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3章 教會徒弟氣死師傅
江東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躺在床上,怕自己哪天真的癱了,但他也不敢“恢複”的太快,怕沈姣跑了,傷口還沒痊愈,用力咳嗽真的會出血,人也是真的虛,但還沒虛到上廁所需要扶牆的地步,反正真真假假,他向來會演戲。
江東不讓醫護住在家裏,剛開始都是沈姣一晚上跑七八次從隔壁過來看他,周童也不知道江東給沈姣灌了什麽迷魂湯,眼看著不長時間,沈姣就住進了江東房裏。
晚上,沈姣閉著眼,沒睡著,腦子裏依舊是家裏家外這些事兒,自打她站在醫院洗手間跟鄺振舟堅定的說不回去之後,鄺振舟真的沒有再逼她回去,當然,也一次電話都沒再打過,這段時間跟鄺美星聯係過兩次,都是從她嘴裏聽說的鄺振舟的近況。
人就是這樣,總想魚和熊掌兼得不說,有了 一頭,就總想著另一頭,算上她剛來深城的那天,她已經在深城待了整整兩個月,之前說好很快就回去,那如今到底是誰失言?
鄺振舟說做了她愛吃的菜,買了她愛吃的零食,說等她回去,鄺美星說鄺振舟近來不太好,小時候的畫麵和想象中的畫麵重疊在一起,眼眶發燙,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沈姣每晚都在這樣煎熬。
本是靜謐的房間裏,熟悉的男聲從另一端響起,“睡著了嗎?”
沈姣一秒睜眼,“沒有,你還沒睡著?”
躺在床上的江東說:“醒了。”
躺在沙發上的沈姣說:“繼續睡。”
江東:“我做噩夢了。”
沈姣:“自己摸下頭。”
江東:“哪有自己摸的,你給我摸。”
沈姣沒回答,江東說:“那我過去給你摸。”
沈姣聽到窸窣聲響,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江東真的做勢要起,她趕忙說:“躺下。”
江東說:“我想看看你。”
沈姣心情不好,但也知道江東更不好弄,隻能掀開毯子走過去,沒開燈,準確無誤的把手放在他頭頂揉了幾下,“好了。”
江東說:“狗都沒這麽好糊弄。”
沈姣再次抬手,慢慢的,溫柔的摸了幾下頭,“行了吧?快睡。”
江東拍了拍床邊,沈姣說:“我要這會兒給你傷口打出血,醫生能在二十分鍾之內趕過來嗎?”
江東拉住沈姣的手腕,低聲道:“就躺一小會,噩夢太嚇人了。”
沈姣也不確定江東嘴裏有幾句實話,就是慣著他,心想也不是沒躺過。
偌大的床,兩人一個平躺一個側身,中間隔著半人的距離,江東伸展手臂,讓沈姣躺,沈姣說:“收回去,等會兒麻了又賴在我頭上。”
江東說:“頭沉當然賴在頭上,我這個人最講道理。”
沈姣成天聽江東這些爛道理,可還是沒忍住輕笑出聲。
當然,也還是枕在了江東的手臂上。
淩晨一兩點,夜深人靜,兩人同著床,江東能明顯感覺出沈姣心思不在他身上。
江東:“你怎麽都不關心我做什麽噩夢了?”
沈姣閉著眼,低聲道:“是夢就好。”
再噩的夢她都做過,夢是假的,總比一次次睜眼,發現夢裏和現實都一樣的好。
江東說:“我夢見你偷著跑了,我找不到你。”
沈姣說:“攜款潛逃嗎?”
江東難得的一本正經:“被你家裏人騙走,藏起來了。”
沈姣道:“你夢裏麵我家裏都是惡人,那是夠嚇人的。”
江東忽然說:“想回夜城嗎?”
沈姣沉默,不知道怎麽回答。
半晌,江東道;“再等等,我好一點陪你一起回去。”
沈姣脫口而出:“你跟我回去幹什麽。”
江東坦蕩:“跟你家裏談聘禮,你賠嫁多少我不挑,反正樓下那個你走哪都要帶著。”一副無欲無求超然脫俗的狀態。
沈姣閉眼翻了個白眼,“沒正經話就不要說話。”
江東:“你以為我開玩笑?”
沈姣:“你在拿起開玩笑。”
江東:“你覺得哪句是玩笑?”
沈姣懶得搭理他,江東自顧道:“你從來沒想過跟我結婚?”
仿佛苦守多年的癡情人發現負心漢的口吻。
沈姣被他說中心事,她不是沒想過,而是剛想就強迫自己別想,開什麽玩笑,兩人在一起的日子都像是偷來的,她對江東的唯一期待,就是不要騙她,結婚?
“沒想那麽多,以後的事兒誰知道。”
江東忽然扭頭,看著身邊的暗影,“合著這麽長時間,你逗我玩呢?”
沈姣依舊閉著眼,強迫自己心如止水,“差不多得了,再演就過了。”
江東猛側身將她罩住,“來,你把眼睛睜開,我們談談。”
沈姣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不是單純的被壓,而是怕他牽到傷口,頓時睜眼,“你又抽什麽瘋?”
江東居高臨下,棱角分明的麵孔在黑暗中隻剩下昏暗弧度,沈姣看不清他的眼睛,但知道他肯定在看她。
江東又問了一遍:“你從來沒想過跟我結婚?”
不知是不是身上重量的緣故,沈姣頓感壓力,沉默片刻,死鴨子嘴硬,“拜托你理智一點兒,我剛來的時候隻是有些喜歡你,後來就變成可憐你,你都這樣了,我還想著跟你結婚,那我還是人嗎?”
跟江東在一起待久了,沈姣時不時也會被“東化”,可以嘴裏長篇大論,但沒一句是人話。
什麽叫教會徒弟氣死師傅,黑暗中江東一聲不吭,細聽,唯有他自我調節的微沉氣息。
沈姣等了好久他都沒開腔,她佯裝無謂的道:“好了,今晚的聊天環節到此結束,我困了,您老休息吧。”
她說完,江東也還是一動沒動,壓著她,沒有絲毫放開的跡象。
沈姣試著推了推身上人,“起開。”
江東忽然壓下頭,很快,快到沈姣根本來不及反應,唇上多了柔軟又熟悉的觸感,江東捏著沈姣的下巴,不許她躲,強勢撬開,沈姣輕哼一聲,嘴裏瞬間就多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雙手抵著江東的肩膀,沈姣在想用力推開之際,腦中時刻又上著不能弄疼他的開關,開關一開,她根本無法用力。
江東平時總愛鬧她,但鬧是鬧的架勢,如今他分明帶著不高興,還是強烈的不高興,不管沈姣怎麽說服自己江東就是抽瘋,一會兒就好了,可她還是有些怕,畢竟,江東是男人,尤其在沈姣下|半身往床邊移的過程中,江東長腿一邁,直接勾住她的腿,將她整個人徹底擁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