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溪邊柔情
她的問話,並沒有得到回答。
在這裏幾百裏之處,有一條小溪流,白倩羽隻身一人來到此地,雙手環抱著自己的雙腿,身子更是經不住地抖動著。
她的身側,有人靜悄悄地坐了下來,熟悉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傳了過來,她疲累地將自己的腦袋擱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追命見你麵色難看往這兒跑來,還以為你要輕生。”獨孤冷宸的聲音低沉,語氣之中滿含擔憂之色。
她的腦袋隨著呼吸,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地動著,白倩羽始終沒有吭聲。
而眼角,卻是止不住地往下留著眼淚,她沒有哭聲,唯獨淚水像決堤了一般。
家門被滅的仇,還有白逸軒正在麵臨的危險,她都不能正麵將南靈公主給解決掉了。
她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怎麽都喘不上起來。
獨孤冷宸默默抬起手,往她的背上,輕輕地揉著,動作輕緩地拍著。
流淚直到眼眶之中幹涸,再無滴水,任憑淚水在炎熱的夏風之中幹成了淚痕,白倩羽的眼中,才漸漸地又恢複了清明。
她是周錦瑜,哪怕換了一具身體,她也應該有迎難而上的越挫越勇的神氣。
她忽然坐正了身體,雙眼遠遠地望向了這條小溪的盡頭。
“她們是在為你賀壽?”獨孤冷宸揚眉,他可沒有記錯,白倩羽的生辰並不在這個時候。
她嘴角苦澀地一個顫動:“是淮兒她們記錯了。”
她的口吻,聽上去此事好像並不是如此,獨孤冷宸的眼神專注地打量著她的神情。
白倩羽已經恢複了過來,側目對著獨孤冷宸燦若一笑:“妾身是想爹了。”
他凝神一想,他們來到留沿關確實是有一些時日了:“你若是想見大司馬,本王這就命追命護送你回去。”
白倩羽拒絕,她要留在留沿關,她要阻止蜀國的鐵騎踏入北周。
如今的蜀國,早就實力不如從前,是打不過北周的。
南靈公主隻一心想要一統三國,並不知她與軒轅黎結盟,簡直是在與虎謀皮,到了那時,還真說不準,到底是誰利用了誰,又是誰能夠坐在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
白倩羽蹙眉相問:“若是真的打起來了,蜀國的將士會聽南靈公主的號令嗎?”
“你想多了,蜀國的兵權即便落在了南靈公主的手上,但還有顏將軍、還有碩康王在,有他們的阻力,南靈公主並不能完全隨心所欲。”
也是,顏將軍與碩康王,都會極力護住蜀國,白倩羽總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
而且,顏依依已經回去,相信有她在,應該能夠攔住白逸軒,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獨孤冷宸隱去了眼中的探詢之色,漸漸燃起了幾絲暖意,他那濃密雙眉微微向上揚起,睫毛隨風顫動,一雙深邃墨黑的眸子,望著她的眼睛。
四目相對,她極為安心,從地上站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裙擺:“這邊景色不錯,王爺,我們到處走走?”
軒轅黎與南靈公主才剛從他們這兒離開,不太會立即開戰,他頷首答應。
兩人並肩而走,朝著溪邊的竹林之中走去。
獨孤冷宸時不時會垂目專注地往上她一眼,又不知是過了多久,白倩羽忽然一笑,指著遠處的小黃花上的蝴蝶,驚喜地喊了一聲:“呀,蝴蝶!”
她像個孩子一樣,朝著蝴蝶奔了過去,那蝴蝶見有人靠近,也不飛開,反倒是繞著白倩羽打轉飛著。
方才的痛苦,徹底消散不見,她臉上的笑,都是發自內心真誠的笑意。
看著這樣美好的她,獨孤冷宸不由得看得癡了。
她奔著,跳著,甫一回頭,撞上了他深情相望的眼睛,她頓時立在那裏。見到他,她的心中似乎飛出了萬千蝴蝶,心情愉悅。
他一步步朝著她走了過來,將她攬在了懷中,單手挑起了她的臉,一個濃鬱的吻,就在這個竹林之中,婉轉冗長。
一吻之後,獨孤冷宸的手並未鬆開,反倒是直接探進了她的裙擺之中。
白倩羽紅了臉,回過神來,在他的懷中掙紮著:“王爺,快些放開我。”
萬一要是有人往這兒來了,瞧見了多不好。
獨孤冷宸在她耳邊低語道:“你難道忘了你我身邊都有暗衛跟著,他們不會讓人靠近。”
他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臉上很是專注認真,手上動作迅速,更是已經將她的衣衫給解開了。
他帶著她,躺倒在了竹林之中,一番大戰,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日已垂暮,他才將她放開。
兩人並肩躺著,獨孤冷宸眉梢微抬,想到了南靈公主中了銀針之後,暈死過去一事:“南靈公主是怎麽一回事?”
白倩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當時沒直接殺了南靈公主,真是可惜了:“隻不過是在銀針之上塗了一些毒粉而已。”
南靈公主不會死,隻不過會昏睡上個三天兩夜,到了時辰就會醒來。
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暗號,獨孤冷宸與她收拾好,走出了竹林。
一回到軍營,才得到了軒轅黎退兵的消息。
白倩羽不由驚詫,南靈公主與軒轅黎前來,說是來談判的,但並未談及此事,為何緣故軒轅黎會突然退兵?
她疑惑望向獨孤冷宸,他亦是困惑,一雙眸子之中,竟是思量之色。
追命的手下,很快將打探的消息送了過來:“回稟王爺,昌邑國皇上病危,幾個王爺與皇子正在奪權。”
原來如此,難怪軒轅黎要休戰了。
三日過後。
南靈公主於昏睡之中醒過來,身邊伺候著的侍女見到她醒來,卻是嚇得大聲驚叫起來。
“叫什麽,難道本公主是洪水猛獸嗎?”也許不是洪水猛獸,但和妖怪並沒有多大區別。
她在醒來的那一瞬間,忽然白了頭。
那侍女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跑去,南靈公主抓過了一旁的杯子,狠狠地砸向那個侍女。
她一動手,才發現自己渾身綿軟無力,掙紮著下床,朝著侍女走去。
在經過銅鏡時,從眼角餘光中,看到了一個白發落地的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