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婚禮
因婚禮而來的人群恍若黑夜中的海洋,填滿了恢弘的教堂大廳,與之相比,上午的早餐會不過是道開胃菜。
此時藍禮正站在大廳正中央的神祇雕像之下,手捧著沉重的金色鬥篷,執行身為國王幼弟的“專有”任務。?
他的側前方就是婚姻雙方當事人,身著金黑交織綢緞外衣,披著鵝絨鬥篷的黑發扣冠國王,以及身旁穿著一襲緋紅色絲綢裙服,身材修長的金卷發少女,兩人正站在教堂深處的父聖母雕像前,接受總主教大人的祝福。
肥胖的總主教頭戴著一頂由金箔和水晶做成的巨大寶冠,身後大教堂高窗外陽光揮灑籠罩下,水晶冠隨著總主教的大腦袋微微晃動而不斷散發出七彩虹光。
他口中話語陣陣,回蕩在連咳嗽聲都沒有的一片人海當中顯得分外神聖,藍禮專心望著他那肥厚如腸般的嘴巴一開一合,看似很認真,實際上思維早已發散開來。
早餐會上的一個發現讓他突然對教會提起了一絲興趣,或者教會背後的神祇——
戰士之子特性既然能讓他獲得戰士的回應,是不是代表著這個世界的神是一定存在的?
如果存在,祂們又是以什麽樣的形式存在?
以及,與自己穿梭進入的那些曆史副本又有什麽樣的關係?
在曆史副本當中獲得的特性,而今在現實中也能得到回應,那麽這點是否可以證明曆史與現實其實正是一個世界?
還是所謂的神明隻不過是某些類似於程序機械之類的存在,隻要藍禮身上有種特殊的“力量”,所道出口的祈願就能有所回應?
這特性本身的作用似乎不大,好像也有著持續時間存在,但背後所代表著的含義卻讓藍禮不得不沉思於此。
然而日程緊湊,甫一出來就麵臨許多忙碌事情,藍禮暫時沒有什麽時間來仔細實驗這個。
它能做到什麽程度?
它能滿足所有願望嗎?還是隻限於戰士相關?
它的持續時間具體是多久?
……
冗長的婚禮儀式有些令人煩悶,但陷入沉思後的時間流逝卻不知不覺過得飛快。
儀式很繁瑣。
因為教會的神一體七麵,所以在維斯特洛大陸,七這個數字非常重要,也早就滲透進入了習俗、律法、日常生活當中等等。
所以眼前這對新婚夫婦不僅要發下七重婚誓,還要接受七層祝福、交換七次承諾。
一係列程序下來,藍禮問題想了很多,拖著鬥篷的雙臂也有點發酸,不過當周圍響起唱詩班詠唱的婚禮聖歌時,他登時就打起了精神。
“觀禮諸人對眼前這對新人的婚姻合法性是否抱有質疑?”
總主教飽含威嚴的聲音傳遍教堂,並散發回響。
這種問話是婚禮儀式固有的程序,一般情況下自然不會有人站出來搗亂,眼下同樣沒發生意外。
於是接下來代表嫁入夫家的交換鬥篷儀式正式開始,氣質威嚴的泰溫蘭尼斯特公爵走上前去將女兒身上原本披著的鬥篷解下,身為幼弟的藍禮則踏著整齊步伐靠近而去,將雙手中捧著的沉重金鬥篷獻給自家便宜大哥。
就見對方接過鬥篷後抖落開來,將之包裹在了新娘身上並親手為其係上,於是當新娘與勞勃深深一吻後,總主教在一旁開口宣稱。
“在此,在諸神和世人的見證下,”
他朗聲道,“我莊嚴宣布,拜拉席恩家族的勞勃與蘭尼斯特家族的瑟曦結為夫妻,從此之後,他們就是一個軀體,一個心靈,一個魂魄,直到永遠。任何幹涉他們婚姻的人,將受到無情的詛咒。”
語畢,觀禮諸多貴族掌聲雷動,婚禮儀式正式結束。
然而儀式結束不代表這場婚禮就這麽完成了,之後還有一係列的程序要走,比如新婚夫婦站在外麵聖貝勒雕像下接受民眾與貴族們的祝福,以及舉辦晚上的結婚晚宴,最後還要鬧洞房。
藍禮在這個過程當中充當伴童與撒花童子,他感覺這個任務多少有些無聊,而且也擔憂自己撒著撒著,手中花會不會突然活過來,或者其他什麽的。
幸運的是直到這件任務結束,他坐上馬車返回紅堡後,也都沒發生什麽意外。
“你的任務基本完成,晚上宴會時會有一些貴族姐來邀請你跳舞,在此之前你先回去練習一下,免得到時候出醜。”
馬車當中回蕩著淡淡的話語聲,一襲金黑交織服飾的史坦尼斯正叮囑著看起來一臉心不在焉的弟弟。
“你確定?”藍禮聞言瞥了眼這位話難聽的便宜二哥。
“我這麽的個子去和人跳舞?”
他還想那別人豈不是得彎腰一蹦一蹦的?
但對方顯然沒有再回答這個問題的想法,而是自顧自地在那裏道:“其他時候不論,明的早餐你必須要參加,不要像昨那樣找借口,這是禮貌,不然新王後會對你有意見。”
這話從別人口中聽到很正常,從這位嘴裏麵麵聽出就有點讓藍禮感覺奇妙了,因為在他的印象當中,這位便宜二哥可一向沒什麽情商可言……
“婚禮結束後,梅斯提利爾就準備離開君臨,屆時你會和他一起前往河灣地。”
看著這個臉愣愣的男孩,史坦尼斯道:“我反對把你送去當養子,但勞勃堅持這麽做,他現在是國王,我不能和他吵架。”
藍禮點了點頭,認為這句話後應該還有下文,比如一些叮囑什麽的,於是做專心聽講模樣。
但對方完這句話後就不再開口了,而是坐在那裏靜靜看著男孩,不時又看看馬車外,偶爾一副思索表情,也不清楚在想什麽。
藍禮對此很無語,但對這個怪人他也算是習以為常了,於是不以為意,轉而專心琢磨起了自己的事情。
關於現在、關於之前、更關於未來……
宴會今晚上才會開始,期間的時間沒什麽需要他的事情,馬車返回紅堡後,藍禮被送回梅葛樓內。
不過還沒等他走入自己的房間,他就突然瞧見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那個被他“偷”了匕首的,有點古怪的澤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