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爭功殺人
來人護衛著中間一個,身著鎖子甲的漢子,那漢子身材魁梧,手拿一柄長刀,腰間還挎著一把長劍,臉上的幾道猙獰的傷疤,給他平添了幾分霸氣,這人正是宣武軍的大將葛從周。
葛從周騎馬來到破廟前的空地上,先到那一撥人的將領,剛忙過來迎接。
葛從周勒住馬,把手中的長刀,丟給身旁的一個護衛,那將領就趕忙過來躬身行禮道:“末將,朱宏拜見將軍。”
此人叫朱宏,是宣武軍拔山都的一個都尉。
朱宏沒有想到葛從周會來得這麽快,他現在很是很鬱悶,昨日張驍勇突圍的時候,他這隊人馬也是在渦陽,張驍勇就是從他正麵殺出去的。
霍存要不是看他是朱溫的的親衛又是鄉人出身,早把他一刀砍了,所以朱宏昨天才連夜嚴刑拷問,抓到的兩個俘虜,並且從俘虜口中得知,叛軍還有一隊人留在他們營地,還有王述已死這個天大的消息。
朱宏派人知會了霍存和葛從周二人後,連夜帶人趕往宋州軍的營地,以求將功補過。
朱宏身後的軍士,也紛紛向葛從周行禮,高高騎在馬上的葛從周,對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對朱宏淡淡的說道:“朱都尉,你到先到這裏的,現在可有什麽發現。”
“稟告葛將軍,末將一到此處,就已派人四處去搜尋了,除了這後邊殘垣斷壁中,有大概叛軍留下的三十餘具屍體,暫時還沒有發現活人的身影。”朱宏向葛從周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葛從周在馬上俯視著朱宏說道:“怎麽說有大概三十餘具屍體,你沒有清點清楚嗎。”
朱宏聽出了葛從周的不滿,趕忙解釋道:“將軍,這些屍體被焚燒過,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麵目了,加之又有野狼嘶咬過,所以隻能大概清點出有三十餘具屍體。”
“昨夜末將所部,連夜拷問抓到的兩個俘虜,和他們所說留下的人數大致相同,且這些留下大多數都是叛軍傷員,估計是懼怕將軍的威名,所以都自焚而死。”朱宏又接著解釋道。
葛從周在馬上繼續說道:“哼哼!本將軍的威名要是這麽管用,我們就不會如此狼狽不堪,你分明在糊弄我,都已經麵目全非,你怎就知道,這些都是叛軍的屍體,恐怕這些都是你猜的吧!”
朱宏麵對著葛從周,大冬天的也是渾身冒汗,他連忙用袖子抹了一下額頭繼續說道:“末將哪裏敢欺騙將軍,末將是根據這些屍體的腰牌、武器,還有一些燒毀的文書,然後找人辯認過這些東西,才敢肯定這些都是叛軍的屍體。”
葛從周聽完朱宏說的話,並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明顯這些都不是他想知道的,他看了一眼不住擦汗的朱宏接著問道:“就這些嗎?”
“末將還在那邊那堵牆上,發現叛軍留下的幾個字,寫的是‘世態炎涼’,我已經讓人細細查看過了,的確是最近這兩天才寫的。”朱宏用手指著不遠處,半堵還沒有倒塌的牆壁說道。
葛從周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發現幾個用血所寫的大字,可是葛從周不認識字,他向自己身後的一個騎馬文士,使了一個眼色,那人趕忙下馬跑過去查看。
不一會那人就回來了,恭恭敬敬的對葛從葛從周行了一禮,並沒有說話隻是向葛從周點了點頭。
朱宏看葛從周沒有表示什麽,趕忙又從身後的一名軍士手裏,拿過一枚印章說道:“將軍,這是從屍體上發現的一枚印章,是宋州參軍王洵的。”
葛從周聽完朱宏的這個消息,臉上才微微露出現一點欣喜的表情,宋州參軍王洵如果真死了的話,那此行還算是有點收獲。
王洵這人他是聽說過的,是這宣武鎮宋州軍的一個後起之秀,在宋州人稱‘三活參軍’,何為三活呢?就是活軍、活民、活商,此人在宋州協助王述整肅軍紀、治理農商,在政務上還是有些本事的。
此人在軍中更是做的不錯,創立三級軍製,就是把老弱編為屯田軍,主要就是開荒種地,在次一些的編為州軍,負責州內的治安,最好的編為作戰軍負責對外的做戰,或者應付節度使府的征調作戰。
並且根據軍級的不同,待遇和升遷自然也不一樣,並且每三個月考核一次,好的小隊往上升,不好的自然降下來。
此人還發明了一種叫麵包的東西,用小麥麵加上麥麩,也可以加入一些木屑,用水合在一起,用一個爐子一烤就可以吃,此物葛從周也是吃過,的確非常難吃,但是也吃不死人,還使得原本隻夠一個人吃的糧食,可以夠兩三個人吃。
葛從周一直覺得,如果沒有王洵此人,原先隻是一個普通州官的王述,絕對不會在短短兩年,就做到了宣武軍的宋州防禦使。
“報……朱大人……報……那邊真的有王述的墳,屍體都……。”
喊聲打斷了葛從周的思緒,他順著喊聲望去,隻見幾個軍士邊喊邊從草叢中竄出來,軍士跑到空地才發現了葛從周,帶頭那人剛剛還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見到了葛從周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聲音也是戛然而止。
這邊的朱宏,聽到喊聲就知道壞事了,等剛剛喊叫的那軍士來到了空地,也是狠狠的瞪了那軍士一眼。
朱宏昨夜隻是把這裏,留有一隊叛軍的消息,告訴了葛從周和霍存,王述死了的消息他並沒有告訴稟告,本來想著悄悄找到王述墳墓,然後帶王述的首級,回去找朱溫邀功請賞,這自然是一件大功勞。
朱宏來的這裏才把這個消息,告知了他自己的幾個心腹,讓幾人悄悄的把王述找到,帶著首級回去,現在一看被這人搞砸了,心裏真是殺他的心都有了。
“發現了什麽你給我說清楚。”葛從周死死的盯著,剛剛喊叫的那軍士道。
“報將軍,沒有什麽,小的是朱都尉麾下小校,小的是……小的是……。”剛剛出現的幾人,其中帶頭喊叫的那小校慌忙跪下,戰戰兢兢的說道。
葛從周剛剛雖然完全聽清楚,這小校喊什麽,但是他肯定在隱瞞什麽消息,他怒氣衝衝的向那軍士吼道:“你竟然敢欺瞞本將軍,拉下去砍了。”
葛從周沒有絲毫猶豫,眾人聽到他的話具是一驚,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葛從周身後的兩個親衛,已經翻身下馬,架著那小校往一邊去了。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我說……我說……阿!”那被架著的小校邊掙紮邊喊。
不一會葛從周兩名親衛回來,把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往地上一扔,人頭正好滾到剛剛那幾個人的麵前,剩下的這幾人驚恐看著這一切,在看也不敢看葛從周一眼,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
葛從周的一名親衛,從這幾人中隨便拉起一個人,扔到葛從周的馬前,把帶血的大刀放在那人脖子上,冷冷的說道:“你來說!”
親衛刀上剛剛殺人的血還沒有幹枯,鮮血順著刀尖一滴、一滴的落在那人眼前。
“將軍饒命啊!我說、我說,我們在山坡那邊,發現了判軍的賊首。”那人在葛從周馬前,邊磕頭邊說,臉上都是恐懼,語氣中夾雜著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