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刀槍不入
“砰——”
話音方落,未等唐明二人有所反應,就見阿拉斯塔腳下地麵如水流般炸開,身形貼著地麵劃過一條筆直的線,手中大刀掄起,沉重仿若黑錘。
半空中帶起一聲刺耳的呼嘯響。
“鐺!”
大刀砸進地麵,唐明三人原本站立的地方裂開一道蛛網似的皸裂坑洞,勁道通徹,將二人腳下地麵劈開一條延伸極遠的縫隙。
唐明手裏拎著薩托卡跳開,靈素身形飄飄如飛絮般從半空滑落,眉頭緊皺。
“不對勁。”
她聲音平淡,語氣卻隱約帶著幾分凝重。
“這股力道,都快接近絕士了。”
唐明同樣眉頭緊皺。
要知道九品這一層,即便是達到了巔峰,距離突破桎梏的絕士之境,也有著非常遙遠的距離,二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幾乎不可同日而語。
正因如此,前幾日與那惡念之種交手時,唐明才敢大大方方的用天人骨指接下對方的那一擊。
但是,麵對阿拉斯塔的這一刀,唐明方才竟是隱約察覺到了幾分危險。
情急之下,這才沒敢托大。
“喂,這個阿拉斯塔是個什麽情況?”唐明拽起手裏的薩托卡。
薩托卡很清楚他們三個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語速飛快:“阿拉斯塔最早是先知大人身邊的先知守衛,最高時甚至做過先知守衛分團長,是虔誠的光明信徒,還是先知守衛中最強的幾人之一,體魄十分強悍。”
“直到後來,被先知大人調派到黃昏侯爵身邊之後,不知被對方用什麽手段收買,這才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之前他追殺我的那幾天,用的一直是暗能,似乎完全放棄神光了。”
聽到最後,唐明隱約有些訝異的看了薩托卡一眼。
麵對這樣的強手居然都能逃亡好幾天?
你也是個人才啊。
薩托卡則全然沒有意識到唐明的看好,口中忽然驚呼:“小心!”
“嗤——”
黑刀在間不容發間劈斬而過,刀風呼嘯聲恍若裂帛。
在冷冽的刀光後,是阿拉斯塔平淡得像是看著死人的目光。
“鏘啷。”
不等刀鋒揮落,兩人耳邊同時響起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響。
唐明筆直伸出指尖,而天人骨也不愧是能夠承受連天接地之間本源靈氣的神物,在與那黑刀於金火迸濺的對撞過程中,竟是硬生生將那看上去堅硬無比的黑刀撞出一塊細碎的小坑。
然而,在擋住黑刀的鋒刃之後,唐明卻猛地雙眼一瞪。
隻覺一股龐然巨力從黑刀上蓬勃而生,恍如重錘掄鼓,轟然將他的右手砸進胸膛,連帶著將他整個人都一起劈飛出去。
“砰!”
灰石翻湧,坑洞裏的人影勉強穩住身形。
唐明有些艱難的甩甩手。
這回有點托大,手都震麻了。
隨意把被陣式固定住的薩托卡扔在身邊。
薩托卡卻急了:“喂!快把我鬆開!多一個幫手多一份希望啊!喂?喂!”
“把你鬆開你就該跑了。”
唐明都懶得理她,還真以為自己不知道她心裏什麽想法。
等到手麻的感覺緩了些許,他掌心裏緩緩燃起一柄燃燒著的紅蓮刀,緩步從坑裏往阿拉斯塔的方向前進。
靈素飛身撲近,身形靈動的閃開阿拉斯塔揮舞起的黑刀,掌中靈氣轟然砸落在阿拉斯塔身上。
然而,不知那一身盔甲究竟有何異處,硬生生挨了這一下之後,他竟是連晃都沒晃一下,咬著牙直挺挺的就將那柄黑刀向下砸落。
靈素腳下步伐極其靈動,一擊不中遠遁千裏。
一雙蛾眉緊蹙。
好硬。
在她手下繡袍間,隱約似乎有什麽東西灑落,隨風飄散。
緊跟著,身形繼續上前,隻這短短幾步間,便似是帶起了一連串的虛影,手中指掌連綿點落在阿拉斯塔身上,每一擊都泛起點點輝光。
隻不過那阿拉斯塔卻似乎僅僅被遲滯了幾分身形,怒喝著將一柄巨刀舞得水潑不進,周遭的樹木都被一陣陣呼嘯的刀風掃得四分五裂。
“靈素!”
身後驀的傳來一聲咆哮。
靈素頓時便似是心有靈犀般的一動,身形渾不著力般突兀的從阿拉斯塔麵前飄移開。
還不等阿拉斯塔追擊,就見她背後閃現唐明手中紅蓮刀自上而下劈落的灼灼火浪,空中的落葉與枝條都似是被這一陣熾熱的高溫席卷自燃,紅蓮刀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耀目的弧線。
焰火陡然劈落。
阿拉斯塔雙目圓瞪著提起黑刀想要去阻擋。
然而,紅蓮刀可不是真正的刀……
它是一團火。
“轟!”
在交錯的一刹那,就見那紅蓮焰火猶如在阿拉斯塔麵前炸開了一般,徑直透過提起的黑刀,直接劈斬在阿拉斯塔身上的漆黑重甲上,發出一聲刺耳的爆鳴響。
身上燃起熊熊烈焰。
一刀力盡,在身形交錯的一刹那,又見唐明猛地一腳落在地上,以足為撐擰身而轉,在力從地起的一刹那,手臂肌肉在轉瞬間從極鬆到極緊,脊椎大龍驟然發力,手中紅蓮焰刀回身而斬。
自左腹斬到右胸。
【回身刀】
然而,在兩刀落下的一瞬間,唐明卻驀的感覺手感不對,腳下發力退開很遠。
“咣當。”
在唐明遠遠跳開的一瞬,就聽阿拉斯塔身上傳來一聲清脆的盔甲熔斷聲。
唐明和靈素同時朝阿拉斯塔的方向看過去。
而後,就見他身上的漆黑重甲,在唐明的兩刀連擊之下被完全熔斷,此時還滋滋的滴著鐵水。
下半部分的甲胄則落到地上。
然而,唐明與靈素卻是不約而同的瞳孔緊縮。
“怎麽了?”
明明連那一身看上去就無比堅固的盔甲都被熔斷,但是盔甲下的強壯身軀上,竟是仍舊完整,隻有幾道被燒得發黑的印記。
阿拉斯塔目光平淡的看著兩人,哢嚓哢嚓的擰了擰脖子。
手底下動作隨意的將身上仍掛著的鎧甲撕扯下來。
被唐明用兩刀才斬斷的鎧甲,在這木精靈手中,竟脆弱得像是硬紙片一樣,隨手就被撕了個稀爛。
他轉過頭,平靜的看著唐明,聲音裏似是帶著貓戲老鼠般的猙獰與戲謔:
“怎麽不砍了?”
“我可還沒玩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