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權臣和小啞巴·9
六六六:“宿主, 你千萬不能當場暴走,你現在已經名聲盡失,要是當場失態, 後果不堪設想。不過就是一些.風.流.債,並未觸犯大周律法。”
??顧綿綿還在歇斯底裏, 由於迷心散之故, 她的神智已經完全不受控製,所有的情緒被無限放大, “殿下,你說過要帶我走的,你還說終有一日會殺了蕭炎, 讓我無須害怕, 難道這些你也都忘記了麽?”
??眾人大驚。
??三殿下果然想殺蕭炎!
??顧綿綿說到.動.情之處,她一手捂著小腹,“殿下,你快看, 這裏已經有了我們的骨肉!”
??朱謙已經忍無可忍, 當著眾多權貴的麵, 突然拔出了腰上軟劍,“賤.婦!你找死!”
??六六六尖叫出聲, “宿主!你中了計了!情況已經很糟糕, 千萬不能讓事態更加嚴重,別忘了, 一旦你的暴躁值達到一定程度,你就會當場暴斃的!現在已經接近90%, 宿主, 想想你之前的戰績, 如果這個世界失敗,那就毀於一旦了!”
??朱謙持劍的手在不住的打顫,前陣子有多迷戀顧綿綿這張臉,現在就有都多憤恨!
??在場的權貴不由得一陣唏噓。
??“三殿下睡.了.臣.子.之.妻,連孩子都搞出來了,該不會殺人滅口吧。”
??“嘖嘖!可憐蕭大人當了冤大頭。”
??“噓,這話不能再說,以蕭大人的為人,肯定不會留下顧家嫡女。”
??朱謙看了一眼女席處的顧笙,那小啞巴正悠然自得的與他對視,還朝著他豎起了一個中指,非常囂張。
??朱謙氣的鼻翼擴大,就差七竅冒煙了。
??六六六:“宿主,你現在已經是百口莫辯,唯一能做的就是速速撤離,看來我們小覷了那個任務執行者了。”
??朱謙廣袖一拂,正要離開,到了此刻,他仍舊自信的以為,他還是大周最有潛質的皇子,即便讓一個顧家嫡女懷上身孕,不過是風流債而已,無傷大雅,男人嘛,誰不會犯錯?
??當年的皇帝不也睡了第一.任.侯.夫人,還生下了.野.種!
??朱謙仍舊狂放自大,卻在轉身之時,被蕭炎叫住。
??冤大頭終於有反應了。
??在場諸人都神情緊張,一刻好戲也不想錯過。
??要知道,朱謙是尊貴的皇子,背後有幾大家族支持,潛力不可估量。而蕭炎也絕非是池中之物。更重要的是,蕭炎和朱謙是對立的,蕭炎支持的人是太子。
??如今,朱謙把蕭炎的平.妻.給.睡.了,肚.子還.弄大了,妥妥的修羅場啊。
??縱使顧家嫡女與蕭炎之間還沒禮成,但蕭炎頭上的綠光也同樣無法忽略了。
??朱謙傲然站立,今天麵子裏子都丟盡了,但還是不可一世。
??蕭炎露出了招牌式的官方假笑,“殿下何故急著離開?”
??朱謙內心罵娘!
??他不離開,難道忍受所有人盯著他的.屁.股看?!
??朱謙腮幫子鼓動,百口莫辯,左.臀.上的黑色胎斑是真的,算著日子,顧綿綿腹中的孩子也是真的,他還能說什麽?!
??六六六:“宿主!苟住!別忘了,你剛被時空局評為金牌任務執行者!”
??朱謙深呼吸了一次。
??蕭炎不緊不慢道:“既然三殿下與顧家女情投意合,我這個人從不會給人為難,方才你也聽見了,我與顧家嫡女之間毫無瓜葛,也尚未禮成,三殿下好歹是個男人,你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總不能丟給我。”
??一言至此,蕭炎當即吩咐了一聲,“來人!準備一份厚禮,送顧家嫡女去三殿下府上!”
??蕭炎露出迷之微笑,抱拳繼續道:“恭喜殿下,你我今後就是連襟了。”
??朱謙終於沒有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是活活被氣的。
??六六六:“宿主!宿主……你還好吧,我早就說過,你的體質不宜暴戾,否則很容易.自.爆.而亡!”
??眾目睽睽之下,朱謙毫無辦法,他這個人夠陰,但今天這種場合,什麽惡事也做不了。
??於是,朱謙真的帶走了顧綿綿,還有蕭炎贈送的賀禮。
??一場鬧劇過後,今日所謂的酒饋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蕭家原本就是為了蕭炎又娶平妻才辦的酒席,禮都已經收了,如今非但顏麵丟盡,還要將禮金統統退還。
??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此時,男席處的朱戰手持一杯酒水走到了蕭炎麵前,一臉同情,“蕭大人這次遭受無妄之災,我深有體會,十分理解,蕭大人還是看開些好。”
??朱戰帶頭表態之後,到場的權貴們紛紛送上真摯的安慰。
??權貴甲:“是啊,蕭大人,那種女子不要也罷,蕭大人豐神俊朗,日後一定妻妾成群,左擁右抱。”
??權貴乙:“少夫人雖是不能言辭,倒也給蕭大人衝喜了,比那顧家嫡女強多了。”
??權貴丙:“大丈夫何患無妻?旁人用過的,不要也罷!”
??權貴丁:“蕭大人此次真是無妄之災啊……無妄之災!”
??蕭炎:“……???”
??蕭家老太太和忠靖侯那邊也快慪吐血了。
??要知道顧綿綿是災星轉世,雖說高僧僅提及過,顧綿綿會克死蕭炎,但對朱謙未必沒有傷害啊!
??可恨的是,今日此事被大半京城權貴親眼目睹,如果弄死顧綿綿,事情隻會越鬧越大,朱謙會成為眾矢之的,隻要顧綿綿立馬一死,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朱謙殺人滅口……
??老太太受不了這麽大的刺激,從酒饋上下來之後,就直接昏厥了過去。
??忠敬侯夫婦也好不到哪裏去。
??……
??宴席結束的太快,以至於顧笙的金手指時效還沒結束。
??不過,她也不覺得浪費,最起碼,她現在基本摸清了這個世界的大概。
??第一,蕭炎是皇帝的兒子,至於皇帝為何不認他,裏麵肯定有什麽緣由。
??第二,蕭家人都想殺了蕭炎。
??第三,朱謙想從蕭炎身上得到龍氣,他為什麽不直接去皇帝和太子身上索取龍氣?也就是說,蕭炎極有可能是天選之子,所以朱謙才夥同蕭家,一門心思想要弄死他。
??理清楚這幾點之後,顧笙覺得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估計也有問題!
??顧笙在想:“蕭炎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麽?我該不該告訴他?”
??顧笙正猶豫著,畢竟原世界中並沒有這一出,而兩人離開筵席處時,她窺聽到了蕭炎的聲音。
??“她今天還主動親了我,晚上……會讓我進屋麽?我在胡思亂想什麽?這個小啞巴實在讓人分神,不過,她已是我妻……圓.房是理所當然!不!我為什麽會這麽迫不及待?!她肯定是故意引誘我!可我蕭炎豈會害怕一個小啞巴,她可以放馬過來!要是她真的放馬過來,我是不是該接受?反正早已授受不親,我有何故矜持?”
??顧笙:“艸!係統,反派的內心世界原來是這樣豐富。”
??係統:“宿主,你現在有何感想?”
??顧笙:“事業要緊,我不是那種隻顧風花雪月的人,不過今天晚上我覺得可以讓他進屋。”
??係統:“嚶嚶嚶,宿主,你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純情的宿主了!”
??顧笙:“(⊙o⊙)…我純情過麽?”
??係統:“……”
??……
??蕭炎還在告假之中,錦衣衛指揮使權勢滔天,但隻聽命於皇帝。
??顧笙覺得奇怪,既然蕭炎都已經康複了,為什麽要不複職?要知道,他現在唯一能與朱謙對抗的條件,就是他的官位和手上的權勢。
??不過,縱使顧笙一直在窺聽蕭炎的心思,也沒有任何一點是關於公務的。
??金手指失效之前,除了知道蕭炎身體無比實誠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收獲。
??到了碧落院之後,顧笙去了偏房,她覺得還是離蕭炎遠一些比較好,這人滿腦子的不可描述……太不純情!
??蕭炎:“……”
??晚飯時,梧桐在花廳布了菜。
??蕭炎自記事以來就沒有上過桌吃飯,故此,如今也是單獨開灶,從不參與侯府的家宴,無論逢年過節皆是如此,即便是大年三十,也僅此他一人,久而久之,這種獨孤成了習慣,將他活生生逼成了冷血無溫之人。
??誰還不不曾是熱血少年了。
??蕭炎曾經糾結過,但後來他想通了,他足夠強大,強大到不需要那些所謂的溫暖柔情。
??但是小啞巴來到身邊之後,蕭炎內心深處的某種渴望被重新燃起。
??幼時,他看著萬家燈火,也曾幻想過有人與他共黃昏。
??顧笙坐在蕭炎的對麵,今天與朱謙的對抗中,算是大獲全勝,顧笙心情甚好,就衝著蕭炎咪咪笑。
??日落黃昏下,稀薄的光線籠罩在小啞巴周身,她笑時,唇角還有兩隻小小的梨渦,非常漂亮,無時不刻都在.勾.引.著他。
??男人的耳垂突然紅了,臉色冷峻,“食不言寢不語!”
??顧笙:“(¬_¬)”她沒說話呀!
??梧桐:“……”主子又失態了!
??今天的菜色不錯,蕭炎沒有蘇醒來之前,顧笙過的日子簡直就是淒風苦雨,蕭炎一醒來,生活質量大大提高。顧笙對美食從來都不矜持,直接大快朵頤。
??蕭炎見狀,欲言又止。
??他很是不喜粗鄙之人,可此刻看著小啞巴吃飯,反而覺得無端可人是怎麽一回事?油漬將她的小.巧菱.角唇染的晶瑩飽滿。
??顧笙的唇非常好看,是那種典型的菱角唇,豔紅色的精巧唇珠點綴在唇瓣上,說不出的風情動人。
??蕭炎終於明白秀色可餐是什麽意思了。
??他沒有動任何一道菜,卻是無聲無息吃下了一碗米飯。
??站在一旁的梧桐很慌張。
??也不知道主子對自己的廚藝到底有什麽意見?一口不吃是什麽意思?
??這時,顧笙用筷子從一條紅燒魚的肚子裏取出一張紙條,她呆了呆。
??這絕逼不是調味料。
??梧桐一驚,當即下跪,她以為蕭炎一早就知道,所以才一口不吃,“主子!主子饒命!奴婢事先並不知道此事,而且奴婢已經驗過.毒,奴婢剛以性命保證,飯菜沒有任何問題!”
??蕭炎的身份特殊,這些年都是在刀尖上討生活,無數次被刺殺,無數次被下.毒,能活到今天也算是和閻王杠上了。
??蕭炎眉頭緊鎖,梧桐既然是他挑中的人,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他示意梧桐起身。
??顧笙已經打開了那張紙條,上麵寫著,“欲要知道真相,今晚子時侯府西門見。”
??顧笙不會說話,就將紙條給了蕭炎。
??她能篤定,這張紙條就是寫給蕭炎的。
??真相?
??什麽真相?
??顧笙看向蕭炎,隻見他將紙條放入掌中,兩個呼吸之前就輾成了粉屑。
??顧笙:“……”
??蕭炎問道:“可知誰靠近過碧落院?”
??梧桐知道自家主子的處境,侯府其他人根本不值得信任,唯有先夫人身邊的幾個老人。但先夫人死後,伺.候.她的那些下人,死的死,發賣的發賣,僅存的幾個老人也都被發配出去了。
??梧桐如實答話,“回主子,是夫人曾經的陪房曹嬤嬤,今個兒曹嬤嬤從農莊過來送蔬果,還特意給主子送了些果酒。”
??曹嬤嬤是先夫人的人,先夫人死後,她被發配到了農莊,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兩次,但每次過來,必定更會給蕭炎帶東西。
??蕭炎的眉頭蹙了蹙。
??如果是曹嬤嬤有話要說,她為何等到今日?
??……
??子夜未至,蕭炎出現碧落院的院門時,他看見正靠著枝幹上昏昏欲睡的小啞巴。
??朱謙的眸色微閃,心口像是蕩起了一陣溫熱的風,讓久經世事的男人有些貪.戀這一瞬的柔情。
??她在這裏等著他。
??她也想一塊去?
??膽子真肥,也不怕知道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他會滅了她的口。
??“主子,現在該怎麽辦?”流沙壓低了聲音。
??蕭炎做了一個手勢,梧桐正要上前將顧笙帶走,但下一刻,蕭炎卻是先一步走上前方,他點了顧笙的睡穴,然後才將她抱起,大步往主臥走去。
??梧桐和流沙在原地麵麵相覷。
??梧桐:“為何主子要將少夫人擊暈?”
??流沙:“……我覺得主子應該是不好意思。”
??梧桐:“……”
??蕭炎過了片刻才折返,無人知道他在屋內逗留的那段時間到底做了還什麽,“你二人留下,無需跟著。”
??蕭炎吩咐了一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蕭炎出現時,曹嬤嬤已經在西門躲了良久。
??她是為數不多對蕭炎還算好的人了。
??“嬤嬤有話,你不妨直言。”蕭炎站在回廊下,停下步子之後,完全看不出任何殘缺。
??曹嬤嬤眼眶微濕,今晚時機難得,她知道是時候了。
??“世子爺——”曹嬤嬤突然跪了下來,“是老奴對不住你啊!瞞了你這麽久,今日聽聞了侯府的鬧劇,老奴不能再瞞下去了!”
??蕭炎本要扶著曹嬤嬤起身,但聞言後,他的動作停下,眉心蹙的更厲害了。
??這世上有什麽秘密能瞞得過他?!
??蕭炎:“嬤嬤,你是母親身邊的人,有什麽話,直說即可。”
??曹嬤嬤調整了情緒,將縱使如此,還是難以平定,守了二十幾年的秘密,她終於能說出口了,當初不敢泄露半個字,主要是擔心蕭炎的安危。
??曹嬤嬤道:“二十幾年前,夫人和忠敬侯還是青梅竹馬,所有人都覺得奇怪,為何夫人嫁給侯爺之後,反而被侯爺冷落了。成婚之後,侯爺便沒有踏足過夫人的房門半步,夫人哪裏是抑鬱而終?她苦熬了五年,終於是忍不住,要向侯爺問個清楚,侯爺生怕事情敗露,到時候皇上會一不做二不休毀了蕭家,可憐夫人死在了最愛的男人劍下,她至死都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蕭炎一怔,“皇上?”
??曹嬤嬤繼續說,“這件事要從二十六年前說起,夫人當初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驚才絕豔,與忠靖侯更是兩情相悅,可就在大婚之前的一個月,夫人在雅集上撞見了皇上和忠靖侯……”
??“皇上早就對夫人.垂.涎.已.久,那日夫人被人下了.藥……”
??“忠敬侯雖是知道了實情,但礙於皇上的威壓,他沒有泄露半個字,還硬著頭皮娶了夫人,但不久之後夫人就有了身孕。”
??“皇上也早就知道世子的身世,可他當.年.色.心.大.起,.迷.奸.了臣.子.之妻,這是他一輩子的汙點!這些年蕭家不敢直接動你,也是因為皇上,可縱使如此,皇上也沒打算認你!”
??“世子!老奴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老奴可以對天發誓,可憐夫人從頭到尾什麽都不知道,就連臨死之時,也不明白為什麽忠靖侯那般狠心!世子!聽老奴一言,忠敬侯和皇上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一定要小心!”
??曹嬤嬤還在繼續說著,但蕭炎已經聽不太清楚了,一直自詡強大到令人發指的他,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下雨了,雨勢愈漸大了起來,仿佛隔開了塵世的一切紛擾。
??蕭炎頎長高大的身段在雨中搖晃,母親什麽都不知,他又何嚐不是。
??自幼時起,他就體會到了被孤立,被冷落,被無視,甚至是被唾棄的滋味。
??他曾經無論如何都不明白,為何所有人看著他的目光都是疏離又厭倦。
??祖母,父親……甚至包括外祖父家中的那些人,無一不對他存在偏見,就好像他是一個累贅,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
??曹嬤嬤又說,“世子,夫人是忠敬侯親手殺的!這個仇,你一定要替夫人報啊!還有皇上……是他!是他毀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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