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風雨欲來
城南福慶大街基本上全都是公益性質的店鋪,比如蘇護他們左手邊便是一家診所,名字有些怪叫‘救死不扶傷診所’,叫這名字蘇護很好奇真的有人會來這裏看病?
右手邊湊巧也是一家武館,名字是‘周大慶武館’,看樣子這家武館的館主應該叫周大慶,真是樸實無華的取名方式。
這一片的房屋都帶有一個不大的院子,蘇護他們這個院子,一看就是很久沒人打理的模樣,地上盡是荒蕪枯敗的枯枝爛葉,還有肆意生長的大批雜草。
不過蘇護卻不以為意,狗還不嫌家貧呢,現在這裏可是屬於他的地盤了。
推開院門,蘇護、白起拎著大包小包的物資穿過原子,進了屋內。
白起一人扛著一座小山一樣的物資進門問道:“這些東西放哪?”
蘇護看了看屋內,除了裏麵有兩間小隔間,就隻剩外麵一個大廳,整個房子格局簡陋的可以。
揮手驅散四周濃濃的黴味,蘇護指著左手的房間:“這些食物是咱們在這地界安身立命的本錢,隨便放外麵不太像樣,還是放裏屋吧,至少安全一些。”
白起點頭,扛著大堆東西就進去了。
來回幾趟,堆成小山一樣的物資便全被白起放置到裏屋,一些簡單的桌椅板凳家具店的老板也陸續派人給送了過來。
除了食物與家具,蘇護還給買了三套衣物,一套給白起,一套粉白的長裙是給小白纓的。
收拾、打掃、丟掉一些原本屋子裏的廢棄物,二人忙到半夜十點,整個屋子才算初步整理完畢。
拉開凳子,蘇護將兩罐牛肉罐頭放在桌上,這樣的純肉食罐頭可非常少見,每一罐都價值不菲,蘇護今天也是咬著牙考慮很久才下定決心買了三罐。畢竟第一次搬進新家,生活還是要有些儀式感。
不僅有肉罐頭,蘇護還拿了瓶酒出來,酒瓶上的標簽早被磨的光禿一片,不過瓶口的密封條卻完好無損。
酒水在末日中更是稀罕物,雖說酒水的釀造技術並未失傳,可末日後糧食向來緊缺,一般人絕不會拿珍貴的糧食用來釀酒,市麵上流通的酒水大多都是末日前的產物,經過近百年的發酵,每一瓶都是不可多得的佳釀,最受城內權貴喜愛。
蘇護買下這瓶酒水所花的錢,幾乎夠他一年的夥食。
不過還是那句話,生活要有儀式感,有些錢能省就省,可有些錢該花還是得花,而且蘇護從來都是對自己省,對身邊的人大方。
拿出兩隻破碗,蘇護給白起倒上了滿滿一碗,然後給自己倒了些許:“酒這玩意我喝不慣,你多喝點,今天辛苦了,不,應該是說最近都辛苦你了。”
蘇護買酒是背著白起買的,所以白起並不清楚這酒的價值,來現世這麽多天他還是第一次喝到酒。
拎起破碗白起就往嘴裏灌去,沒多大功夫整碗的酒水就被他一飲而盡。
白起這般豪飲看的蘇護眼皮直跳,這一碗下去幾乎抵得上蘇護一個月的夥食費,不過他最終還是沒說什麽,隻是小口嘬著自己碗中的酒,細細品嚐。
“真是好酒啊,竟香醇到這種地步,一碗下去現在都還唇齒留香。”
見白起還盯著桌上的酒瓶,蘇護笑了笑將酒瓶遞到白起手中:“你喝吧,我這些就夠了,不過你喝慢點,就這一瓶,喝完可就沒了。”
白起也不推辭,便又給自己倒了一碗:“主上,心情不錯啊!”
蘇護當然心情不錯,身處末日這麽多年,每一天都是單純的為了活著而活,說是行屍走肉、苟延殘喘也不為過,直到今天他才有了一處屬於自己的房子,身邊又再次有了能以性命相托的兩個朋友,不用擔心被異鬼分屍,屋內還屯了大量的物資,哪怕每天光吃啥也不幹也能滿足他們一年的消耗。
末日下,沒有比這再美妙的事情。
白起端碗與蘇護碰了一下:“主上,你不用說什麽謝謝與辛苦之類的話,這便是我的職責也是我存在於現世的意義,我隻恨實力被限不能給予主上更大的幫助。”
以白起目前實力來看,他實際實力其實與解鎖二級基因鎖的季晚差不太多,他比季晚強的隻是體魄之力,體魄之力強大便具備持續作戰的能力,對上皮糙肉厚的異鬼,能占據非常大的優勢,所以白起如果與異鬼單對單廝殺,幾乎能全程壓製異鬼,而季晚對上異鬼在一輪爆發之後就隻能憋屈倒下。
可若論季晚顛覆爆發時的戰鬥力,跟白起其實是在伯仲之間。
蘇護沉默片刻:“你實力被限錯不在你,正如徐老頭說的,你實力的上限完全取決於我對你的信任,隻能怪我……”
雖然蘇護現在全心全意信任白起,可是白起實力並沒有明顯的增長,這事怪他,因為在內心深處他還保留著對白起的恐懼!
當初,白起一隻手洞穿了蘇護的心髒,蘇護曾經死在白起手上一次,這事隻有已經死過一次的蘇護清楚,連白起自己都不會記得有這件事。
恐懼已起,那還談何信任!
白起似乎不願意多談這個,抓起一大塊牛肉塞進嘴裏,然後又灌了一口酒。
“來日方長,咱們又不急於一時,來,幹了杯中酒!”
蘇護笑了笑繼續與白起碰了一下:“是碗中酒才對!”
這晚,二人都喝的很盡興,雖然隻有一瓶酒,不過酒水不夠談資來湊,蘇護跟白起說了很多現世的所見所聞,白起也跟蘇護聊了當年春秋時期他統兵征戰的戰局往事。
吃飽喝足,蘇護起身給房門上鎖,大大小小的鎖蘇護買了足足六把,在城外待久了總會缺少安全感。
蘇護讓白起先去睡下,他來收拾桌上的殘局。因為明天白起要早早出城,接小白纓的事情蘇護已經拜托給白起了。
隻讓白起去蘇護也沒辦法,現在家中這麽多物資,要是沒人看守的話,蘇護寢食難安。
這一夜,蘇護是在床上睡著的,他特意定做了三張大床,這麽多年能睡在床上的日子屈指可數,他很珍惜這樣的日子,剛挨著床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
第二日清晨,蘇護陪著白起來到了城門口。
“主上,你先回去吧,最多兩日我就會帶著小白纓來見你。”
蘇護笑著點頭:“知道啦,包裹中給你準備了兩人份足夠吃四天的吃食,不過你還是要悠著點,別到時候把小白纓的那份也吃了。”
白起哈哈大笑,灑脫的對蘇護揮了揮手,便轉身離去。
看著一頭赤發,言行舉止都透露著桀驁的白起漸行漸遠,蘇護莫名的有些失落,這麽多天相處下來,白起在他身邊總讓他莫名的心安,這樣的感覺在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自從當年的夥伴死後,蘇護一直都是以一匹獨狼般的存在活在城外,想不到現在竟然會因為旁人的離去感到失落,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白起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路的盡頭,蘇護站著發了許久的呆,然後自顧自的笑了笑,就準備回去。
這時,遠處突然出現大片轟鳴聲,漫天塵土滾滾而來……
蘇護凝目遠眺後,眉頭緊緊皺起,遠處一片鋼鐵洪流徑直而來,排頭是一輛高大的越野吉普車,車身插著的旗幟蘇護認識,上麵畫著一隻灰黑的獵鷹,代表的是天權守備司——討伐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