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冬季
“好像沒有什麽人不見了呀……”西格莉德努力回憶了一番，但是卻沒有關於什麽其他人失蹤的消息。
“……好了，快吃飯吧，她怎麽樣也不是我們管的到的。”花朝故意提起了幾個其他的話題就把西格莉德的注意力吸引到別的地方去了。
秋去冬來，艾斯蘭伯也終於進入到了冬季。
十一月份，也就是安德森大陸所說的寒月，天氣已經不暖和，尤其是在城堡裏，一到夜裏更是陰冷，城堡裏已經早早掛起了毛氈，而自從西格莉德發現花朝的房間比較暖和之後也讓威廉男爵安上了們。
“呼哧，呼哧。”明明是寒冷的天氣，花朝卻滿身冒著熱氣。
阿蘭在旁邊看的著急，明明可以讓仆人們做的事情，她不明白為什麽莎莉絲特要親自勞作。
花朝其實也沒想自己做完所有的活計，畢竟雖然她從各種渠道獲得的種子不多，但是累計起來也不是一片小地方了，雖然花朝有把握自己能夠自行收割，但是活在城堡裏還是低調點好。
畢竟一個貴族小姐，放棄禮儀規範，變身怪力少女，一心種地什麽的還是太挑戰威廉男爵的底線了。
不過現在一心在挖地，她的玉米啊！紅薯啊！馬鈴薯啊！全部都成熟了啊！
花朝捧著一顆嫩嫩的玉米，心裏開心的要命，但是臉上還是要裝作一副淡定的樣子，又挖出了一些紅薯之類的，讓阿蘭囑咐希蕾今晚做什麽食物。
煮玉米，玉米濃湯，烤紅薯，炸薯條！花朝感覺自己離幸福的道路又近了一步。
晚餐時分——
威廉男爵舉著那個金黃色的條狀物，半天都塞不進嘴巴裏，盡管它色澤誘人，還有蜂蜜的甜蜜味道，但是畢竟是沒有吃過的東西，威廉男爵還是對未知的東西有那麽一點點障礙的。
“這是什麽?”大膽的阿爾文聖者在威廉男爵猶豫的時候，早就把薯條放進了嘴巴裏，露出了一臉滿足的笑意。
“這就是那個長得坑坑窪窪的圓形糧食。”花朝很想直接告訴阿爾文聖者這個叫做馬鈴薯或者土豆，然而花朝不能，隻能如此解釋。
“真是美味，那這個呢?”阿爾文聖者又指著蒸紅薯問道。
因為烹飪手段有限，烤紅薯是做不了了，花朝他們隻能吃蒸紅薯，就這還是花朝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弄出來的。
“這個就是那個紅皮的，兩頭尖尖的糧食。”
“哦，這個顏色真好看。”阿爾文聖者又指著一段煮玉米說。
“……”果然，她就知道最受歡迎的一定會是這個華而不實的玉米，然而花朝沒有打算把玉米都煮了吃了，曬幹的玉米磨成苞穀麵，能吃更久，而且曬幹的玉米也能作為種子。而且她還能借此機會發展一下安德森大陸落後的石磨技術，讓自己再也不用吃滿是石子的麵包了。
“很好吃。”阿爾文聖者很給麵子的把桌前的食物都吃了，當然，那一塊黑麵包除外，它已經在阿爾文聖者這裏徹底失寵了。
“這東西吃完之後我覺得好飽，和烤肉不一樣。”西格莉德驚喜的說道。
那當然，這可是拿來代替主食的東西。
“我覺得可以用這些東西代替麵包。”花朝微笑著看著威廉男爵說道，這也是她作為莎莉絲特，第一次給這篇領土的主人——威廉男爵提的建議。
“代替麵包?”威廉男爵猶豫了片刻，還是把薯條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裏，很香，很甜，很好吃。
看威廉男爵臉上露出的表情，花朝就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一半了。
“可是……”威廉男爵看著眼前沾了蜂蜜的食物，“這樣製作食物的成本太高了。”
又是蜂蜜，又是豬油的，這哪裏是那些平民吃得起的食物。
“它隻用水煮過，也是能吃的，能夠和麵包一樣頂餓。”花朝指著土豆說。
“隻用水煮過，就能代替麵包?”雖然花朝的話隻說了一半，但是威廉男爵已經充分發揮了想象力，知道了花朝接下來的想法是什麽了。
“如果用城堡裏的地，能種出多少來?”口味沒問題，那麽接下來的問題自然就是產量了。
雖然莎莉絲特種的這些糧食都是在冬季種的，但是如果產量並不能超過黑麥的話，他還是願意讓他的子民們吃黑麵包吃到飽。
如果可以，花朝恨不得做一份報表出來給威廉男爵看，讓他清晰的意識到這幾種糧食的產量是多麽驚人。可是威廉男爵可看不懂報表什麽的，於是花朝隻能夠用更直觀的方式解釋給威廉男爵聽。
“父親可知道我們今天這一餐用到的糧食是大的地種出來的?”花朝指著盤子中的食物問道。
“……從聖堂後門到煉藥室的距離?”雖然食物種類不豐富，但是莎莉絲特這次可是特意邀請了所有騎士們來吃的，消耗了也不會太少。
“不是的，父親，隻有你說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哦。”西格莉德笑眯眯的搶答，雖然她沒有怎麽參與種糧食，但是莎莉絲特和安格斯種糧食的事情她可是一清二楚，今天下午她就在那裏看著呢。
“什麽?這是真的嗎？”激動的威廉男爵險些連飯都不吃了，就要去聖堂後麵的那塊地看看。
“父親，我已經讓阿蘭帶人把東西都收回來了，就放在地窖，您吃過飯再去看吧。”花朝在種植的時候就特意請威廉男爵給了她幾個農奴出身的男仆，讓他們時常照顧著這些糧食，畢竟花朝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可能真的把全部時間都放在種植糧食上去。
“好好好。”雖然威廉男爵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但是顯然這飯他已經吃的食不知味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餐結束，威廉男爵迫不及待的就帶著眾人去了地窖。
“這、這就是那麽小一塊地種的糧食?”威廉男爵看著堆積成小山包的糧食。
“不是哦。”花朝壞心眼的笑了笑。
“不、不是?”已經被巨大驚喜衝昏腦的威廉男爵顯然沒有意識到花朝所說的不是是什麽意思。
“玉米這種東西，需要曬幹後才好保存呢。”花朝看著緊張的威廉男爵笑笑。
雖然寒月的陽光比較單薄，但是要曬幹這些秋玉米還是可以的。
“哦哦，好的好的。”威廉男爵喜悅的點點頭，仿佛已經看到艾斯蘭伯的人吃飽喝足的樣子，這可是他兩個月來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如何保存種子，還有詳細的種植方法男仆們都知道了，所以花朝也不用再擔心。
除了西格莉德有些可惜，這些東西，尤其是那好看的金燦燦的糧食，大多數都要留著做第二年的種子，讓她不能好好享用它們的美味，但是西格莉德還是懂事的沒有開口。
花朝種植冬季作物的成功，不僅給這些天來都很壓抑的城堡中帶去了歡樂的氣氛，而且也給艾斯蘭伯的農奴們帶來了活下去的希望。
沒錯，雖然安德森大陸的人從來都不放棄生的希望，但是每到冬季，他們都會變得麻木而又絕望，條件好的一天天數著一捧豆子過活，而且還隻能幹嚼，因為他們根本浪費不起柴火，而條件差一點的，就隻能等死。
冬季麽，三、四個月下來，周圍消失那麽幾個人不是很正常的嗎?
一直到芽月為止，他們都將靠這一點點存量過活，而這種情況還算是好的，畢竟仁慈的男爵老爺允許他們捕獵和挖野菜吃，要知道悲慘一點的領地裏的農奴們，這一點糧食可是要撐到來年收割月的時候。
就算是男爵老爺所說的黑麥，都要等到牧月才能收割，為了第二年的播種，他們甚至還要等到休耕月出種子的時候才能收割，不過好在他們還能嚼些葉子來果腹，雖然男爵老爺說那是原本要給馬吃的。
不過在安德森大陸，餓死和吃馬草之間，大家會做出的選擇顯而易見。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將過去了！偉大的、善良的、純潔的莎莉絲特小姐，居然找到了能在寒月收割的糧食，雖然這些糧食他們起碼要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才能吃到，可是隻要給他們希望，他們就能夠再堅持一會兒。
此時還在修煉的花朝完全不知道，威廉男爵居然毫不貪功的將她種植糧食這件事情告訴了大家，讓她在艾斯蘭伯的聲望達到了一個小高峰，處處都在讚揚著她的偉大和善良，在農奴之間尤是如此。
安德森大陸的冬季，不，任何地方的冬季對於人類來說都是那麽不友好。
天氣越來越冷，白雪掩蓋了一切生命的痕跡，花朝坐在還算溫暖的房間裏發愁。
“莎莉絲特小姐，那孩子已經清醒了，西格莉德小姐給了他們家一些糧食。”阿蘭為花朝端來了熱水，這是花朝一入冬後就要求的。
“好，放下吧，別忘了安格斯那裏。”
得到花朝的囑咐之後，阿蘭就退下了，留下花朝繼續發愁。
昨天下了大雪，今天西格莉德非要拉著她一起去玩，花朝推辭不過就跟著去了，卻沒想到居然還能救一個小孩子。
一個普通的，單薄的，出身農奴的孩子。
當時那孩子不知道是餓的，還是凍的，就這麽暈在了林子裏，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連四肢都有些僵硬了，好在他們幾個去的及時，要是再過一段時間，怕是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花朝能夠潛移默化的讓大家接受糧食越變越多，但是卻也不能越過威廉男爵給農奴們足夠過冬的房子和柴火，所以他們能救一個，卻不能救下所有人。
雖然威廉男爵算得上愛民如子，在他能力範圍內，哪怕是奴隸隻要沒有犯過大錯，威廉男爵都能仁慈以待。但是保障農奴們活下來，甚至活的更好，可不在威廉男爵從小接受的教育範圍之內。
花朝顧慮太多，沒有想要直接挑戰安德森大陸的傳統認知，西格莉德心軟倒是在晚餐的時候提了幾句，但是被威廉男爵以艾斯蘭伯財政困難給拒絕了。
“難道就沒有什麽便宜的，能夠保暖的東西嗎？”花朝一邊摸著她的小奶狐，一邊喃喃自語道。
在這個落魄貴族都得穿麻布衣服，牛羊是領地至寶的年代，花朝已經放棄了從麻布和羊毛上打主意的打算了，至於布匹和絲綢?那可是要從東方大陸運過來的奢侈品。
要是這裏有羽絨服就好了……花朝不切實際的幻想著，就算沒有羽絨服，棉衣也好啊……
等等！有什麽東西在花朝腦海中一閃而過。
對了！是棉衣！
花朝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鑽進了芥子空間，東翻翻西翻翻，總算把棉花樹的種子翻出來了！
“種子有了，看看書裏寫的，艾斯蘭伯要種棉花也不勉強，但是這來源……”花朝又開始四處翻東西了。
是夜，本來應該是夜深人靜睡覺的時候，尤其是在這深冬的夜晚，外麵寒風刺骨，幾乎沒有幾個人願意離開溫暖的房間。
但是城堡裏悄然跑出一個人影，她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後才以極快的速度奔向了樹林。
而在她走遠了之後城堡裏又迅速跑出來兩道身影，兩道身影明顯發現了彼此，俱是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比賽似的奔向了花朝消失的方向。
花朝滿意的埋下了不少棉花和少量的帶種子的棉花，才算結束，認真記住了來時的路，隨後便快速的回到了城堡，她可還沒到融合期呢，外麵這麽冷，可凍死她了。
“還好我有收集癖，當年的棉衣還沒扔掉。”花朝一邊說著一邊有些心疼被她拆掉的棉衣們，畢竟這些都是她和那個世界所僅有的聯係了，用一件少一件的。
完成了第一步計劃的花朝心情大好，很快就進入了芥子空間打算把藥劑加快煉製出來，好讓棉花能夠成熟的快一些。
匆匆忙忙進入空間的花朝並沒有發現她最喜歡的毛茸茸，小奶狐牌抱枕不見了，而床角的那個小鼓包隻是迷惑她的存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