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豐收節
“安格斯，走吧，我們一起去農舍那裏。”花朝拉著吃過午飯的安格斯往農舍那裏衝。
農舍就在農田旁邊，兩者之間有一大片空地，上次的追兔賽也是在這裏舉辦的。如果說城堡是整個艾斯蘭伯宣布重要事情的禮台，那麽這片空地就是農奴們歡慶的廣場。
說來也奇怪，在艾斯倫特帝國，明明自由民的權利是要高於農奴的，但是事實上每個領地的領主寧願和農奴一起過節，卻從來沒有和自由民一起過的。
就比如威廉男爵，他會願意在追兔賽的時候來給農奴們送食物作為獎勵，會願意和他們一起過豐收節，但是卻不會讓自由民和他們一起享用這半隻烤羊。
“今年因為肥料的作用，我們收獲了更多的糧食！”農事官梅格站在空地臨時搭建起的台子上給大家講話，“所以你們大家才能夠有更多的食物度過今年的雪月！這都多虧了我們偉大的男爵老爺！和聖者老爺！”
“男爵老爺！聖者老爺！”農奴們在梅格的示意下激動地呼喚著威廉男爵和阿爾文聖者。
“男爵老爺還給了大家糧食和烤肉！讓大家今天能夠盡情地慶祝！”梅格替威廉男爵炫耀他的大方，果然得到了威廉男爵讚許的點頭。
“男爵老爺！男爵老爺！”
“不過，”梅格話頭一轉，“今年豐收節後每家的男人們不要忙著去采摘過冬的野果，還有事情需要大家做。”
梅格的話讓大家興奮的情緒被澆了一盆涼水，雖然今年的確算得上是大豐收，但是所收獲的糧食也就隻能保證每天一碗粥罷了，大家還是想要去林子裏采些野果、打些野味讓冬天更加好過一點，最好是再能省下幾捧豆子，以防萬一。
可是農事官的話大家不敢反駁，不然下一年若是農事官不給他們肥料，又或者是幹脆收回他們的地可怎麽辦。
看來隻能讓家裏的女人和小子們努努力去多摘一些野果子了，農奴們都在心裏這麽安慰自己。
梅格看到了大家臉上失落的表情，感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才又清清嗓子，裝作不在意地說道：“男爵老爺和聖者老爺發現了一種糧食，是在冬天也能夠種的，大家明天可以來找我拿種子，等到春天收獲的時候，隻要交一半的糧食給男爵老爺就行了。”
梅格的話一出，大家都驚呆了。居然有在冬天生長的糧食？這怎麽可能？！可是說話的是男爵老爺和聖者老爺啊！這麽厲害又偉大仁慈的兩位老爺怎麽會拿這種話騙他們？
農事官意料到了大家的意外，畢竟他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非常驚訝的，但是卻沒想到大家驚訝到一聲不啃的地步，梅格害怕男爵老爺見到這樣的情況會不高興，所以拚命咳嗽示意大家回神。
梅格咳得十分厲害，讓花朝都懷疑他是不是病了。
黑麥種子一部分是從農田裏搶救回來的，還有一些則是威廉男爵讓騎士們去各個領地中高價收的。一捧被挑選出來的黑麥種子能夠換一捧半小麥，這種價格讓其他領地的領主們都無法拒絕。
當然也有些聰明的領主從中意識到了不尋常，待騎士們選出種子後扣住不換，想要從騎士們那裏套話，然而已經被叮囑過的騎士那嘴就和鐵桶一樣，絲毫沒有讓對方得到任何消息，擺出一副要換就換，不換我立刻就走的架勢，讓他們也毫無辦法。
實際上威廉男爵並不介意把黑麥種子甚至是肥料的事情告訴更多人，讓更多的人能夠吃飽，畢竟周圍領地的人能吃飽，也就不會對艾斯蘭伯起什麽心思，戰爭也就能夠減少一點，但是阿爾文聖者卻阻止了他，花朝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原因。
這肥料的製作方法和黑麥能夠在冬季種植都是寫在羊皮卷上的東西，聖殿即使想要福澤大眾也需要一些好處，比如說借此宣揚聖殿教義，增加聖殿的威望等。簡而言之就是方法可以交給你們，但是必須要是以聖殿的名義。
花朝能夠明白的事情，威廉男爵自然也能想通，隨後不僅放棄了傳播肥料和黑麥種子的想法，還嚴禁下麵的人告訴其他人，所以能夠得到肥料的農奴們都被梅格再三警告過了，而這次要想要黑麥種子自然也不例外，到時候先要麥種的人自然要先答應不泄密，不然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在農事官極其用力的咳嗽聲中，大家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不顧威廉男爵和阿爾文聖者在場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真的有冬天還能長的植物嗎？”
“應該有吧，農事官大人都說了。”
“什麽啊，分明就是男爵老爺和聖者老爺說的。”
“如果真的能種出來，豈不是到明年春天我們都有糧食吃了。”
“對啊！我一定要去領那什麽黑麥種子！”
“是啊是啊！”
反正麥種是農事官老爺給發的，所要的報酬也不過是成熟後一半的糧食而已，而他們要做的不過就是付出一點時間和勞力這種他們最不缺，也是僅有的東西。這對於農奴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紛紛不顧梅格所說的明天的時限，現在就要問他要麥種。
梅格扯著嗓子喊了好久才終於讓這些激動的農奴們稍稍平靜下來，之後梅格又費了不少勁才讓大家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豐收節上。
豐收節雖然是一年之中最盛大的節日，但事實上在這個時代的娛樂方式也沒有多少，所以大家依舊是些比拚競賽的環節，但是就是這樣的情況在其他領地也是看不見的，因為艾斯蘭伯的人民除了在嚴冬季節以外多數還是能夠果腹的，可是對於那些每年都要餓死許多人的地方來說，消耗體力的下場就是比別人更早的死去……
雖然大家互相角力競技隻憑借著一番蠻力，毫無任何可取的格鬥技巧，但是花朝依舊看得津津有味。
豐收節從中午日頭最盛的時候一直延續到了日落時分，大家才開始分食起一起拿出的糧食，還有威廉男爵賞賜給他們的烤肉。
雖然大家隻是喝著雜糧粥，吃著幾片薄薄的烤肉，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滿足極了，仿佛已經看到了艾斯蘭伯更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