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嚇唬
西尼爾伸手一摘,便牢牢抓住王爾德扔過來的神秘物品,攤開手一看,隻見一枚閃著迷人光澤的精致徽章躺在他手心中,西尼爾眉頭一皺。
??“西尼爾少爺,這是一枚象征帝國軍人身份和榮耀的徽章。”弗林生怕西尼爾小小年紀不認識他手心上的軍人徽章,他沒想到對方不僅是魔法師,還效力於帝國軍隊,無論哪一種身份,背後的龐大勢力都是不好惹的。
??徽章上藍環狼蛛的圖案讓弗林稍微安心一點,在他的記憶中,藍環狼蛛軍團在帝國龐大的軍事體係中,是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軍團,要是徽章上出現的圖案是一頭黃金雄獅的話,弗林他會馬上向凱西夫人請辭,連酬勞也可以不要的那種裸辭,羅蘭大公的雄獅軍團,不是他這種級別的小嘍囉可以招惹的。
??“小弟弟,你該不會連徽章也不會看吧。”王爾德見西尼爾遲遲沒有翻看徽章的背後,連他自己都心急如焚了,貴族男孩沒有這個舉動,他怎麽繼續吹噓下去,好不容易他有這個機會可以顯擺一下,千萬不能中途而廢啊。
??西尼爾還帶著稚氣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紅嘟嘟,像九月裏熟透蘋果一樣:“誰、誰說我不會看的!”他不服氣地仰起下巴,可誰都可以一眼看得出來,他隻是在逞強。
??“背麵,西尼爾少爺。”弗林盡量小聲提醒道。
??幸虧弗林和西尼爾幾乎人貼著人,兩人之間的距離再遠一點,恐怕西尼爾也聽不懂弗林說的到底是哪兩個字。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西尼爾趕緊翻開徽章的背麵,沒想到在徽章背麵竟是刻了一些字,上麵的字跡雖然很淺很淺,像是用匕首在表麵上簡單劃幾下一樣,可還是能夠辨認出上麵的字到底是什麽字。
??“塞繆爾·奧斯頓,藍環狼蛛軍團少尉。”西尼爾一個字一個字逐字將徽章背麵刻的所有字全都讀了出來,讀完最後一個字,他頓時臉色蒼白,瞪圓眼睛盯著神情自若的王爾德。
??“……奧、奧斯頓?這不是皇帝陛下的姓氏嗎?”凱西夫人反應過來,頓時頭冒冷汗,大驚失色。
??連頗有見識的弗林此刻也麵色如土,望向王爾德的眼神中透出了驚恐,“更重要的是,他是皇帝陛下的第五個子嗣,塞繆爾·奧斯頓,那個……”說到這裏,弗林頓了頓,他欲言又止,張著的嘴巴最後還是緩緩合上,把到嘴的話重新吞回肚子裏去。
??弗林不敢當著“塞繆爾·奧斯頓”的麵把大眾對他的評價說出來,他眾多飛揚跋扈、橫行霸道的惡劣事跡,幾乎傳遍整個帝都,因為他身上的那一層比貴族還要高貴許多的皮,遭受無妄之災的帝都子民敢怒不敢言,在街上見著他都要繞著走,以免受到無謂的波及。
??在弗林的提醒下,凱西夫人恍然大悟,她麵前的這位不僅是皇室成員,還是其中最驕橫放肆、氣焰囂張的皇室成員。
??“看樣子他們沒有發現我的謊言,難為我一個處處委屈求存的假貴族,還要假扮一個鋒芒畢露、咄咄逼人的王權貴族,還真是諷刺。”
??王爾德的臉漸漸變了顏色,眉毛擰到了一起,眼見裏迸發出一道道刀一般鋒利的光,大聲的嗬斥道:“我塞繆爾·奧斯頓還沒有找你們這些底層貴族的麻煩,你們倒好,想要從我身上占便宜了是嗎?奧斯頓這個姓氏,是帝國至高無上的榮耀,也是帝國長盛不衰的唯一保證。你們的行為,是在羞辱千年傳承的奧斯頓家族的尊嚴,是在破壞帝國的千年興盛。”
??說實話,王爾德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假扮一個氣焰萬丈的王權貴族,他想著把一頂頂分量大得驚人的帽子直往這些人頭上戴,他們這些人應該快要承受不住了吧。
??他這樣想是對的,沒看見西尼爾三人的臉色越聽越難看?這些人欲言又止的糾結樣,讓王爾德不由心中驚歎,僅僅一個塞繆爾·奧斯頓的名字,就能震懾住普通的貴族。
??胡扯瞎說嚇唬住那三人後,王爾德覺得這樣的火候應該可以了,他心想是時候結束這一切,地上可還躺著一個傷勢不知嚴不嚴重的妙齡少女。
??“你,別瞪眼了,我說的就是你。”王爾德無比囂張地用手指吱吱著西尼爾的鼻子,道,“你剛才說,你那個子爵父親全名叫什麽?讓我認真聽聽,今後閑暇無聊的時候,去你家坐坐,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說是不是?”說完,王爾德微笑著望著西尼爾,放在其他人眼裏,他的微笑卻隱隱透出一股陰森的威迫感。
??看似是在詢問西尼爾這個貴族子弟的意見,實際上每個人都聽明白“塞繆爾·奧斯頓”話背後隱藏的更深含義,他在赤裸裸威脅著他們一行人,如若他們還不識相離開的話,他就要主動去上門作客了,隻是他這個客人,似乎不那麽招人喜歡和歡迎。
??場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凱西夫人渾身顫抖,長裙裏麵的兩腳微曲,不停的發抖,整個身體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沒有力氣來支撐,她萬萬沒有想到,隻是來以前的家取走一樣物品而已,怎會突然禍及到自己的丈夫,她身上一切的美好都是她現今的丈夫給予的,假若她的丈夫頭上失去一切貴族光環,她又要重新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艱苦歲月。
??想到這裏,凱西夫人用手狠狠壓實西尼爾拽緊的拳頭,對著西尼爾不斷搖頭,哽咽著小聲勸說道:“不要。”她清楚西尼爾正處於成長的反叛期,很容易頭腦一熱,衝動之下做出一些驚人之舉,放在以前,他有他父親幫他收拾殘局,可麵對帝國的皇室直係血脈,他父親的身份隻會變成一張廢紙。
??西尼爾死死瞪著王爾德,臉漲得通紅,一聲不吭,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可最後他還是屈服於更加橫行霸道的皇室強權,他父親隻是小小一名子爵,在常人眼裏是高不可攀的子爵大人,在皇室直係成員眼中,他父親隻是一隻輕易可以碾死的螻蟻。
??“我知道了。”西尼爾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拍了一下他母親凱西夫人的手背,以此來安慰他的母親。
??西尼爾轉頭看著王爾德,眼眸一片清明,道:“我們馬丁家族無意冒犯皇子殿下,在此我代表馬丁家族向高貴的五皇子殿下以真摯的道歉,對不起。”貴族男孩不敢再提及他父親的名字,這是一種信號,代表他屈服於塞繆爾·奧斯頓的一個信號。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王爾德臉色冷漠,可他內心卻是一片酸爽,差點就笑出聲來。
??雖然王爾德還是沒給他們好臉色看,但聽到王爾德接受了西尼爾的道歉,他們齊齊鬆了一口氣,連王爾德那張冰冷的臉也覺得順眼了一些。
??西尼爾向王爾德雙手奉上徽章,王爾德接過手後,放回身上,這才開口說:“既然你道歉了,那這事兒就算了,我不再追究。”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裏了。”弗林在得知他要麵對的是帝國皇帝的兒子,他無時無刻不想馬上離開這處壓抑到極點的旮旯地方,他發誓他以後再也不會到這爛地方來,這處地方差點害他沒命。
??王爾德裝作不耐煩道:“還要我請你們離開嗎?”
??“不用,不用!”凱西夫人抓起西尼爾的手,抬步就走,她是害怕王爾德突然反悔。
??西尼爾瞥了一眼地上的睡美人,眼中閃過一絲不甘的神色,差點就得手了,要不是突然闖出來一個皇子殿下,他現在恐怕已經在馬車上把玩那件入學憑證了。
??“慢著!你們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王爾德的這句話猶如惡魔低語,將三人嚇得齊齊立定。
??王爾德的聲音再度從背後傳來:“你們傷了我看上的女人,以後恐怕會留下一道猙獰難看的傷疤,不賠償一點療傷的費用,就想安然離開?”
??凱西夫人急忙道:“是我們大意了,這一袋金幣,是我們給他們姐弟的賠禮。”
??留下一袋金幣後,三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王爾德把沉甸甸的錢袋放在維克托頭頂上,金幣的冰涼喚醒了維克托,他望著空無一人的空地,驚訝道:“母……他們人呢?”
??“被我趕跑了。”王爾德沒好氣的說。
??維克托眼睛閃過一絲落寞,好不容易再見母親一麵,還沒說上幾句,她就離開了。不過當他餘光掃到菲妮克絲肩膀上的傷口,他又慶幸母親在他不知情的情形下離開,不然他不知道他應該如何麵對傷害菲妮克絲的母親。
??“離開也好。”維克托低語喃喃道。
??王爾德對此不做任何評價,這畢竟是維克托的家事,誰對誰錯,總有人會受到莫大的傷害,隻是現在看來,受到傷害的,依然是這對相依為命的姐弟。
??“趕緊把她抱回屋裏去吧,她的傷口需要清理一下,以防萬一,還是先喂她一口這個東西。”王爾德說著,把到手還沒一天的紅色藥劑,塞進維克托的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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