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煮肉的奇葩
沒過多久。
小小的營地就冒起了一陣腐臭的味道,迎風能飄八裏遠。
有人循著味道來到這支法醫小隊的營帳前,不禁能看見這樣一個情景:
一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隻大鍋,像野炊似的生起了火,在鍋裏煮什麽東西。
那年輕人身穿白大褂,嘴巴上捂著大口罩,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大鍋前,時不時添柴加火,讓大鍋裏的東西煮得滾燙。
臭味就是從大鍋裏傳出來的,那年輕人拿著一隻大馬勺,隔一會兒就上前對著鍋裏的東西攪拌幾下,就好像在煮什麽美味佳肴似的。
一名負責營地周圍安保工作的軍官走上前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抬起頭以後,他看那年輕人的眼神裏忍不住帶上了警惕之色。
因為在那口大鍋裏,水早已煮得沸騰,有一些骨頭和爛肉在水中載浮載沉,從那不時翻上水波浪尖的頭骨可以看出,這些顯然是人的骨頭。
居然在煮人骨頭?
還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軍官強忍鼻尖嗅聞到的陣陣惡臭,還有心底的惡寒,直接過去問那年輕人拿工作證查看。
在這個大本營中工作的每一個人,包括軍人,都有工作證。
工作證分為不同級別,白、黃、藍、紅,隻有藍色級別的人才能進入山洞前的這個小營地。
接過那年輕人的工作證,軍官驗證過後,並無問題,他立即敬禮把工作證退還給那年輕人。
然後,軍官轉身就走,嘴裏卻忍不住默念著工作證上的那個名字:“寧小凡。”
這一刻,在那軍官的心中,“寧小凡”這個名字已經和“變態”扯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寧小凡看著那軍官的背影,沒好氣的把工作證胡亂塞進口袋,暗暗撇嘴道:“你以為我願意幹這事兒啊?”
獨自煮了一會兒肉,大光頭終於從營帳裏走了出來,捂著鼻子走到寧小凡的身邊蹲下,埋怨道:“你這是要幹什麽,這味道我們在裏麵都能聞到了。”
寧小凡沒理他,靠著椅背舒服的看著遠近山色,要是味道沒那麽大,其實這活兒也挺輕鬆的。
大光頭也是埋怨一下而已,鬼頭鬼腦的朝著四下打量了幾眼,等看清楚周圍沒人,才又壓低了聲音說:“剛才你師父的話兒我也聽到了,你明天要跟他一起進去下麵,你自己要小心點,最好跟緊點你師父,別自己亂走。”
寧小凡轉頭看了大光頭一眼,眨著眼睛道:“咦,我說你是不是聽到點什麽了,趕緊給我說說。”
大光頭瞥了他一眼,正色道:“嚴肅點,這事兒可不能開玩笑,事關生死的。”
微微一頓,他才又苦口婆心道:“哥哥比你早來幾天,有些事情知道得比你多,這古墓下麵有古怪,危險著呢,你下去一定要小心。”
說時,他把聲音壓得更低,幾乎隻有寧小凡和他兩個人才能聽得見,接著道:“這兩天我解剖了不下十具屍體,好幾副怪模怪樣的,根本不像人,倒像是……倒像是……嗯,倒像是那些電視裏麵的妖魔鬼怪……你真的要小心點。”
寧小凡凝神聽完後,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嗯,老大你放心,像我這麽老成持重的人,下去一定會小心的,不可能有事。”
“我艸……”
楊帆被噎得心好疼啊,齜牙瞪眼的說:“跟你說正事兒呢,你小子能不能正經點?”
“老大,你看看我的臉。”
寧小凡指了指自己沉靜如水的臉,等大光頭的目光看過來,他才說:“我哪裏不正經了,這一次我是說認真的。”
泥煤哦,都什麽時候了,還這麽皮!
楊帆頓時不想和這人說話了,像個莊稼漢似的站起來,甕聲甕氣的說一句“反正話兒我說了,你自己小心吧”。說完,他起身拍拍屁股,堵著氣自顧自走進營帳裏去了。
寧小凡看著大光頭合上門後,那微微顫動的營帳,嘴裏無聲的說了句“謝謝”,然後又把目光收回來,放到遠處的景物上。
他這人不懂得處理那種太細膩的情感關係,說白了就是稍有點社交障礙,雖然平時表現得大大咧咧的,能說會道,能玩能樂,可骨子裏還是宅男一枚。所以,每當遇到這種稍有點觸動感情的時候,他總會開開玩笑、打打馬虎眼讓自己滑過去,不至於露怯。
這一口大鍋從早上煮到晚上,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法醫之中出了這麽一號年輕奇葩:架著大鍋煮人骨頭,先是惡臭,然後是肉香,那肉香的味道比惡臭更容易惹人嘔吐。
眼看著煮得差不多,骨頭上的肉都已經有煮爛的跡象,寧小凡開始拿起鐵刷子起勁兒的刷起來,把還有一點黏性的屍肉全都剝落下來,丟在水中。
他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關安國和廣元子正站在千米岩壁之上,遙遙的看著他。
“這小子有點意思啊,不論做什麽都這麽不安生。”
廣元子看著那些在水中浮沉如同水煮豬肉的屍肉,忍不住砸吧砸吧嘴,感覺有點口舌發幹起來。
關安國倒是沒接話茬兒,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他的修為又提高了。”
廣元子點點頭:“如今這天地靈氣愈發濃鬱,這小子看起來是得天獨厚,占盡好處了。”
微微一頓,他又道:“這一次你將這小子放入進古墓的名單中,怕不怕萬一出什麽意外,將來會惹來麻煩?”
關安國搖搖頭,說道:“隻要不觸及那妖王沉睡的地宮,下麵充其量隻有一些不成氣候的妖物鬼物罷了,有你我在後壓陣,不會有危險的。”
廣元子想了想,也點點頭,算是同意關安國的話語。不過很快的,他又似乎醒起一事,提醒道:“昨日從南天門那放有情報送來,南月國的邊境上,似乎有些不尋常的人越境過來了,就怕是衝著我們這裏來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該來的總要來的。”
關安國冷哼一聲,眼底的殺意如雷電閃爍,一瞬間變得淩厲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