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親事
到了花廳，晚飯早就準備好了，隻等著申老爺子的一句話了，申老爺掃視了一圈後，問道：“沒人去請老太太嗎？”
丁氏忙答應著，“去請了的，娘說今日不想動彈，就在自己院子裏的小廚房做了晚飯吃。”
聽見丁氏的回答後，申老爺才慢慢踱步到主位上，端坐下來後，說道：“開飯吧！”
頓時飯廳裏就開始熱鬧起來，大夫人指揮著丫頭們上菜，二夫人則是站在申老爺後麵幫忙布菜，飯桌上申紹飛坐在另外一側，把靠著自己父親右手邊的位置跟母親留了出來，芳菲坐在了申老爺的左下手。
等到飯菜都上完了，申老爺大手一揮，“都趕緊坐下吃飯！”
丁氏和二夫人張氏一左一右的坐在了申老爺的兩旁，張氏邊吃邊偷偷打量申老爺和申紹飛，兩人臉色貌似很平靜，她有些鬧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但不影響她作妖。
“老爺，您常年在外辛苦，多吃點兒，這道糖醋裏脊肉可是妾身親自做的，嚐嚐看手藝生疏了沒有。”說完，用公筷夾起一塊兒肉放在了申老爺的菜碟裏，申老爺看著給他生了兩個孩子依然還是風韻猶存的張氏，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看到申老爺這般樣子，張氏馬上就開始嬌弱的說道：“夫人打理家裏庶務也很是辛苦，大少爺成日在店鋪之間奔波，偏我們娘兒幾個的是個閑人，幫不上什麽忙的。”
張氏慣用的伎倆就是裝柔弱。
“曼柔，你為我丁家開枝散葉的已經算是大功德一件了，無需忙什麽！”
麵對自己可心的人兒撒嬌，申老爺怎麽會無動於衷呢？打太極的方式也是他慣用的。
“老爺，你看大哥兒如今已經獨擋一麵了，若飛還是貪玩的性子，要不讓大哥兒帶帶弟弟，也好讓他們兄弟能早日頂起咱們丁家，老爺也可以早日榮休，陪陪我們嘛！”
“若飛今日幹什麽去了？怎麽沒見過來吃飯？”
這下二夫人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眉頭微微一皺，正在想著怎麽回話的時候，一個半大的小子跑跑跳跳的就進來了。
見到自家爹，跟老鼠見到貓似的，忙低了頭，“爹，我與同學討論學問，回來晚了。”
“老爺，你看，若飛還是很愛學習的，這不用功的不知道時辰了。”聽見兒子是與同學討論學問去了，二夫人臉上的笑容堆起了褶子都不自知了。
“嗯，下回早些回來，學學你大哥，學問經商啥都落不下，明年的會試中個舉人，想必是沒有問題的。”
“大哥也要走科舉的路子嗎？”申若飛有些驚訝，娘一直不是說爹希望他走科舉路，大哥接管家裏的生意嗎？
“走哪條路都是你們自己選的，家裏的生意也是要人接手的，你娘說你成日裏不務正業，那明日就開始跟你大哥學習經商之道，若是會試不中，還能為家裏做點貢獻。”
申老爺的話說完，幾家歡喜幾家憂，丁大夫人雖然心中不喜兒子帶個人在身邊學習，但是她兒子怎麽著都是要走科舉的路子，若是能讓若飛接了生意去，那也是再好不過的，不過家中庶子也挺多，她還得留意看看有沒有老實聽話的人選，畢竟她與二夫人不和，若飛接管了家中生意，對紹飛是半點幫助都沒有的，沒準兒還要拖後腿。
看來這親事也極為重要，“老爺，不管孩子們走什麽路，這年紀大了，成親是必然要走的路，您看我們大哥兒，今年都滿了十八，別人家的公子哥兒，到了這年紀，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夫人，我早就看好了一家，是洛京韓家的表親，家中是經營綢緞莊的，與我們倒也匹配的很。”
一聽是商賈之女，丁夫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當著眾人的麵她沒有反駁老爺，隻是微微笑了笑，“那是挺好的，老爺看中的人家自然是不差的。”
二夫人也笑眯了眼，“咱們老爺慣會看人的，想必是不差的，夫人莫要擔心，妾身還擔心我家哥兒呢，隻比大哥兒小一歲，現在也是該議親的年紀了，老爺可莫要偏心哦。”
“都是我的孩子，我怎麽會呢！葛縣令約了我幾次了，話裏話外的都說起他大女兒秀外慧中，年歲與若飛正好合適，若是你沒有意見，明日我和夫人去一趟府衙，拜會一下葛縣令和他夫人。”
申老爺說完，眯著眼看著左邊的二夫人，二夫人一聽是縣令家的小姐，那是有官身的人家，總比白丁的商賈之家好百倍，當即就答應下來。
“那多謝老爺和夫人費心了。”
二夫人看著丁大夫人難看的臉色打心眼兒裏就高興，現在她兒子娶的是商賈之女，她兒子可是縣令家的千金小姐，那是不可比擬的，看來老爺還是器重她的若飛多一些，臉色得意之色漸漸顯露。
大夫人吃了兩口就沒吃了，借口不舒服先行離開了，申紹飛一直沉默寡言，申若飛自然也不會在這個當口嬉笑怒罵了，乖乖的吃了飯後，等待長輩放下筷子，淨手之後，他們兄弟二人才各自離去。
“大哥，我不喜歡念書，我喜歡雲遊，你支持我嗎？”
對於這個弟弟，他的情緒有些複雜，“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大哥，我不想娶什麽縣令的千金，我現在還不想成家？”
“到了年紀都需要有一個家。”
“可我希望娶我自己心儀的女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多麽美好的事情，為什麽我的媳婦要爹來決定呢不能我自己來決定呢？”
麵對若飛的十萬個為什麽，紹飛是徹底被問住了，千百年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未聽過娶妻還能娶自己心儀的女子。
“若飛，少看那些話本子，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麽自己找尋心儀姑娘的事。”
“大哥，你就甘心娶那個你從未見過的韓家表親家的姑娘？”
申紹飛答不上來，這個問題他放在了心上，腦子浮現的卻是半夏那忙碌的小身影，還有那雙靈動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