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豬羊’
穢命好奇：“這白起是什麽人，能讓你這般推崇？”
孟小希搖了搖頭，苦笑道：“對方的底細，老實說我也不清楚，與他們有過幾麵之緣而已，還知道他們在咱們遊民街租了一年的公益商鋪，就在城南福慶大街那邊。”
封平認真的看著孟小希：“他們？對方是一夥人？你說的這個白起，實力如何？”
孟小希望著身前昏暗的燈光，回憶了片刻：“與白起一同的還有個年輕人，名叫蘇護，應該是個普通人，至於白起的確切實力，不太好估，當時我與他隻是簡單過了一招，不過都沒盡全力，隻從那一招來看，對方勝我半籌。”
“既然這樣就很好猜了，能與你單對單過招，還略勝一籌，這個白起應該是基因突破者無誤，至於那個蘇護應該是他的仆從，隻是這般強大的基因突破者來我們遊民街開了個公益商鋪，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聽完周齊所說，孟小希臉上神色有些怪異……
周齊見狀問道：“怎麽，我猜的不對？”
“白起一定不是基因突破者，要不然當時我會有感應，至於蘇護與白起的關係，看起來確實有些像是主仆，隻是……你猜反了，在我看來他們二人行事，多以蘇護為主導，白起所做的應該隻是護衛之責。”
封平皺眉：“不是基因突破者，卻有這般實力，而且行的是護衛之責，小希，明天你將蘇護帶來，我親自看看。”
孟小希突然有些尷尬。
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封平笑道：“有什麽就說，這裏又沒外人！”
孟小希很是挫敗的歎了口氣：“我可沒那麽大臉麵讓他過來，蘇護這人其實我早就有結交的念頭，隻是對方的性格……嗯，十分惡劣，每次見了我都唯恐避之不及，我拿他沒轍。”
封平有些好笑，孟小希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看似大大咧咧實則非常心細，與人交往不拘小節十分討喜，哪怕對方是以貌取人的膚淺之徒，也不應該躲著孟小希啊，單論相貌這丫頭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真是奇了怪哉。
這時，一直沒有作聲的穢命笑了笑：“這樣吧小希，明日我們找個時間，登門拜訪。”
穢命的提議，讓封平有些訝異：“大首領，我與小希走一趟就是了，何必要你親自出馬。”
搖了搖頭，穢命說道：“畢竟有求於人，而且此事凶險，我親自前去方顯真誠，就這麽定了。”
穢命眼眉看似嬌弱，實則是極剛強的人，否則也不會三年內建起這般規模的勢力，她下主意前善於傾聽，可定下了主意後卻極少更改，在遊民街內部執政手腕向來強硬。
所以穢命說完，眾人便不再多說，初步將這事定下，然後開始議論下一個問題。
這一夜，議事廳的燈火亮了通宵……
同一時間，城南大秦武館內，蘇護三人滿臉潮紅正心滿意足圍著已經見底的大鐵鍋坐著。
將手中碗筷放下，白起把最後一塊肉片丟進了嘴裏，隨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呼，這火鍋吃得太爽了，這誰發明的，真是個天才，今天吃的這頓，比當年我吃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說罷，白起探過身來，對著蘇護道：“主上，咱們明天再來一頓吧，這玩意真帶勁，讓我天天吃我都吃不膩！”
蘇護笑了笑，接過秦白纓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嘴：“白大爺，你飄了啊，別看咱們現在手上食物不少，這可是咱們整整一個冬天的夥食，今天吃一頓喜慶喜慶就夠了，要天天吃，沒幾天就要坐吃山空了，後麵兩個月咱們怎麽過，餓肚子？”
等蘇護說完，秦白纓眼神有些幽怨的接過話頭：“白大爺，白纓不要餓肚子。”
“安啦安啦，我也就說說而已，再說了，火鍋底料就三包，今天已經消滅一包了，還有兩包肯定要省著用，這可是文明前的產品，吃一包少一包，我才舍不得一下子就全吃了呢！”
白起雙手枕在腦後，椅子一翹一翹的，這樣吃飽了百無聊賴消食的感覺，真好。
吃完後，幫著小白纓將桌子清理幹淨，蘇護手中拿著個小鐵盒，看著房間一角即將燃盡的蠟燭怔怔出神。
拎著一壺水走過來的白起見蘇護這般模樣，拖出凳子，坐在蘇護對麵。
給蘇護倒了杯水，再給自己續了一杯，問道：“主上，可是有心事？”
蘇護將手中鐵盒放到桌上：“這東西，你還記得麽？”
白起看到鐵盒，盯著蘇護看了半晌，隨後笑道：“基因誘導劑，聽季晚那娘們說用了後就有機會讓普通人解開基因鎖，號稱神之試劑。主上，你……下定決心了？”
蘇護將鐵盒打開，在搖曳的燭光照耀下，鐵盒中的試劑反射出淡紫色的光輝。
把試劑小心拿出，蘇護放到眼前，仔細查看。
“其實，我一直都想將這玩意賣了，或者給咱們三換進城的名額。”
“我這人啊，真的沒什麽大誌向，遇到你們之前，我畢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弄一個城內的名額。”
“當時我就想，要是後半生能不用日日擔驚受怕，半夜不用怕被異鬼分屍，晚上能睡個安穩覺，我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後來遇到了你與徐老頭，糊裏糊塗應下了你們繼承當年的承諾，再然後又碰到了小白纓，我肩上的責任便又多了一分。”
說完，蘇護歎了口氣：“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在死域裏經曆的事情，吃飯時也與你們說了，袁渠臨死前，我從它嘴中得到不少的訊息，後麵我思來想去，有個疑問。你們說，會不會咱們這個世界，其實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殘酷？”
雖然蘇護說的有點繞，不過秦白纓還有白起都聽明白了。
白起將茶杯放下：“主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個世界對於人類的惡意，或許不單單隻有異鬼。”
“白大爺的意思，是說在這個世界上，還可能有比異鬼更恐怖的存在，在威脅著人類的生存？”
麵對秦白纓提出的疑問，白起點了點頭：“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比如說袁渠這樣的使魔，而且從袁渠口中透露，像他這樣的使魔，也隻是異鬼方某位大人隨時可以製造出的批量‘產品’，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人類方的實力與異鬼相比，就差太多了。”
“你說的不錯，隻有這樣才能說的通為何天權城方麵近十年來都沒派出隊伍朝遠處探索，隻是苟延殘喘般的龜縮一方。”
蘇護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麵色大變：“你們說，會不會人類目前這樣的局麵，其實是異鬼方刻意主導出來的結果？”
這話讓秦白纓與白起都愣了一愣。
蘇護似乎找到了思路，站起身來左右走動，急促說道：“袁渠這樣的使魔，可以通過吞食異人或者基因突破者來進化，當時我親眼見到袁渠吃了五個異人後，進化成了二階使魔。”
“你們說，如果為了進化，異鬼方強者會不會刻意將人類圈養起來，這樣就能為他們源源不斷的提供進化資源，就像……”
說到最後，蘇護眸子猛的一凝：“就像我們圈養豬羊一般！”
秦白纓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在努力消化蘇護所說，想了片刻後：“所以在異鬼方眼中的人類，就如同我們眼中的豬羊一般，是圈養著的可食用資源，當人類中的變異者達到一定數量後……”
“也就是那些怪物真正展露獠牙的時刻！”
不知不覺，三人已經聊到了半夜，隻是現在誰都沒有睡意，因為他們猜出的結論太過讓人心驚。
最終蘇護歎了口氣，將試劑擰開：“所以我想通了，末世中沒有什麽比實力更加重要，我也不想一輩子都躲在你白起的身後，當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廢物！”
當著白起與秦白纓的麵，蘇護將手中試劑一飲而盡！
“嗝！”
打了個嗝，從蘇護嘴中吐出一口帶著淡紅色的氣體。
隨後秦白纓和白起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著蘇護，就怕錯過什麽細節。
良久，白起好奇問道：“主上，有什麽特殊的感覺嗎？”
蘇護思索片刻……
“沒有。”
秦白纓關切問道：“身上有什麽地方不舒服麽？”
蘇護繼續思索，搖了搖頭：“沒有。”
白起安慰：“或許藥劑在體內生效需要時間呢。”
蘇護雙手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喝藥劑導致的，而是心疼。
當時季晚說的話，蘇護一字不漏得記在腦中：喝下後，有幾率讓普通人強行解開基因鎖，成為基因突破者。
劃重點——有幾率！
說好的當世祖龍，說好的萬中無一的人傑，說好的天潢貴胄的命格呢？
難不成他蘇護就這麽背，隻是給人做分母的命？
想到這裏，蘇護重重的錘了下身前的桌子：“可惡啊！”
就當蘇護雙手接觸桌子的一瞬間，異變橫生！
異變從蘇護雙手開始，瞬間就蔓延至全身上下每一處地方。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