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芸娘見他因為醉酒有些難受的皺著眉頭,終究還是心軟了,幫他把鞋子脫掉,蓋好被子後才走了出去,她現在的心就像是被浸泡在深潭裏麵一樣,先前因他不同意納妾她還自作多情的認為那是因為他心裏有自己,如今看來,他性子一向淡薄,喜歡安靜,不肯納妾哪裏是因為自己,隻是單純地覺得妾侍太麻煩吵鬧而已!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想要的太多,他想要的太少,既然如此,那自己何必錯付一片深情!他是個沒有心的男子,柳芸娘,你不要在期望什麽了,日後與他相敬如賓吧,不要在妄想白頭偕老,恩愛一世了。想到這裏她深吸了一口氣,將到了眼眶的眼淚忍了回去,伸手打開房門,守在門口的柳兒方才將他們的談話都聽在了耳裏,擔憂的看著芸娘,也發現了她的眼眶是紅紅的“少夫人”“我沒事,他喝醉了,你去備點醒酒湯吧”柳兒呆了呆,伺候大人的事一向都是少夫人親力親為從來都不會假手於人,如今少夫人讓自己去,看來他們是真的吵架了,而且方才少夫人第一次沒有稱呼大人為夫君,柳兒愈發的擔憂了,芸娘見她不動,淡淡地催促“我去書房待一會兒,你先去忙吧”“夫人,要不這醒酒湯還是您去給大人做吧,大人習慣您的手藝”芸娘扯了扯嘴角“我又不是他的貼身丫鬟,沒必要大事小事都事無巨細的伺候著,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說完大步朝著小書房走去,柳兒徹底呆了,少夫人方才好凶啊!看來大人這次是真的惹到少夫人了,不行,不行,她得把這件事給老夫人說一說,這麽想著,才挪動著腳去小廚房給顧長安熬醒酒湯!
芸娘躲在小書房裏拿了一本自己喜歡看的遊記,隨意的翻閱了起來,看著看著,眼前就朦朧了,伸手一摸,是淚水,她用手絹擦拭幹淨,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兒來。
看了一會兒書,發現自己怎麽也看不進去,起身走到一旁的軟榻前,抬手將小茶幾搬下來放到一邊,轉身出了房門,回到臥房裏,正眼也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一旁的櫃子前打開從裏麵拿出了一套棉被,想了想又將自己梳妝台上的東西一律裝進小木匣子裏抱著朝小書房走去,柳兒正好端著醒酒湯過來,就瞧見了這一幕“少夫人,你這是”“我想在小書房睡一會兒”“您這睡一會兒也不必拿這麽多東西吧”“書房裏清淨”說完說完抱著東西回了書房,柳兒趕緊將醒酒湯端了進去放下後急忙忙地跑到書房,正好看到芸娘在鋪被子“少夫人,奴婢來吧”“無妨,我自己來”“少夫人,大人平時話少,說的話可能會讓您心裏不舒服,您不要生他的氣”“我沒生他的氣,我隻是生自己的氣而已”“少夫人您為什麽要生自己的氣呀”“沒什麽,你去忙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哦那好吧”柳兒出了小書房直接跑去了顧老夫人的院子,將今日院子裏發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長安同芸娘吵架了”“奴婢看那樣子是的,少夫人都哭紅眼睛了,而且方才少夫人抱了自己的東西去小書房了奴婢看那樣子,少夫人怕是想要住在那小書房”“長安呢?”“大人喝醉酒還在睡呢”“怎麽好端端的就喝醉酒了呢”“回老夫人話是張大人來了,大人與他相談甚歡這才多飲了幾杯”“梁兒也真是的,每個分寸,醒酒湯給備好了嗎?”“少夫人吩咐奴婢備下了”“嗯,那就好,說到底芸娘心中是有長安的許是今日長安喝醉酒了對她說了些醉酒話,氣到芸娘了”“嗯”“你先回去伺候著芸娘吧,她在書房,我不太放心”“是,老夫人”
等到夜幕降臨,芸娘趴在書案上睡著了,顧長安醒了過來,撐起身,腦袋昏沉得很,閉目養神緩過來了後環視著四周,沒有芸娘的身影,他喊道“芸娘”無人應答,翻身下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解渴,眼睛不經意間看到了空蕩蕩的梳妝台,他忙將手裏的茶杯放下,走到梳妝台前,很幹淨,什麽都不見了,他這才有些慌了
“來人來人”守在門外打瞌睡的柳兒聽到聲音,連忙起身推門進屋“大人”“這些東西都去哪兒了”“大人,少夫人她”顧長安急急地問道“她怎麽了?”“少夫人自己將這些東西都搬到小書房去了”聽到她還在,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退下吧”“是”柳兒前腳剛出去後腳顧長安就出來了,徑直朝著小書房走去,伸手推門,門從裏麵拴住了,推不開,他皺了皺眉頭轉身走向窗口,也推不開,黑著臉走到門口“芸娘開門”屋內睡得正香的芸娘什麽都沒有聽到顧長安見她遲遲不來開門皺了皺眉頭,腦海裏浮現出自己醉酒後的情況,自己說的話並無錯處啊,她至於這麽生氣嘛,還要搬來小書房睡。
看來果真是自己將她嬌慣壞了,既然她要鬧脾氣那就讓她鬧個夠,一揮衣袖轉身離開,見他回來柳兒追問“夫人開門了嗎?她可是今天一日都未用飯呢?”聽到她一日未用飯,顧長安心底一痛,麵無表情的說“廚房還有飯菜嗎?”柳兒以為他要給芸娘端飯菜去連忙說道“有,都給您們煨著的,奴婢去端來”“不必了,既然有飯菜是他自己不願意吃的”柳兒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這,這”顧長安轉身進了房間,柳兒問道“大人,您要不要用飯”“不餓”“大人,小幾上有醒酒湯是少夫人讓奴婢給您準備的”“嗯”柳兒還以為他會說一句不喝呢!顧長安看著桌子上那一萬淡黃色的醒酒湯,伸手短起喝了一口眉頭一皺,隨手就將醒酒湯放回原位,今日這醒酒湯與以往不同,少了些味道,少了什麽一時間沒想起來,坐在軟榻上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連帶著自己的心也有些空蕩蕩了,眸子停在身邊的空位上,失神地望著,好似她就坐在哪兒拿著針線縫製衣衫,眨眼之間,什麽都沒了,他氣惱地起身打開房門前往另外一間書房,臨走之時下意識的望了一眼那黑黢黢的小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