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 咕一天 武俠番外送上
藥堂家奴陳七
不消片刻,野星寒三人便到了一元堂,也就是柳琪、柳雪兩姐妹的家。
野星寒離了老遠就聞見了在空氣之中彌散的草藥味兒,心裏不由得添了幾分親切,他自從出了師之後這是第一次聞到草藥的味道。
到了門口,柳琪開了大門,正想給野星寒引路,可野星寒卻站住了。閉著雙眼,一臉愜意地深吸了一口氣,頭一時轉向左邊,一時轉向右邊,好像在品味著些什麽。嘴裏喃喃道:“天南星、車前子,嗯~還有王不留行,火候還不錯。”
野星寒睜開眼睛,見柳家姐妹一臉怪異地看著自己,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習慣了,習慣了,哈哈~”
柳雪是一點不給麵子,果斷地給了他一個白眼。柳雪也尷尬地陪著笑了笑,正想著怎麽叉開話題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小姐,你們回來啦!”
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從門房裏探了出來,快步來到柳琪跟前,把雙手在衣襟下擺蹭了蹭,一臉欣喜的就要接過柳琪肩上的包袱。
“來來來,小姐,交給我吧,我幫您拿,怪沉的。”他移步上前,像要搶似的,去拿柳琪的包袱。
“不不,不用了柳誌,我自己拿就可以了。”柳琪一側身,讓過了柳誌,“你去忙你的吧,對了打掃一間客房出來給這位野先生。”說話間,還用餘光瞧了瞧野星寒,看到他麵無表情,心裏沒由來的竟有些失落。
“這位是?”柳誌沒有直接離開,眼睛緊緊地盯住野星寒,問道。說話間,還微微地挺了挺胸膛。
野星寒一怔,心想“這小子哪根筋搭錯了吧,明顯是對我有敵意啊。”
這時,他看到柳誌的眼神閃了一下,飄向了柳琪,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這是把我當成情敵了啊!嘿嘿,有意思。”野星寒在心中暗笑不已。這時候,他內心深處本就蠢蠢欲動的童心更活泛了。
他故意的把身子向柳琪身邊靠了靠,還沒等柳琪反應過來,伸出手就把她的包袱拿下來了,朝著柳誌一扔,說道:“小琪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也是好心,你就別辜負了人一片好意啊。”
這兩句話說得,語氣那叫一個溫和,就好像兩人是夫婦一般隨意。說完,野星寒偷偷地瞄了瞄柳誌。
他就是要氣一氣這個柳誌,第一眼看到柳誌野星寒就對他沒什麽好印象。
因為老頭子曾教過他相麵,雖然他也隻是學了個大概,但是一般人的麵相他都能看的差不多,能講出幾分道理來。
他觀這柳誌,天庭飽滿,三停之間毫無阻滯,理應是氣運亨通,一生暢達。可是看他雙眼不時閃爍,眼大但眼白多,顴骨較高且兩腮微收,明顯的福浮於麵則無福。
加上他三停毫無阻滯,氣運就好像洪水一樣,來的快,去的也快,根本留之不住。看他如今年近而立,卻隻是一個下人,可以斷定他一定是年少得誌,而如今氣運已經告罄了。
而且有這種麵相的多是氣量不大的奸滑之人,所以野星寒更是看不上他,想要好好的氣他一氣。
柳誌果然是氣的不行,臉都要青了,瞬間就爆發了,指著野星寒怒道:“你這人哪來的?還真是不客氣,小琪也是你能叫的!”
看柳誌氣成這樣,野星寒臉上沒什麽變化,心裏這通樂啊,你越氣,他越樂。
這邊野星寒沒說話,心裏正偷笑呢。隻聽得耳邊一聲嬌斥:“柳誌,你太過分了,怎麽能如此無禮,還不快給野先生道歉!”
“我~”柳誌還想爭辯幾句,可看著柳琪杏眼圓睜地瞪著他,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隻是冷哼一聲,扭身就走了。
“野先生,你看這……”柳琪抬頭正想向野星寒解釋,可話卻沒說出來。
因為剛才野星寒為了惡作劇,向她這邊靠了靠,兩人就是挨著的。柳琪這一喊,野星寒一低頭,正巧柳琪一抬頭,四目相對,這視線一交匯,柳琪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加上本來長的就白嫩,這一下子紅到耳後根。
野星寒的臉其實也紅了,不過柳琪實在是太慌亂了,心砰砰直跳,也就沒注意。再加上野星寒有意調整,很快臉色就平複了。
“野……野先生,其實……其實,柳誌他,平時不這樣的,您別和他一般見識了。”說話間,柳琪的心情也漸漸地平複下來了,隻不過膚色還微微泛紅,自己出於女兒家的矜持,還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和野星寒拉開點距離。
“柳姑娘,我可以隨便看看麽?”
“啊~”柳琪一愣神,“啊,可以可以可以,”
野星寒剛想走,又被叫住了。“野先生,您以後就別叫我柳姑娘了,叫我小琪挺好。”說到這,柳琪這臉又紅了。
野星寒看著她笑了笑,點了點頭。
望著野星寒的背影,想著剛才的那一幕,柳琪的心裏像裝了蜜一樣,甜滋滋的。臉上掛上了一絲羞赧的笑容。
柳雪在旁邊看了半天,看得是一清二楚。這時蹦噠到柳琪麵前,雙手蒙著雙眼,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透過指縫看著柳琪賊賊地笑,邊笑邊說,“姐姐,我可什麽都沒看到哦。”說完立馬就跑開了。
柳琪一看她這一出,氣的樂了。跺了一跺腳,連忙追了上去,笑罵道:“你這死丫頭,還學會調笑姐姐了,看我抓到你不讓你好看!”
一時間,兩姐妹鬧做一團。原本素靜的小院,飄滿了姐妹二人的久違的笑聲……
野星寒正高高興興地遊覽著一元堂,他並不知道,他的畫像很快就要流傳於影陽城的地下世界,摸手鬼陳七已經伸出了他的鬼手,無形地抓向了野星寒……
影陽城的一處地下賭莊的雅室之中,一個身著錦袍的中年人上首而坐,麵色陰翳。
旁邊擺著一張長榻,上麵趴著一隻灰色的大狗。它的頭上一點毛都沒有,光禿禿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從左眼一直延伸到鼻尖,就像一條猙獰的蜈蚣趴在臉上,好不恐怖。
此時它眯著眼,一動不動,好像是睡著了。
別看那中年人穿了件錦袍,可長得真是比較尷尬。
一張刀條臉,一對三角眼,倒八字的眉毛長得稀稀棱棱的,兩腮微陷,左腮邊長著一顆黑痣,黑痣上還有一根一寸來長的白毛,倔強的挺著。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還偏偏要穿一身華貴的錦袍,如果柳琪在這,一定會認出他就是那晚要買她的錦袍客。
不是陳七是誰!
摸手鬼陳七最明顯的標誌不是他的長相,而是他的錦袍。
他有許多件一模一樣的錦袍。
一年四季,不論冬夏,始終如一未曾變過的錦袍。
下麵跪著兩個人,低著頭,身子哆哆嗦嗦的。如果野星寒在這也一定認識,這兩個正是他在小巷裏放倒的那兩個。
“哼~”錦袍人冷哼了一聲。
給那兩人嚇得又是一哆嗦,連忙就是一個頭磕到地上,再也不敢抬起來,嘴裏連聲喊著饒命。
陳七一看他們這副德行,表情反倒舒緩下來了,臉上慢慢掛起了笑,很冷的笑。
他旁邊的那條大灰狗,好像是被吵醒了,抬了抬眼皮,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那兩人,十分的不屑,哼唧了一聲,又睡了。
“他是怎麽對付你們的,是不是特別狠啊?”陳七和藹的問道。
二人一聽,絲毫沒遲疑,連連哭訴,“老大,別看那小子長得人模狗樣的,下手那叫一個狠啊,用兩根小針弄得我們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說著說著還抹了抹眼淚。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是這樣麽?”說著說著,陳七的眼神變得陰狠。瞬間出手,抓住了二人的肩膀。
隻見二人頓時慘叫了起來,臉都扭曲了,好似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想掙脫,可是根本動不了,疼得臉色發青,冷汗直冒,隻是慘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想求饒也是沒有辦法了。
聽著兩人肩膀上傳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陳七的眼神漸漸變得狂熱,嘴裏傳來了“桀桀”的笑聲,他就好像是在擺弄著自己最心愛的玩具。
“桀桀……桀桀,背叛我,桀桀……你們背叛我……背叛我……”陳七的眼睛逐漸變得血紅,眼神發直,嘴裏喃喃的單一的重複著。
“啊哈哈哈哈~背叛我?嗯?”陳七突然間大笑起來。
下一刻,陳七目光一緊,雙臂一較力,那兩人的雙手直接被扯了下來,鮮血濺了陳七一臉
“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再看那兩人早就已經暈死過去。
陳七漸漸地恢複了冷靜,他看了看旁邊早已醒來的大狗,想要摸摸它的頭,可是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手,他又把手放了下來。
“大灰,我沒有做錯對不對?”
“他們一定是背叛了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是不可能不背叛的對不對?”
“我不想殺人的,可是他們背叛我,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陳七的雙眼看著大灰,有些出神,不斷的喃喃自語,像是在對大灰傾訴,但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大灰也靜靜地看著他,眼睛裏流露出的是慈愛?是寬容?是信任!一種無條件的信任,超越生死。。
不多時,陳七從懷中掏出來一塊黑色的木頭,有半尺長,成人拇指般粗細,看上去很光滑,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很詭異。
“背叛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不過,你不同,你沒有機會,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本就應該如此的,對,你本來就該陪著我的……”陳七輕輕地摩挲著那節黑色的木頭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