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斯人已逝
我跟封塵熙站在急救室的門口，我不敢想，萬一秦子明就這樣真的走了，我要怎樣！
不管怎麽說，秦子明都是因為我而躺在醫院的，我的心裏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若是隻有艾滋病，如今病入膏肓要死了，我想我不會這樣難過。
現在的情況不同，我站在那，腿都一直顫抖著，要不是有封塵熙扶著我，估計我都站不穩了。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封塵熙用力抱著我。
“我好怕，晨曦！”
我的眼淚就沒有停止過，我的良心不安。
“相信秦子明也不想看到你這樣，他即使不愛你，他也希望你要好好的，這樣才能有精力照顧你們的女兒！”
“我知道！”我哽咽著，眼睛一直盯著急救室裏麵的燈。
燈終於是滅了！
醫生出來了，看到我後直接走過來。
“醫生，怎麽樣？”還沒有等我開口，封塵熙已經問了。
“暫時脫離了危險，不過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當我跟封晨曦進入病房看到躺在那的秦子明，我眼淚嘩嘩的留下來。
怎麽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了呢！以前還有力氣打我的，還能跟我吵架的人，怎麽就這樣了！
“秦子明，你要堅強起來，聽到沒，你還有媽媽需要你養，還有女兒需要你，你的責任還沒有完！”
我一邊哭著一邊說，封塵熙站在我旁邊，也看著秦子明。
他現在已經瘦的隻有一個骨架了。
“作為男人你實在是不夠格，對不起老婆，對不起子女，更對不起生養你的父母，秦子明，我真想抽你一頓，你給我睜開眼看看，你對得起你眼前這個女人嘛？你不配做男人！”
封塵熙一字一句的話，真的紮心！
“晨曦，你不要這樣說，他都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要說他了。”
我覺得秦子明已經到了今天的地步，不管怎樣，過去的都不要再提。
再說了，若不是他救我，也不會如此，艾滋病也不會這樣要了他的命的！
說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事到如今，你還護著他！就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他這樣不負責的男人，才會害的女人生不如此，害的白發人送黑發人。讓老人無法暗度晚年，這樣的人有什麽值得可憐的！”
封塵熙的話越說越過分，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用力的拉著封塵熙的胳膊往外拽。
“你先回去吧，這裏我一個人就行。”
封塵熙卻不動，嘴巴一張一合的還繼續說著秦子明的種種不是！
我很過意不起，眼睛注視著躺在那的秦子明，心裏說著一萬個對不起。
突然我看到秦子明的手好像動了一下！
“晨曦，你看！”
我驚呼出聲！然後盯著秦子明的手，果然又動了一下。
“你看他的手能動了！”
封塵熙也把目光放到秦子明的手上。
秦子明的手一下一下的動著！
“他哭了，他有意識了，快叫醫生！”封塵熙轉身就外出跑。
我這時候也發現了，秦子明的臉上留著淚。
是封塵熙的話剛才刺激到了他嗎？本來前段他就有恢複意識了，這次再次有了意識，是不是人就能好了！
“秦子明，秦子明你是不是聽到我說話了，你可以聽到吧？”
我不停的詢問，然後我看到秦子明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了。
天啊！他終於醒了！
我激動不已，不知該說什麽了！
“你還記得我嗎？秦子明……”
“蘇飄……”秦子明費力的叫出我的名字，聲音很若，我流著淚點頭，卻開心的笑。
這是喜悅的淚水。
“對不起，我給你帶來許多傷害，不能跟你一起把女兒養大了，幫我照顧好我媽媽，我所有的錢都留給女兒……”
“秦子明你剛剛好，先不要說話，好好休息，不要說話……”我握著他的手，阻止他說話，他的力氣很弱，說的斷斷續續。
但是每個字都讓我害怕！我能感覺到他似乎不行了！
“醫生，醫生你快來看看，他醒了……”
封晨曦帶著醫生過來，我閃過身，把地方讓給醫生。
但是秦子明卻是一直拉著我的手不放：“蘇飄，不要告訴孩子我的事情，我不要孩子知道有我這樣一個爸爸，不要說……”
“好的，我不說，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說話，好不好……”我淚流滿麵的哭著，秦子明微笑著點點頭，之後閉上了眼睛、
“準備後事吧，人已經不行了！”醫生檢查後冷靜的說。
“什麽！你說什麽，人不是已經醒了嗎？”
我對著醫生的背影大聲喊，但是回答我的是秦子明的手從我手裏滑落。
“不要走，秦子明！”我瘋了一樣扯著嗓子大聲喊叫。
但是秦子明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他走的很安詳！
而我卻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雖然以前秦子明很壞，種種不好，一萬個對不起我，但是麵對他結束生命的結局，我還是無法接受。
在生命麵前，所有的不好都可以抵消！我隻希望他還能好好的活著！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的離開了人世……
幸好有封塵熙跟我一起來的，之後我就跟個木頭人一樣，傻傻的坐在那，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秦子明下葬的那天，通知了他媽媽，老人哭得直接暈了過去，白發人送黑發人，誰都受不了，而且他已經沒有親人了。
而我一直都沒有說話，女兒也是哭得眼睛紅腫，爸爸在孩子的心裏雖然有很多缺點，但是血濃於水，她還是舍不得爸爸離開的。
這一天來的人不多，我這邊隻有姑姑全程陪著我，封晨熙要來的，我沒有同意。
這個時候，秦子明是不願意看到封塵熙出現的，而且還有秦子明的親人朋友。
我要給秦子明留顏麵，雖然法律上我們已經離婚，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很多人並不知道這個真相！
“蘇飄，以後苦了你跟孩子，要堅強些，後麵的路還很長，你不能倒了，你婆婆跟孩子都需要你照顧的。”
秦子明的叔叔嬸嬸還有親人，都是勸我堅強，我隻默默的點頭，如今真是所有的重擔都落在我一個人身上了。
一個女兒不夠，還要填一個老人！這樣的我，不知會有哪個男人會要。
封晨熙我不敢想，現實很殘酷的！雖然他口口聲聲愛我，會接受我的全部，但是，我還是不敢奢望。
當一切結束，我帶著女兒去看望了，秦子明的媽媽，老人一雙眼睛空洞的望著前方，一點焦距都沒有，本來她就因為孩子爺爺的去世備受打擊，這會兒子又走了，真是要老人的命啊！
她就那樣蜷縮的躺在床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氣，再也不是那個打滾撒潑，大聲罵我的老人了。
世事無常還真是如此！她罵我的時候，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有今日的！
還真是可憐啊！
“奶奶，爸爸走了，以後就我照顧你，等我長到了掙錢給你買吃的，穿的，養你老。”
女兒明玉走到老人床前，對著奶奶說，孩子雖然還很小，但是卻很懂事。
一句話，讓老人沒有表情的臉上有了表情，她嘴角抽動，哭了、
“我的好孫女，奶奶就隻有你了！嗚嗚……”
秦子明媽媽哭著拉著明玉的手，畫麵讓我不忍在看，我把頭扭過去，擦幹了眼淚。
“您不要多想，子明雖然走了，不是還有我跟明玉嗎？我們還是一家人，你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子明留下的錢我都會轉到你名下的。”
雖然秦子明臨終時候說，錢都留給女兒明玉，但是現在這個情況，隻有把錢給老人，老人才會安心，身無分文，老人會活得不安的。
“我一個老婆子要錢什麽用，不要，都給孩子吧！”
這話竟然是出自秦子明那個愛財如命的媽媽之嘴巴，這還真讓我有些不敢相信。
人還真是說不上什麽時候會變成什麽樣！
“奶奶，爸爸的錢就給你吧，我以後長大了工作了還能掙錢的，到時候都給你！”
明玉雖然小，但是真的很懂事！
“我的兒子好命苦，咋就這麽走了呢！兒子啊……”
秦子明的媽媽一直都是深愛這個獨子的，不論自己兒子怎麽做都是對的，錯的永遠是我這個兒媳婦。
如今就這樣的走了，她怎麽會不哭，不難過，如今看到孫女這樣的懂事，自己兒子卻無福去享受。
她自然更傷心了。
我不知該說什麽，隻跟著在一旁落淚，這個事情任何人勸說都是沒有用的。
孩子就是老人的希望，沒有了孩子，他們機覺得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老人哭得累了最後睡著了，我跟女兒在這默默的陪伴著，我害怕她睡醒了在想不開。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能有人陪在老人身邊度過這段時間，不然把她一個扔在家裏還真不讓人放心。
於是我想了又想，給秦子明媽媽的妹妹打了個電話。
“蘇飄，你婆婆還好嗎？”
對方接到電話，很是客氣。
“不是很好，阿姨，我有個想法，若是方便的話，我想讓婆婆去你那住一段，可以嗎？”
“你說什麽？這我外甥前腳走，你就想把老人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