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尋死
第400章 尋死
七寶尋著五哥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正跪著匍匐在一家店鋪的門口的地上，不見其起身。
還好是天剛亮不久，街道上的人也並不多，只有三三兩兩幾個人站在那裡對著跪在地上的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許大伯和許文武也都看到了，但是離圍觀的人有些距離，並不能聽到這些人在說什麼。
「妹妹，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小五饒有興趣的對著七寶說道。
反正幾人要去早點鋪子也要經過那裡，倒是沒有拒絕。
「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就是啊，本來這金家日子過的還算富裕，沒想到全被這小子給禍害成這樣。」
「不過看起來也怪可憐的。」
「我看可憐的是金老闆才對。」
一行人靠近，便也將周圍的人議論的聲音聽在耳中。
「原來是他。」小五齣聲說道。
這會兒，倒也是認出了此人便是他們昨日進城時，碰到的那個被賭坊的人圍堵要債的人。
七寶瞧著此人雙手伏地面，額頭也抵在地上，身子也微微有些顫抖，像是在無聲哭泣。
七寶抬頭看了看這個鋪子，跟別家陸續已經開門準備做生意的商鋪不同，此時大門緊閉，還上了一把銅鎖，上方的牌匾上寫著「金家胭脂鋪」。
「賭博真的是害人不淺啊！」許大伯搖頭嘆息道。
就在此時，跪伏在地上金萬生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踉蹌。
此時才看到他的臉，眼下黑眼圈濃重，額頭上還有剛剛用力磕頭所導致的紅腫，兩行眼淚不斷從下巴滑落，滴入了胸前的衣襟，而他剛剛伏在地面的那個地方，還有一小灘水漬。
「金公子，你還好吧？」
此時卻有人好心的問道。
金萬生抬眸看了看出聲的人，苦澀且又自嘲的笑了笑，眼神黯淡無光，聲音有些低沉嘶啞的說道：「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關心金某，謝謝。」
說完緩緩挪動進步，神情木然的走出人群。
七寶看到這人的神情，便知道，這金萬生存了有自殺的想法。
「兒啊，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算娘求你了！」
就在此時，一名婦人髮絲有些凌亂，跌跌撞撞上前雙手緊緊抓住金萬生的胳膊淚眼婆娑的說道。
金萬生見到婦人，情緒有些崩潰，嗚嗚的哭出聲，不顧他娘抓著他胳膊的手，雙膝直挺挺的磕在地面上，雙手抱住婦人的腰上哽咽說道：
「娘！兒子不孝，愧對您和父親，兒子也無顏苟活與世，即使苟延殘喘也無法為我犯的那些錯去贖罪。」
「萬生，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伱要是不在了，我跟你爹怎麼辦？娘知道你是好孩子，你爹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你要他怎麼辦？」
婦人哭的好不凄涼，雙手握成拳頭，一下一下輕錘在金萬生的後背上。 「父親現在已經對兒子失望了，兒子也沒有臉回去見父親了，這鋪子是老祖宗們傳到父親手裡的，也是父親的畢生心血，如今卻被我這個不肖子孫將鋪子給毀了，娘，兒恨啊！」金萬生痛不欲生的說道。
圍觀的人看著抱頭痛哭的母子倆凄慘的模樣，有些婦人也感性的擦了擦眼角。
「金公子，你娘說的對啊，人總有犯錯的時候，若是想不開就想著尋死，人沒了，就連將功補過的機會也沒了。」
「是啊，你爹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他們後半輩子就只能靠著你了，你要是想不開，往後你爹娘該怎麼活啊？」
有心軟的婦人開口勸道。
這話也有不少人暗暗點頭，覺得說的很有道理。
金萬生聽到他娘和圍觀的人說的話，頓時有些怔愣。
心中不禁想到，要是他死了，金家的鋪子也沒了，他爹娘以後過的日子必定艱苦不堪，他們年紀大了，要怎麼才能養活自己，自家以前存的銀子全都因為自己填了進去，自己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他爹娘該怎麼辦……
見兒子的表情像是聽進去勸了，於是便開口繼續說道：「萬生，你只要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娘以後就是幫別人打雜洗碗洗衣服也心甘情願，只要你好好活著，娘就別無所求了…」
聽著母親的話，金萬生這個堂堂七尺男兒抱著母親哭的跟個孩子一樣。
許大伯見此也有些心中不忍，但是他也幫不到這母子二人，也只能搖頭同情。
就在母子二人抱頭痛哭之際，只見有七八個人呼呼啦啦的小跑過來…
「金萬生，你就是要死也得把欠我們賭坊的錢全部還完了才能去死，要不然這錢我就只能找你爹娘要了，不過這兩個老傢伙怕是也沒本事將欠債給還上，賣了也值不了多少錢，要不是我讓人暗中盯著你，還真怕你現在就死了。」
開口之人正是那日帶人打傷金萬生的麻爺。
「你們還要怎麼樣？我兒都被你們逼成這樣了，你們還要怎麼樣？」婦人嘶啞沖著這些人吼道。
「老傢伙，我們是賭坊，可不是講人情的地方，你兒子欠我們錢，就是把他的皮扒了，他也得一分不少的給我還齊了，要不然，哼！」
「麻二狗，我如何會欠鴻泰賭坊這麼多錢，你心裡門清，那女人就是你們派來的，對不對？目的就是我家的胭脂鋪！」金萬生憤恨的瞪著那個麻爺說道。
「金萬生，胡說八道什麼，我可沒有強迫你進我們鴻泰賭坊，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為了心上人在欠條上簽字畫押，現在又這麼污衊你麻爺我，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腿，你也沒理由報官。」麻爺陰惻惻道。
「萬生，什麼女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金萬生的母親聽到麻爺和自己兒子的對話，才知道這事還有其他隱情，連忙開口詢問道。
「娘，這事…是兒子犯蠢，被美貌迷昏了眼，實在是難以啟齒。」金萬生咬牙切齒說道。
「哈哈，你兒子當然沒臉跟你說了，被一個女人把家產都禍害沒了，如今人落魄，那個女人卻不知跑哪去了，這一下落了個人財兩空，要是我，我也沒這個臉皮說出來了，還不得被別人笑話死！」
麻爺說完哈哈大笑起來，身後的打手也跟著哈哈大笑，囂張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