就看向了顧笙,神女降世,庇佑福澤,無論如何,也要把顧笙接回楚國去!
??今日宮宴,以公子溪的死而結束。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顧笙回到質子府後便開始準備行囊,楚晉兩國一旦開戰,她這個女質子一定會被掛在城牆示眾,這還是輕的,以姬夜的變態,得不到的便要徹底毀了,萬一將她送去犒軍,那就……
??白子卿突然出現時,顧笙正在規整她的私房錢,這天下之大,她的特殊身份,讓她無處可去,而且,若是離開了白子卿,她將無法續命,沒辦法……這一屆反派的黑化值太高,真的很能搞啊。
??白子卿盯著顧笙看了半天,看的顧笙一陣頭皮發麻,他說:“那種事果真有毒。”
??顧笙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是什麽事,難得反派這般覺悟,顧笙甚是欣慰。
??係統:“嘟——宿主,你的生命值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現在是任務提醒,你要消除反派對生命大和諧的顧慮,並且給他洗腦,這種事非但無毒,還是對身心有益的。”
??顧笙在潛意識裏將係統暴打了一遍。
??對上白子卿亦正亦邪的眸子,顧笙在屋內轉了半圈。
??白子卿:“主子有話對我說?”
??顧笙:“子卿,姬夜的野心太大了,定然會很快掀起一場天下大亂,你的責任重大,可明白了?”
??白子卿點頭:“主子放心,我要護著你,遲早會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勢,姬夜若想殺了我,也沒有那麽簡單。可我覺得,你還有其他事對我說。主子,你現在越來也不誠實。”
??顧笙:“……”心累已經不是一天兩天。默默地告訴自己習慣就好了。
??又墨跡了半天,在係統的連翻催命之下,顧笙背對著白子卿,說:“子卿,如你所說,敦.倫乃人間常事,公子溪最是暴亡,你也不要往心裏去,那慧沁郡主身子不潔,並非所有女子都和她一樣……”
??白子卿一點就通:“主子的意思是說,我和你敦.倫,就不會發生今天那種事?”
??顧笙沒有回頭,她喚了係統:“任務算是完成了麽?”
??係統:“宿主啊,你不能這麽消極怠工,這位反派是天選之子,他要是落下了心理陰影,以後沒有子嗣怎麽辦?繼續!”
??顧笙很懷疑係統的動機,然後她現在也隻能懷疑,作為時空局最貧窮的員工,她沒甚主權。
??顧笙被白子卿掰正了身子。
??顧笙原以為這個世界是走事業線,但她現在知道自己錯了。這是一本瑪麗蘇言情路線。
??“子卿啊……不僅僅是我,就算你和其他女子也不會有事的。”顧笙鐵著臉道。
??白子卿仿佛是生氣了,清俊的麵容突然沉了下去,“我知道,說到底,主子還是不願意。”
??係統:“友情提示,生命值僅剩十秒鍾,開始倒計時,十,九,八……”
??生命和節操之間,顧笙再一次拋棄了後者,她心一橫,說:“子卿啊,其實我……我的意思是說,那種事並非一定會害人性命。”
??生命值沒有任何的動靜,顧笙隨即又說:“誰說我不願意!”
??白子卿聞言,眉目突然之間舒緩了。
??係統這才道:“恭喜宿主,總是贏在千鈞一發,刺不刺激?”
??顧笙:“你充分引起了我的注意!”
??係統在空間裏狂笑,顧笙選擇無視它。
??顧笙的話讓白子卿一陣狂喜,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這竟然是一件教人無比開懷的事。
??白子卿的目光從顧笙的臉上往下移,顧笙正狐疑她要幹什麽的時候,久經風霜的一隻大掌突然放在她的..胸.……前。
??力道適中,仿佛是在丈量,亦或是蓄謀已久的試探。
??在顧笙震驚之中,白子卿竟又當真反複丈量了一下,像是得了獎勵的孩子,說:“主子,不小了。”
??顧笙:“……”
??係統:“哇哦,宿主,反派是在暗示你哎!”
??顧笙不想矜持,她應該讓少年知道,調戲之後是要付出代價的,她應該拿出霸總風度,讓小狼狗知道後果!
??然而,顧笙隻是紅著臉,因為少年的手依舊沒有鬆開,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又說:“我之前潛入了長公主府,打探了一下消息。”
??顧笙:“……”反派終於開始專注事業了麽?
??少年又說:“像我這樣,可以幫著主子早日“長大”。”說著,他又捏了捏,似乎手法很是純熟。
??“!!!”這還是她養大的少年麽?!
??“是麽?跟誰學的?”顧笙故作深沉,按著白子卿的性子,他不會事先找人實踐過了吧?
??白子卿一派正經:“我拿劍威脅了長公主府的老婦,她是慧沁郡主的奶.娘,是新田城的婦人之中,這處最大的一個,所以我就去問她了。”
??顧笙在淩亂中強裝鎮定,將白子卿的爪子移開:“子卿啊……這種事下次不要得再做了。”
??“為什麽?可剛才主子臉紅了,是害羞?所以,你是喜歡的?”
??“不,我不喜歡。”
??“那好,我今晚再去擄個婦人過來,去打探其他法子。”
??“不準!你什麽也不準做!”
??顧笙半是慍怒,半是羞澀時,就連耳垂也呈現出粉紅色,白子卿喜歡極了她這個樣子,想繼續做點什麽,但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這時,門外想起了敲門聲,質子府的管事道:“殿下,影衛捉了一個鬼鬼祟祟之人,以殿下看,該如何處置?”
??顧笙清了嗓子,“抓過來!”
??見到周梁之時,他頭上的玉冠已歪歪斜斜 ,他乃堂堂楚國名臣,今日登門質子府也是有要是相商,即便是遞了名帖,還是被人當做細作給抓了起來,而且此刻被迫跪在了兩個稚嫩“少年”麵前。
??“呀,原來是周公,實在是怠慢了,來人啊,看茶!”顧笙親自扶著周梁之起來,粉潤的臉上掛著淺笑。
??周梁之將一切看在眼裏,還以為是因為公子溪暴死一事,讓顧笙無比開懷呢。
??君侯帝王家最是薄情,公子溪屍骨未寒,太子笙卻是風光無限,即便是此刻,質子府外麵還有人遠道而來,特意獻上瓜果鮮花,以求神女庇佑。
??周梁之很快就言明來意:“殿下,如今之計,你還是趕緊回國的好啊!”
??顧笙不用問,也知道周梁之的意思。
??公子溪在的時候,她是個多餘的累贅,即便楚王那個便宜爹也想弄死她,可如今公子溪死了,一切都變了,已至中年的楚王需要繼承人,而她這個“天降神女”即便無法襲承王位,也能穩固軍心。
??顧笙是一個任務執行者,她所有的關注點的都在白子卿身上,一口回絕道:“周公,我是楚國質子,未經晉國同意,如何能歸國?”
??周梁之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殿下,姬夜狼子野心,公子溪的死,你難道還看不明白?以君侯和王後的心性定然會發動戰事,如此一來,肯定會中了姬夜的奸計,讓晉國有出兵的動機了!”
??顧笙回頭看了一眼白子卿,她的少年雖然黑化,但一定會聽她的話,不知為何,看著少年的眼神,她就是怎麽自信的想著。
??顧笙沒有給周梁之任何情麵:“周公心裏甚是清楚,如今六國之中,以晉國為首,楚居於其後,其餘幾國移到了強弩之末,一場大戰早就在所難免,不過是遲早的事,即便這次死的不是公子溪,還會是別人。”
??周梁之啞然,頓了頓又說:“殿下,你是在恨君侯?”
??原主的太子之位當的十分憋屈,在原來的世界線中也的確死的極慘,但顧笙不一樣,她不會重蹈楚太子的覆轍,她淡淡一笑:“非也,我不過隻是心係其他事而已,周公還是請回吧,一旦兩國開戰,你我還需想法自保。”
??顧笙很快就驅客了,她沒有這個時代的人的大義,僅僅在意的也隻有白子卿,以如今天下六國的劍拔弩張的局勢,唯有一位良主一統天下,才能實現真正的穩定。
??***
??一月之後,楚國果然送來了戰書,那慧沁郡主剛被押到楚國,就被沉淪喪子之痛的楚王和繼後五馬分屍了。
??楚國終於主動出兵,晉國目的達成,遂召開天下,以“自衛”的名義,接受楚國的戰書。
??顧笙身為楚太子,身份自然就尷尬了起來,然而奇怪的是,新田城的百姓對她依舊癡慕不已,雖說兩國戰事在即,但祈求良緣和子嗣的百姓依舊不在少數。
??自從“神女降世”一說傳播出去之後,質子府就沒有缺過蔬果,礙於顧笙曾經當眾展露過“神功”,即便老君侯也不敢輕易對她如何。
??入秋之後,晉楚兩國的戰事已經到了最後籌備階段,就在這一日,姬夜提出要讓白子卿領兵出征,對此,老君侯即便有意見也不敢吱聲。
??老君侯:“姬夜,老五他……當真合適?”
??白子卿本不是老君侯最喜歡的兒子,但因為白子卿這些年所受之苦,老君侯心存愧疚。
??姬夜麵色微冷,清俊的麵容上明顯露出強者的暴戾與不耐煩:“怎麽?君父是對我的安排有意見?”
??老君侯顫了顫,他時常不明白,他這樣胸無大誌的人怎就生了這麽一個兒子,磨嘰了半天,老君侯道:“你,你不會是想殺了老五吧?姬夜,聽君父一言,老五沒甚野心,你若是非要那個顧笙,君父就將她賜給你,你放了老五一次吧。”
??姬夜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好轉。
??然而,他心裏很清楚,如果白子卿不死,顧笙的眼裏永遠也看不見他。
??沒錯,他想要天下,想要所有人匍匐在他腳下,也想要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女人!
??姬夜神色微斂:“君父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既是這樣,君父今日就下旨賜婚吧。”
??因為兩國戰事,楚四公主已經被遣送歸國,姬夜的後宅雖是美姬成群,但並沒有正妻了。
??他說的是賜婚,而不是僅僅讓老君侯將顧笙賜給他。
??聞言,老君侯動了動嘴唇,似有猶豫。
??姬夜再一次施壓:“君父也相信顧笙乃神女降世,除卻她之外,這世上還有誰能配得上我?君父不將她賜給我為妻,難道還想留給他人?”
??老君侯多年淫.欲,如今已經是骨瘦如柴,形容枯槁,姬夜即便僅僅往那裏一站也是一道無形的威壓。
??對於白子卿的虧欠,老君侯以為將顧笙留給白子卿是對他的補償,可眼下實在沒有辦法,“好,好吧。”
??老君侯賜婚的意旨很快就送到了質子府,顧笙是楚國太子,但因為眼下兩國正要開戰,她又是女子,即便不同意,晉國也有法子迫使她。
??宮人發現,顧笙不哭不鬧,但容色也是極淡,仿佛沒有當回事。
??白子卿那邊,他既領了出兵征戰的旨意,也獲知了顧笙要嫁給姬夜的消息,秋風蕭瑟,少年從王宮一路策馬疾馳,他闖入質子府,邁入顧笙的臥房時,清俊的濃眉上還沾著汗珠子。
??他內心憤然,狂暴,那種欲.想毀了一切的情緒又如芒草遇上了火苗一樣,無法控製的肆虐開來。
??可就在此刻……
??白子卿一手合上了門扉,目光落在了兩丈遠.處,身披大紅色薄.綃紗的女子身上,她墨發垂腰,身上的輕紗還敞開著的,裏麵的玫紅色.小.衣.襯的肌膚如冬雪綴梅。
??白子卿癡癡的看著她,內心狂躁與狂暴仿佛在頃刻間被涼雨澆滅。
??她是他的罌.粟,也是他的藥,入骨入髓。
??白子卿一步步走了過去,直至二人麵對麵站著時,少年的喉.結.滾.動,正要說什麽,顧笙伸出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噓,不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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