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上路
婚禮後的兩相對來倒是頗為平靜,除了藍禮在上廁所的時候左手印記發作,導致腰帶自己爬著跑掉了之外。
還有令人奇怪的是派席爾大學士被一種不知道什麽的動物給襲擊了,滿臉血腥癱坐在地捂麵哭泣的模樣惹來一番不大不的議論。
仆人聲稱襲擊他的是一條狗,因為有人在案發現場附近見到了一條狗,但當事人對此予以否認,他那是自己新養的狗,不是襲擊他的凶手。
不過要他具體是什麽東西襲擊的他,老人卻支支吾吾地不上來。
這件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藍禮也沒多關注。
婚禮過後,唯一需要忙碌的事情就隻剩下離開君臨的“搬家”,不過有仆人存在,這點倒是用不著藍禮本人忙活。
他反而開始了一番悠閑的養鳥舉動。
那是一隻美麗的金絲雀,橙黃泛著綠意的羽毛以及巧的體型讓它看起來非常可愛,可惜當仆人送來後藍禮逗弄半響,這隻蹲在籠子當中的鳥也沒怎麽理會他,自顧自地梳理著羽毛,偶爾清脆鳴叫幾聲,好像一點也沒有與他“心靈溝通”的想法。
藍禮認為這可能需要先培養一下感情,於是也不以為意。
隻是當第二他一覺醒來後,就發現原本養在籠子當中的金絲雀不見了蹤跡,原地除了一堆淩亂鳥毛之外竟然什麽都沒有了。
藍禮對此很警惕,但他沒空尋找凶手,因為出發時間已經到了。
國王的婚禮等於是將之前一切事件暫時畫上了一個句號,雖然在之後還有一場慶祝婚禮的比武大會展開,但並非所有人都對此感興趣。
於是除了準備參與比武的騎士之外,其他人紛紛離開君臨這座喧囂許久的城市,朝著各自領地返回而去。北境的史塔克以及其麾下各領主、西境的蘭尼斯特、河間地的徒利、以及河灣地的提利爾……
數以百計的領主們從君臨擴散而開,朝著維斯特洛大陸四麵八方趕去,這其中作為七國頂級大貴族之一,提利爾的隊伍非常惹眼。
相比來時那種簡陋,此時隊伍人員數量不低於一百人、馬夫、廚子、仆從、親兵騎士、十字弓手……
二十多輛馬車載滿了盔甲、帳篷與補給,一輛繡有璀金色玫瑰的寬大馬車是隊伍當中的核心,精悍的騎士們拱衛在側,士兵們則分守外圍,最邊緣是分工明確又忙碌不斷的仆從們,而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馬車當中那區區兩人服務。
一大一兩人。
“別信謠言,藍禮,雖有好幾座果園,但紅蘋果佛索威家的領地實際上並不盛產蘋果,這個名號主要來自英雄紀元的射手佛索,他是青手加爾斯的兒子,據他看上哪位姑娘,就會射掉對方頭上的蘋果……”
身材高大的提利爾公爵笑眯眯地解釋著麾下封臣家族紋章來由,在他對麵,一頭炭黑短發的男孩坐在那裏靜靜聽著,令人驚豔的藍眼睛眨啊眨的,偶爾伴隨一絲恍然顯露。
然而實際上對方的他早就知曉……
這是一輛很大的馬車,內壁由金色絲綢包裹,絲綢內是光滑的橡木與金屬構造,空間寬敞,車廂外有著六匹馬拉車,車夫的吆喝聲音透過車廂傳入耳中顯得頗為沉悶。
旅途漫長,孩童又無法騎馬,所以提利爾公爵特意準備了這輛馬車以供乘坐,當然公爵大人自身也樂的享受於此,畢竟長時間騎馬是很累的。
隊伍前行時各種瑣碎聲音不斷,土黃顏色的龐大城市伴隨著馬車滾滾前進而愈發朦朧,最終淹沒於後方綠野迷霧當中。
周圍是一片片凹凸不平的平原草地,一條條被霧氣籠罩著的灰色道路遍及平原各個方向,隱約可見大量身影穿行於這些道路上——自由騎手、無棚馬車、牛車、商販、傳教士、徒步農夫……
君臨是整個維斯特洛大陸的中心首都,而它周圍的道路自然四通八達,由此出發,可以抵達七國任何一座城堡領地。
“眾所周知,最早的騎士就是出自河灣地,最早的學士同樣也出自河灣地,當然,還有最早的歌手,花匠、石匠……所以你在高庭的學業是不需要擔心的,藍禮。如果你學過北境曆史,你就應當知道,史塔克家的祖先同樣也是咱們青手加爾斯的後代,這足以證明河灣地久遠的傳承與豐厚的底蘊……”
路上閑得無聊,這位有著一頭棕卷發的青年公爵就開始喋喋不休地給藍禮介紹起了河灣地各種曆史傳以及封臣領主們,而雖有的東西藍禮早就知曉,但更多的他其實也並不了解。
不過他倒也並不全聽,梅斯公爵的話語當中不乏虛假炫耀之言,比方史塔克家的祖先築城者布蘭登出自河灣地貴族們共同的祖先青手加爾斯,這點除了某些民俗傳外基本上沒有什麽切實證據存在。
而有些傳當中,就連西境蘭尼斯特家族的開創者,以及古風暴地拜拉席恩家族的創建者也都是加爾斯的後裔。
據那位英雄紀元時代的河灣地共祖隻要用手碰碰,就能讓不孕不育的女人——包括絕經老嫗在內變得豐饒多產……可見這些傳是有多麽的誇張。
……
離開君臨對於藍禮而言並沒有什麽不舍,因為他在那裏也沒幾個認識的人,主要就是他兩個兄長。
不過前者身為國王,事務繁忙,後者身為海政大臣,同樣也整忙的找不到影子,藍禮的離開與否倒是不影響兄弟之間的感情,因為原本就沒多少。
除此之外,藍禮算是熟人的也就是史坦尼斯麾下的洋蔥騎士戴佛斯以及禦林鐵衛巴利斯坦了,不過戴佛斯本人在婚禮結束後就已然朝著風暴地的雨林方向進發,準備前往他被史坦尼斯賜予的領地當中視察安排一番,後者倒是趕來相送,但他口中的問題卻讓黑發男孩不知道怎麽回答的好。
那頭叫做貝勒裏恩的黑貓哪去了?
藍禮心你問我,我問誰去,給出的解釋則是貓性子野跑掉了,他也不知道去了哪。
於是那位性子有些傷春悲秋的禦林鐵衛對此頗感悵然。
“別懷疑,藍禮,路上咱們會遇到很多城堡,但你得相信,隻有高庭才是全河灣地,不,是全七國上下最漂亮的那個。”
對麵傳來的話語打斷了男孩的思緒,入目所見,有著一頭棕卷發的提利爾公爵此刻正望著馬車外一座搖搖可見的城堡語氣傲然。
這位公爵大人是一個很愛慕虛榮的人,話語翻來覆去將他的領地與家族都誇出個花來了,不過藍禮對這些話倒也並不厭煩。
拋除將自身金手指弄清楚外,他的最大願望本來就是當一個旅行家,對於各地的傳故事以及風景習俗自然非常好奇。
“舊鎮和君臨一樣臭嗎?”他問了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
“臭?”
提利爾公爵聞言搖了搖頭:“我得,君臨是我見過最臭的城市,畢竟那裏人口太多了。舊鎮嘛,味道也不怎麽好,不過我很少去視察,最近兩年倒是不清楚有沒有改善。”
“紅湖的水是紅色的?”
“當然,不然怎麽會叫紅湖呢。”
“橡樹王座真的是一顆活著的橡樹嗎?”
“我們都這麽,隻是那些該死的多恩人讓我們沒機會見到……”
交談間,對於不久之後的生活藍禮倒是有一定的期待,主要因為脫離了兄長管製,他感覺一下子就變得自由了許多。
隻是……
馬車內的男孩不自覺皺起眉,耷拉在身側的左手悄悄將一顆突然出現的東西遮擋了住。
那是一顆從馬車座位角落當中舒展而出的嫩綠枝丫,看起來隻是一顆尋常草,但長在毛皮坐墊上可不算什麽正常情況,而它出現的原因不過是藍禮剛剛無意中碰到了那裏。
如果不考慮這種特殊情況,未來的生活還是很令人期待的。
他暗暗心想。
這幾左手印記一共發作了三次,一次將身上紐扣變成了石頭,一次讓手中匕首變得軟趴趴,最後一次將他握在手中的木質水杯猛地化作了一堆沙子,其中的水灑了他一褲襠。
隻能唯一幸運的是當時他身處於自己的營帳當中,沒有被旁人見到,但由此帶來的某種幼稚傳聞卻令他頗為苦惱。
看起來很奇妙也很有趣,但對於這種無法控製的能力,藍禮隻覺麻煩。
……
隊伍不斷前行,其中的人們各有各的心事,而隊伍之外,關於這行人的議論卻一直沒有停歇。
國王幼弟藍禮被送去高庭當養子的消息,在一些人有意無意地宣揚下早就於河灣地散播開來,並且議論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