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思被問到,就想起了在醫院中的那刹那一現。
“厚霖……”
她的手輕輕抓住了溫厚霖胸.前的衣服,眼淚從眼睛裏不受控製的長滑而下。
“思思,不傷心了哈。”
溫厚霖輕輕拍著妻子的背。
卓思思卻仍舊不能從悲傷難過的情緒裏回過神來,她深深的陷在悲痛之中,不能自拔。
“我看見了我們的女兒……”她回憶著在軍醫院裏的匆忙一瞥。
覺得那就像是曇花盛開的幻境一樣,那麽的美好。
“我們的女兒長大了,她像我,”卓思思心裏覺得高興,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下落,“也像你,她那雙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那樣明亮,還有她的側顏,那樣漂亮,卻又帶著幾分英氣,她一定是個很堅強的孩子,沒有我們在身邊,也活的很好。”
卓思思描述著譚暮白的長相,眼睛裏都是對孩子的愛:“我的女兒就是這樣的,她如果長大了,就是這樣的。”
溫厚霖一麵安撫著妻子,一麵回想當時的場景。
這麽多年來,妻子因為思念女兒,也不是一兩次忽然情緒失控產生幻覺了。
可是,今天太太的反常,讓他有點想要深追下去。
“思思,你先睡一覺,等睡醒之後,我們再繼續說。”
溫厚霖想要讓妻子先睡覺。
卓思思卻流著淚,不肯閉上眼睛睡去。
她依偎在丈夫的懷裏,跟他訴說心中的難過:“我不敢睡,也不想睡,等我睡醒之後,就忘記那孩子的模樣了,我不想忘記她,我很喜歡那孩子。”
“那就不睡。”溫厚霖心中也難過。
妻子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這樣,他是心疼她的。
如果當初他沒有那麽粗心,能夠在孩子出生之後讓人好好看著孩子,也許孩子就不會丟了。
沒有丟了孩子,妻子也不會遭受這麽多年的折磨。
“厚霖,我是不是錯了?”
卓思思抬起淚眼,看著丈夫,“我當年是不是就不應該跟你在一起?”
“胡說什麽呢?”溫厚霖有些氣:“我們是夫妻,當年我是愛你的,怎麽就不應該在一起?”
“祿祿恨了我很多年……你當年是喜歡祿祿的。”
卓思思傷心的開口,“就連我懷上孩子,也是……”
“不許說了,”溫厚霖打住她的話,開口,“我是喜歡你的,我也是對不起你的,你沒有對不起林祿,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不許亂說了。”
雖然溫厚霖如此安慰。
但是卓思思卻仍舊在低語呢喃,魔怔了一樣:“你把我當成她,讓我懷了孩子,又硬著頭皮對我負責,我要是打從一開始,就堅持拒絕讓你負責,就不會把孩子弄丟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我不對你負責,你是打算自己把孩子生下來?還是打掉孩子?”
溫厚霖跟卓思思當年的感情的確曲折。
他多年來,未曾問過卓思思當年如果被辜負了會作何打算。
如今問,也想知道她的答案。
卓思思的回答並未出乎他的意料。
他問起。
她便回憶當時的心境,開口道:“我怎麽會打掉我們的孩子?我心裏有你,自然也不舍得傷害孩子,就算是你不對我負責,我也會把孩子生下來的。”
溫厚霖心裏感動,又覺得愧疚。
將她更緊的抱在了懷裏:“思思,我不後悔當初選了你。”
“可我害得你一生無子。”卓思思眼裏盈滿了淚水。
“思思,隻要你陪著我,我會跟你把孩子找回來的,我們怎麽會一生無子,你給我生了個女兒的,隻不過我們暫時沒有把她找回來而已。”
“還會找到嗎?”卓思思有些絕望。
“會的,一定會找到的。”
溫厚霖堅定的保證,“我會把我們的孩子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