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謀財,害命
陸遇遲學著倪歡的樣子,雙臂平放在桌邊,傾身,湊近,壓低聲音道:“你再說一個字,我撕爛你的嘴。”
他聲音很平靜,但平靜之下壓抑的是隨時都會爆發的怒意,倪歡眼底含笑,“長得帥的說了算,你說不說就不說,都聽你的。”
陸遇遲看著她,“條件。”
倪歡的大紅色指甲有意無意的輕叩桌麵,“五百萬,我們兩清,不對,是咱們三個三清。”
陸遇遲眼底盡是嘲諷和鄙夷,“你值嗎?”
倪歡一本正經的說:“我不值,丁恪值啊,你倆這麽久都沒公開,看來還沒想好怎麽介紹對方,好歹也是教育行業,怕影響公司名聲?還是你倆家裏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聽說他媽很想抱孫子……”
她每句話都在往陸遇遲心口上戳刀子,他麵不改色,眼神卻冷到極致,慢半拍開口道:“別去騷擾他,不然我要你命。”
倪歡淡笑,“我替你試過了,放心,他不會背著你偷吃。”說罷,她還朝他眨了下眼睛。
陸遇遲說:“這麽多錢我拿不出來,你也別太獅子大開口,別把謀財搞成害命,我這兒就一百萬,你拿著立馬給我消失,以後再敢提……“
他話未說完,倪歡豎起食指在唇邊‘噓’了一聲,打斷道:“陸大帥哥,知道我為什麽找你不找丁恪嗎?不是因為他拿不出五百萬,而是我私心想見你,一年多沒跟你說話,我想得慌,而且我是良心人,買賣內容要說在前頭,你給我一百萬,我是可以立馬消失,但我不敢保證以後缺錢時會不會再來找你們,五百萬,我這輩子不會在你倆麵前出現,我知道的事兒,從今天開始,爛死在肚子裏,所以良心推薦,五百萬,買個一勞永逸。”
陸遇遲盯著她,倪歡悠閑的拿起杯子喝咖啡,“不著急,慢慢想。”
陸遇遲沒有太多猶豫,“我需要點兒時間湊錢。”
倪歡問:“多久?”
陸遇遲說:“今天之內,我找你。”
倪歡說:“不會是緩兵之計,回去後想辦法搞我吧?”
陸遇遲不置可否,倪歡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聲音細小而陰冷,“別怪我陰魂不散,怪就怪你們當初欺人太甚,搞得我在教育行業混不下去,我都答應離開深城,你們還派人去找我家裏人,閔薑西之前說過一句話,就算要走,也得把賬算的清清楚楚,我現在隻是拿回我應得的。”
說著,倪歡臉上浮現一抹譏笑,“我現在什麽都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不怕我拉著丁恪墊背,大可找人整我,反正我的人生已經爛透了,你們不給我留活路,索性大家一起死。”
說完,不等陸遇遲回應,她率先起身,拿起桌上的包,挑釁道:“你買單,謝了。”
看著倪歡遠去的背影,陸遇遲麵無表情,前所未有的冷靜,他不敢馬上有所動作,怕倪歡又在哪裏做了手腳,買單離開店裏,他甚至不敢在酒店房間中做什麽,愣是又洗了澡,換了身新衣服,跑到外麵從別人借了手機,打給閔薑西。
“喂?”
“是我。”
“浴池?”
“幫我個忙……”
倪歡也住在悅璽酒店,躺在浴缸中看手機,手機屏幕上是個竊聽軟件的頁麵,顯示監視時常兩小時二十七分三十四秒,秒數還在不停地往後跳動,監聽器安在丁恪房間裏,陸遇遲從他那離開後,他又打了幾個電話,聊的都是公事,能把公事和床事一秒切分,倪歡似笑非笑,其實丁恪是個挺有魅力的人,隻可惜……
丁恪出門了,倪歡聽不到其他,放下手機從浴缸中跨出來,站在花灑下衝掉泡沫,無意間掃了眼鏡子,門口處不知何時多了個黑影,她嚇得瞳孔縮小,喊都喊不出來,本能想要轉身,隻可惜身體還沒等轉過去,頭皮忽然一麻,頭發被人用力揪住,倪歡根本無力反抗,對方以壓倒性的爆發力,直接將她按倒,‘砰’的一聲,伴隨著痛苦的叫聲,她被人按著頭撞在洗手池邊緣,人,瞬間就懵了。
巨大的鈍痛從額頭開始,迅速蔓延到全身,倪歡倒希望自己徹底暈過去,奈何人還有些許意識,她半眯著眼,呆愣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她正平躺在地上,腦後的火辣是被人揪著頭發拖行導致的。
人被拖回到浴缸邊緣,透過一片朦朧的紅,倪歡又看到那抹黑影,對方扯著她的頭發將人提起,二話不說,直接甩進浴缸中,倪歡的頭再次撞到硬物,她怕極了,試圖出聲求救,聲音才剛剛發出一小節,對方抓著她的頭發,將她往水下沉,她掙紮著,大張著口鼻,幾口水順著喉管鼻腔流竄進肺裏,那感覺……清晰的恐怖,她要死了,對方想要她的命。
她在水下用力撲騰,混亂中抓住過浴缸邊沿,也碰到過按在她頭頂的手,可是無論哪一個,都不是救命稻草,那個分分鍾前還是她消遣娛樂的工具,如今卻變成了葬身所。
倪歡聞到了水中的玫瑰味,滿鼻子都是,不知被沉了多久,對方手一提,她整個頭露出水麵,大口呼吸,嗆咳,不過三秒,再次被按下……如此反複數次,倪歡自己都感覺到,她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微弱,原來死亡是這種滋味兒,眼睜睜,去無力反抗。
“唔……”
被人拽著頭發硬從浴缸中拖出來,倪歡死魚一樣趴在冰涼的地板上,咳嗽都是無力的,濕漉漉的頭發遮擋在嗆白浮腫的臉上,她很累,卻不敢閉上眼,因為明知危險就在附近,果然,一雙黑色的短款馬丁靴映入眼簾,還有塞進鞋中的黑色褲子,對方小腿很細。
她正想著,那隻馬丁靴突然抬起,一腳踢在她側麵肋骨上,倪歡張嘴,溢出的除了痛苦的悶哼,還有一大口水。
她蜷起身,不知該抱頭還是該保護身體,她甚至不知對方是誰,長什麽模樣,直到陌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竊聽器安哪了?”
冷厲,直接,讓人頭皮發麻,竟然是個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