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刺激的遊戲
在吳庸刻意為之下,他和施綿坐的位置是列車的最前端,視野不會受其他人影響。相應的,在俯衝下去的瞬間,他們也將成為受到視覺衝擊最強的兩個人。
當列車挪動到“懸崖”邊緣,即將沿著與地麵呈90垂直的軌道滑下時,吳庸聽到施綿上車以來的第一句話。
“你確定這個車子不會出問題吧”
“當然”
“啊”
“呀呀呀啊”
“媽呀”
“”
不待吳庸說完,列車猛地往下一個俯衝,他便聽到後邊一片哀嚎和尖叫,反倒是旁邊一點動靜也沒有。
沒有作用嗎
吳庸有些失望。
而他旁邊的施綿,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
烈風灌耳,極速放大的地麵和失重感,像一條無形的巨蟒死死纏住她的身體,連口鼻也被粗壯的蛇身捂住,發不出一丁點聲音,甚至於無法呼吸。
身體的凝滯卻無法讓思維也僵化,在下落的短短2秒之內,她腦袋裏閃過了無數道念頭。
手腳發軟了怎麽辦
如果那個時候跳下去,感受到的就回去這樣的感覺嗎
如果現在設備故障,會死得很痛苦的吧
為什麽突然有些畏懼生命的驟然停止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紛雜的念頭還亂哄哄地在腦袋裏或尖銳地叫著,或模糊地低吟。
列車已然衝破湖麵,激濺出兩大片形如羽翼的白浪,惹得圍觀的人們哄鬧著躲閃。
一部分湖水往車裏撲過來,濕了一車的人。
有一大半早有準備,或是臨時在海洋王國裏買了雨衣的還好些,完全沒做準備又是坐在車頭的吳庸和施綿,則被淋了個通透。
好在施綿頂著丁燁的身體,倒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放福利。
吳庸撐開安全扶手從列車上下來的時候,見施綿還呆愣在座位上,一點兒沒有要下車的打算。
幫她把安全扶手撐起來,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走了燁哥。”
施綿這才恍恍惚惚地扶著吳庸的胳膊站起來。
不遠處剛把眼鏡戴回去的眼鏡娘,一抬頭就將這一幕納入眼底,身體不由得激動地一顫。
“實錘了,強勢年下攻,呆萌大叔受沒想到居然能在現實中看到這麽有愛的”
雖然隻是低聲喃語,但在她興奮之下,音量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控製好,被旁邊通過相親認識的準男友聽到了些不太和諧的字句。
“你剛剛說什麽”漢子好奇地問。
眼鏡娘心虛地搖搖頭:“沒什麽,我們接下來去最大那個過山車玩怎麽樣”
“好啊,聽你的。”
機械工程出來的漢子平時沒多少和妹子接觸的經驗,就牢記了出來之前他媽跟他說的一句話:去哪玩兒,怎麽玩兒,不知道的話就跟著人家小姑娘的節奏走,別亂來。
那邊眼鏡娘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和準男友先行離開,這邊吳庸帶著施綿到路口的人體烘幹室去烘幹衣服和身體。
“真被嚇到了”看著從烘幹室出來,似乎還在神遊太虛的施綿,吳庸試探著問。
要是真接受不了這種東西,那接下來的計劃就必須改改了。
然而施綿的反正出乎他的預料。
仿佛被他的聲音喚醒,她茫然的表情很快演變為一抹愉悅中帶著震撼的笑容。
“我們再去玩一次吧”
她的眼裏出現了幾天來不曾有過的光彩,一掃先前的鬱鬱之氣。
“覺得好玩”吳庸也笑了,看來運氣不錯,初始方案可行
心情如撥雲見日的施綿難得地把內心的感受詳細講了出來:“一開始不太適應不過那種感覺真的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就像淤積的悶氣突然全部傾瀉出去了一樣,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即便如此,施綿還是留了一截話在心裏。
以前像溫水煮青蛙似的,慢慢向死亡的方向挪動,並不覺得什麽。但在剛才列車往下俯衝的瞬間,她第一次產生出,希望不要就此死去的念頭。
光是怕痛嗎,還是懷有向生的祈盼
施綿自己也不知道。
但如此與她從誕生之際便截然不同的想法,她不僅不願向外人道,哪怕是自己,也不想去深究。
施綿轉身要回去排隊,卻被吳庸按著肩膀往另一個方向走:“激流勇進隻是道開胃菜,我帶你去玩兒個更好玩的”
海洋王國裏落差最大、玩起來最驚險的過山車,當屬鸚鵡過山車。
最高處距地麵80米,全程坐下來得兩分鍾,是海洋王國最刺激的項目之一。
除了摩天輪和地標雕塑,這裏是唯一一個不管在海洋王國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看到的地方。
還沒走到鸚鵡過山車,二人便聽到遠處軌道上傳來陣陣尖叫,在開闊的高空傳播範圍也寬廣了不少。
要是之前聽到這種聲音,施綿表示完全無感。
然而現在,她隻覺得尖叫的分貝越高,似乎就預示著越好玩
眼鏡娘此時正和她的準男友從鸚鵡過山車上下來,準男友似乎有些受不了這麽刺激的遊戲,麵如菜色地坐到路邊的長椅上休息。
眼鏡娘無奈地在一旁坐著陪他,一抬眼便看到吳庸和施綿進了鸚鵡過山車的排隊隊列。
這邊準男友還沒徹底緩過來,“年下攻”和“大叔受”就已經玩過鸚鵡過山車,出來了。
看那兩人都沒什麽事,“大叔受”還麵帶潮紅很是興奮的樣子,再看看身邊的弱雞準男友,平時看到一對親密男性就莫名開心的眼鏡娘,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悲憤為什麽,優質的漢子都去攪基了麽
吳庸和施綿路過眼鏡娘坐的長椅時,都沒注意到他們。
施綿躍躍欲試地問:“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吳庸:“去蹦極,雖然隻有50米,但真正的自由落體運動和你剛才玩的那兩個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你肯定會喜歡的。”
聽到他們說話的眼鏡娘眼前一亮,對準男友展現出一個最溫柔的笑容:“你休息好了嗎我們去蹦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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