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突破
唐明和靈素二人拿著普陀拉之根，一路回到雅蘭娜給他們二人準備的樹屋。
隻不過，由於剛剛在秘泉裏的那點小插曲，讓唐明和靈素二人之間的氣氛隱約有些微妙。
不過唐明畢竟是過來人，很快就從那種狀態中恢複過來，主動道：“靈素，一會兒你能為我護法嗎？”
“我體內的靈氣快壓抑不住了，恐怕得馬上開始突破。”
說話間，唐明身體表麵上的靈氣紋路還在時隱時現。
自從天人骨指用世界之力在那具外景神身上轉化出大量本源靈氣之後，唐明體內的狀態就不是非常好。
即便他已經用強悍到幾乎堪比絕士境界的神識，將體內的靈氣細化分布到極致，以他區區七品的境界也難以容納這如海一般洶湧的本源靈氣。
原本，他還以為秘泉裏的生命元氣能夠和那些本源靈氣形成共鳴，將這些本源靈氣容納到自己的身體內部。
卻沒想到，過於膨脹的生命元氣卻和本源靈氣形成了微妙的對衝，最後導致他體內的狀態變得更加亂七八糟。
現在看來，隻有突破才能盡快消耗掉這一切。
靈素聽到唐明的話，又感受到他周身那明顯即將克製不住的磅礴靈氣，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他。
但聽到護法的要求之後，還是毫不猶豫。
“好。”
隻不過，說完這話，她又有些磨磨蹭蹭的像是顧忌著什麽。
過了好半天，才聲若蚊呐的小聲道：“在秘泉的事……你能不能忘掉一下？”
唐明聞言先是一怔。
而後，又忽然裝傻道：“秘泉？什麽秘泉？”
“就是.……”
靈素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緊跟著便住了嘴。
“嗯。”
冷漠的小臉上隱隱有些泛紅的點頭。
在二人之間，有了微妙而脆弱的默契。
一直到把這句話說出口，靈素才像是終於鬆了口氣，把心裏那塊大石頭放下來。
而後，靈素才伸出手，開始在唐明盤坐的位置周圍一筆一劃的刻錄細膩的靈氣陣紋。
不得不說，出身藥王穀的靈素手法非常老道，一重高等聚靈陣周圍是兩重鎮心魔和除雜意陣式，最外層是一重靈氣引導與雜音祛除陣法，幾乎將二人所在的這片空間變成了一片絕對靜謐的靈氣空間。
不但如此，靈素一邊用手指在地麵上刻錄著相應的陣式，一邊將一根普陀拉之根為靈引，放到地上用於抽納和引導靈氣。
唐明不過合上眼剛一陣子，神識中就感覺到以他為中心的這片狹小空間，幾乎要變成一片靈氣凝露的洞天福地。
當然，這種陣法所引導出來的絕世寶地隻能持續短暫的一段時間。
不過，對唐明而言，已經足夠了。
等到將所有陣法刻錄完畢之後，靈素便退出陣法，守護在大陣周圍，屏息凝氣的同時，還時刻放出神識觀察著周圍動向。
很快，突破開始了。
“轟隆隆——”
就在陣式完成的一瞬間，翠曦海上空的天候逐漸變化。
翠曦海中，不少世代生活在這裏的罪民後裔們高高昂起頭，疑惑的看向天空中百年都沒什麽劇烈變化的雲層。
回到樹屋的雅蘭娜長老卻像是早已料到了這一點，目光出神的看向外麵的天空。
高遠的雲層之中，無盡的靈氣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大手緩緩攪動。
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順著靈氣的流向由原本的重重疊疊的淡薄清氣，逐漸化作一重重如海渦般旋轉、扭曲的渾濁烏雲。
大風漸漸起了。
呼嘯聲由遠及近。
將重疊的巨木森林都吹起一片連綿的沙沙響。
唐明端坐在原地。
在他的操控中，原本如同水一般在筋骨之間緩緩流動著的本源靈氣，現在已然被神識快速打散。
那幾乎能夠堪比絕士境界的磅礴神識，一點一點的，全部納入自己的身體深處。
以最細微的形式操控著身體內部的變化。
這一刻，他身外的一切感知都被完全收容，對外部的警惕性也達到最低點，隻有他體內的一切存在被瞬間放大。
呼吸、心跳、骨骼摩擦、胃液流動、內髒與肌肉的緩慢蠕動、神經電信號的高速傳遞.……
一切的一切，都被緩緩納入他的神識之中。
這一刻的唐明非他非我，似存在，又像是漸漸超脫於肉體的桎梏。
能夠直觀的看到‘自己’。
這是將神識在自身上作用到極限的結果。
連思維都漸漸渾濁不清。
因為這一刻，連她的大腦功能都被舍棄，已然完全沒有了身體的思維能力。
然而，他的神識核心中，卻始終存在著一點清明。
混沌不斷蔓延。
直到感知沉淪到最黑暗處的那一瞬間，在他的身體深處，一點如火一般燃燒著的存在緩緩在他神識裏映現。
那是一根如同水晶般剔透晶瑩的指骨。
瑰麗的誕生自這一刻開始了。
無數明暗交雜的細微分層順著這一根純粹的指骨不斷浮現，層層疊疊的紋路與線條圍繞著這根指骨一圈連著一圈的向上蔓延，唐明在那令人震撼的創造中似乎看到了最基礎的細胞到肌肉線條的勾勒與構造。
他眼中所展現的這一切，全部都是由靈氣所構成。
漸漸的，那不斷蔓延的線條由基礎到複雜，由平麵到立體，從最開始的細微依附到不斷根連著天人骨指往上延伸，一直構造出一根完整的手指。
但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線條像是在這一刻爆發了，從手指高速向上構造，如同夏日裏瘋長的牽牛藤蔓，盤繞著堅固而充斥著光的骨骼不斷延展。
從手指，到一整隻手掌，再到手腕、小臂，一整條手臂。
而後是軀幹中的脊椎、胸骨、肋骨、逐漸豐滿的肌肉、內髒與肢體。
最後，構成完整的頭顱。
完成一切從無到有的構建。
這一瞬，觸覺、嗅覺、味覺、聽覺，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回歸到唐明的身體。
他依舊盤坐在原地，就好像從來都未曾動彈過一下。
“吸——”
然而，伴著他長長的吸氣，他上半身的衣物卻忽然粉碎。
連帶著外層的皮膚與肌肉都碎裂開，如同散碎的土塊般落在地上，露出底下白皙粉嫩如嬰兒般細膩的皮膚。
隻不過，身形卻幹癟如同骷髏骨架。
“呼——”
在更加漫長的吐氣聲中，唐明周身的一切都像是被風暴吹散。
原本被靈素擺放在地麵上作為靈引的普陀拉之根在倏忽間粉碎無跡。
像是從未存在過。
直到最後，一股衝霄靈氣直貫天地，重重疊疊的渾濁雲層驟然洞開。
唐明緩緩的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