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未嚐不可
＂我就是想問問界主，關於刺客的事有沒有查出什麽眉目？你說的沒錯，敵暗我明，我如今的處境確實很危險。所以我在想要殺我的人是不是跟我爹娘的死有關係？＂
＂刺客是忘川界的人。＂
＂什麽？這……＂顧雨先是驚訝，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臉怪異的看著鬱離笙。
鬱離笙慢慢地喝了口茶，＂你又想到了什麽？＂
顧雨輕咳了一聲，斟酌道：＂莫非我這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對方其實是相殺你，殺我那是遷怒，這完全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還沒查清楚，不過這種可能性還是極大的。我們如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怎麽說呢？顧雨現在的心情有點複雜，一邊覺得自己無辜，一邊又覺得再無辜自己也得人認了，畢竟鬱離笙幫了她許多。
顧雨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所以界主，我這條小命可交到你手上了。你可千萬要保護好它。＂
鬱離笙抿唇一笑，＂放心。＂
顧雨還是第一次見鬱離笙笑，愣著沒有反應過來。
鬱離笙若無其事地斂了笑容，顧雨眨了眨眼睛，往鬱離笙的方向湊近了些，＂界主，你以後還是繼續保持高深莫測，千萬別隨便笑。＂
鬱離笙眯眼，＂為什麽？＂
＂你這是明知故問！你肯定知道自己笑起來……嗯怎麽說呢……對！擾亂人心！你笑起來就是擾亂人心，因為這樣你才不怎麽笑的吧。＂
＂我不知道。＂
＂啊？我猜錯了！＂顧雨撇嘴，嘀咕道：＂難道是天生不愛笑？那也太浪費了。＂
＂浪費？＂鬱離笙複述完這兩個字，明白了顧雨的意思，＂或許以後不會再浪費了。當然也不會隨便笑。＂
顧雨有些不清鬱離笙這話的意思，是說他以後會經常笑，但又不會隨便笑？那到底是笑還是不笑呢？
先不管這個問題，顧雨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說了很傻的話，什麽＂不要隨便笑＂，從見到鬱離笙第一麵起到現在，兩個月都要過去了，她這是第一次看見他笑。她剛剛真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才說出那樣的傻話。
顧雨決定補救一下，＂我剛才說＇不要隨便笑＇這話界主別在意！我那是廢話，界主本來就不會那麽做，我還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多此一舉。＂
＂確實是。＂
原本誠心補救的顧雨被鬱離笙這毫不猶豫的＂一刀子＂噎住，心想：覺得還是趕緊將這人送走吧，她好累，要休息了。
＂界主，時辰不早了，你也該就寢了吧？＂
鬱離笙看顧雨確實有些困頓的樣子，點了點頭，道：＂是不早了，你睡吧。＂
＂嗯嗯。＂
顧雨突然精神了些，忙下榻準備送送鬱離笙，可等她下了榻，回頭一看，鬱離笙依舊坐在原來的地方，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顧雨一臉疑惑，＂界主，你不是要走了嗎？＂
＂你困了就去就寢，我再坐會。＂鬱離笙說完從儲物戒裏拿了本書出來，完全沒有覺得哪裏不對，也沒有理會顧雨驚呆的表情，自顧自的翻看起來。
＂界主，我一個姑娘在這裏睡覺，身為男子的你還在這裏呆著，你不覺得於禮不合嗎？＂
鬱離笙不為所動地瞥了顧雨一眼，＂非常時期，我要保住你這條小命。＂
聽到是因為這個，顧雨神色稍緩，但還是不能接受，＂有玄月和玄隱衛在，界主大可放心，況且男女有別，實在是有諸多不便之處。＂
鬱離笙這會也不看書了，轉而看著顧雨道：＂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
顧雨很想點頭說是，但一對上鬱離笙冒著冷意的眼神話到嘴邊卻完全變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界主的好意我明白，隻是男女有別，怎麽說我也是個姑娘家，閨譽還是很重要的。而且雖說是非常時期，但有玄月和玄隱衛在，加上我也是修煉之人，怎麽著也用不著再勞煩界主，再說了，若真要界主親自保護我，難不成界主還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護著我不成？＂
鬱離笙想都不想地回答道：＂這也未嚐不可。＂
顧雨驚呼，＂千萬別！我那隻是隨口說說，當不得真。總之，界主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一定要休息好，我還指望著你早日揪出凶手呢。＂
鬱離笙看顧雨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想起她剛剛哭泣的樣子，不由心軟，點了點頭，＂好。＂
顧雨聞言悄悄鬆了口氣，等看著鬱離笙離開後，才真真正正地放鬆下來，掩嘴打了個哈欠也去睡了。
第二天，顧將軍和顧夫人如約而至。
顧雨坐在花廳等的時間裏，想了許多事情，即便這兩年來她漸漸回憶起她和爹娘還在一起的事情，可爹娘的麵容在她的記憶裏始終是模糊的。她想：畢竟是兄弟，那她爹應該和顧將軍長得很相似吧。嫻妃娘娘和伯母都覺得她長得跟娘親很相似，那說明她這張臉自從解了歡顏之後就越來越像她娘親了。歡顏、歡顏，或許是爹娘期望她能隱姓埋名平平安安過一輩子，若真是這樣，她希望爹娘能原諒她，她無法繼續那樣不明不白地活下去。
＂姑娘，顧將軍和顧夫人快到了。＂
玄月的聲音打斷了顧雨的思緒，她回過神來，＂那我們去門口迎下他們。＂
＂是。＂
顧雨和玄月到了門前，等了一會，一輛馬車便從街角轉彎處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裏。
顧南星騎著馬走在馬車旁邊，遠遠看見顧雨等在門前，便和馬車裏的人說了句什麽，然後催馬先到了門前，一躍下馬，快步走到離顧雨兩步遠的地方站定，神情抑製著激動，仔細打量了一番顧雨後，才道：＂聽說你受傷了？傷在哪裏？傷勢如何？還疼嗎？＂
顧南星一連問了幾個問題，衝淡了顧雨心底隱藏的緊張，顧雨粲然一笑，回答道：＂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不礙事，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