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七子的審判(18)
“這是個很好的設想,爵士,但我不確定是否能完成。”
……
位於君臨鋼鐵街一家鐵匠鋪當中,一位矮壯老鐵匠聽完對麵金發大個子的話後若有所思地回答。
“我從未聽過這種在胸甲上加入固定配飾的鑄造方法,因此需要嚐試。”
“用交錢嗎?”
“不用,爵士,教會已經替您提供了我所需要的材料費用與報酬,隻是如果爵士您著急使用盔甲,那麽我建議您先考慮在我這裏租一套現成的。沒錯,我們有打造好的各種盔甲配件,與您體型相配的同樣也有。”
“並不是太著急。”藍禮聞言搖頭。
他現在正在參與“設計”自己的盔甲。
加入戰士之子後,他就有資格配備標準的騎士團盔甲了,因為需要丈量他的身高、肩寬以及腦袋大等等因素,藍禮能夠直接與這位鑄造鐵匠接觸到。
但因為城內最近騎士太多,所以這位鐵匠非常忙碌,直到眼下才有功夫為他真正開始打造。
藍禮因此提出了自己的設想,或者,提出了維斯特洛大陸兩百多年後那個時代,騎士階級當中普遍流行的一種裝備配備——騎槍架。
古代的騎槍衝鋒隻能用胳膊夾緊騎士槍,依靠臂力來固定,但單純人體的力量不管多大終究會受限,在衝撞的那一刻手臂總會不自覺後仰繼而被卸去很大威力。
但如果加上這騎槍架以及配套的槍環,那麽固定騎槍的就不單單是手臂了,還可以將反撞力道擴散到騎士的整個身體上去,讓整個人的肌肉群來承受這種衝擊力,而不是單純的胳膊。
這樣一來,不論是衝鋒發揮出的威力,還是騎士對騎槍的掌握難度可都不同耳語。
這點自從在前往君臨路上受訓時就被藍禮注意了到,他發現目前的時代還沒有這種不起眼卻至關重要的盔甲配件,於是他就將之拿來當作自己能夠得勝的一大利器,或者彌補短板的一個重要方法。
眼前這位鐵匠經驗豐富,一聽藍禮的話就差不多猜到了這玩意的用處,但他卻同樣很謹慎,盡管在藍禮看來這東西其實很容易打造出來。
藍禮不想租盔甲,矮壯鐵匠聞言也不以為意,而是叮囑地道:“時間可能長一些,爵士,鑄造完成後我會叫我兒子去通知你的。”
藍禮聞言點了點頭,隨後道:“希望戴瑞師傅能夠對此保密。”
“當然,我是個信神的人,也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老鐵匠聞言毫不猶豫地道:“從教會隻從我這裏定製盔甲就能看得出來。而且您得知道,爵士,我兒子也是一位戰士之子,我們同樣懂得榮譽。”
這話讓藍禮一愣,對方卻笑嗬嗬地朝著鐵匠鋪後屋吆喝了一聲,於是一個皮膚被烘烤黝黑的光頭男子沒一會就從熏黑布簾後一頭鑽了出來。
“父親,什麽事?”
“這位是檸檬爵士,你來見見他。”
老鐵匠話語落下,這位光頭就看向了藍禮,稍作打量,他不由笑了笑。
“願諸神庇佑你,檸檬爵士,我聽過你的事。”
我有這麽出名?
藍禮心下一奇,對方見此解釋道:“我負責看守你們從河間地抓來的那兩位俘虜,其中一個總你是個怪物,是個人魚。他整,看起來瘋瘋癲癲的。”著,光頭青年咧嘴笑了笑。
“真好奇你是怎麽把他嚇成那樣的。”
“也許是路上負責審訊的人手段有些過激。”藍禮聞言回答,隨後與這位叫做丹恩的鐵匠之子攀談了幾句後,他告退離去。
盔甲改造方麵可以彌補他一個短板,日常訓練也能讓他不斷成長,隻是關於如何加入審判隊伍當中他目前還沒什麽眉目。
當然,這點還有個前提,那就是審判仍舊會發生,藍禮對此不敢確定,但提前做好相應的準備總是沒錯的。
一路上不斷思索著這個問題,藍禮沒多久就返回了雷妮絲丘陵頂端的聖堂居住區。
隻是當他回到屋子中時,卻發現自家那個侍從不見了蹤跡。
這讓藍禮愣了愣,隨後轉身離開屋子走到外麵的屋舍巷道內。
他原本打算是問問附近有沒有人見過那孩子,但出門不久就突然在另一個方向聽到了一些熟悉的動靜。
藍禮因此踏步走去。
聖堂居住區的建築排列很密集,屋舍與屋舍之間的巷子很,同時也有點錯綜複雜,不過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這種複雜就變得簡單多了。
隨著他不斷前進,那聲音愈發明顯,似乎是一個孩在與一位婦女爭執著什麽,這讓他腳步一陣加快,同時心中著實有些納悶。
他那位侍從平時可是“乖巧”的很,識大體,了解單憑他自己想跑也跑不到哪去,所以不必要從來不出屋。而就算他出門,遇見人了也都是一副害羞怕生模樣,話都很少,怎麽現在聽起來卻與人吵了起來?
心下奇怪,金發騎士最終轉過一道彎,於是爭執的話語徹底沒了阻擋,變得非常清晰。隻是恰在此時,一道身影卻突然撞在了他身上,發出一陣悶哼後反彈噗通倒在了地上。
藍禮低頭看去,一個有著一頭雜亂黑長發的白袍修女隨之映入眼中。
“你沒事吧?”
他開口詢問,對方此時恰巧抬眼看了過來,於是藍禮就見到了一雙非常特殊的眼睛。
那是一雙掩藏在雜亂黑發下的,明亮而又充滿膽怯的,有著熔金色虹膜的眼睛。
這獨特的色彩讓藍禮表情微微一怔,但對方卻迅速爬起來跑掉了,沒機會讓他多觀察,乃至藍禮莫名有些遺憾。
然後他就突然看見在身前修女摔倒的地麵上,一條鑲瑪瑙的樹葉項鏈被遺落在了原地。
藍禮見此皺了皺眉,隨即彎腰拾起這條珍貴的項鏈,同時抬眼看向前方吵鬧傳來的地方。
牆壁陰影下,穿著一套粗布衣的男孩“伊耿”此時正與一位頭裹著修女巾的中年修女爭執著什麽,臉上一片嚴肅,話語義正詞嚴。
“不管怎麽,你打人家巴掌就是不對!”
“犯錯了就要受罰,孩子,這是諸神告誡過我們必須遵守的規矩。”
“那你倒是她到底犯了什麽錯,好修女?”
“我沒法和你,孩子,你是哪位騎士的侍從,我希望和他談談。”修女著,正好見到藍禮走上前來,於是忙開口詢問:“爵士,這男孩是您的侍從?”
藍禮點頭回應。
“那您可要好好管教他了,衝動可不是一個合格侍從應有的品質。”
“明明是你在打人,怎麽還怪我衝動?”
男孩聞言錯愕地問道:“你欺負別人,我來看熱鬧就不衝動啦?”
“她是個罪人,孩子,你不明白可以問你的主人。”
“你們欺負人都是要先找這種借口的嗎?”光頭男孩聞言抱著肩膀撇嘴道:“打人之前先給她成是罪人,然後就有道理打人了?那好,你她怎麽就是罪人啦?我問你好多次,你都不,現在我主人來了,你總該了吧?”
“我也沒法和你主人,這個事情,這——”
中年修女臉色有點發紅,更顯露出一抹尷尬與無奈,藍禮見此有些好奇,但他沒有追問的意思,而是拍了拍男孩肩膀,然後將手中項鏈遞給對方。
側頭看向這項鏈,光頭男孩表情變得很驚奇。
“我的項鏈?”
他邊問邊伸手摸了摸兜口,結果卻摸了個空。
“明明被我揣在兜裏的,怎麽跑到你手裏去啦?”
“這就要問你口中那個無辜的罪人了。”藍禮著,拍了拍他的腦門。
男孩聞言一愣,然後掃視周圍,卻沒發現那位之前還在這裏的黑發修女,於是瞬間明白了過來,卻也沒因此惱怒或者羞愧,反而有些茫然。
“我替她解圍,她怎麽還偷我項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