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我可以改
曾經我問你，是否會愛上像我這樣的人，你當時表情淡淡，說我不應有這樣的問題，盡管是以玩笑的口氣探你的風聲，不過我的心，還是疼了。
你說之妤恬淡，說我太玩鬧，而我隻是不願成為約定俗成的影子，恬淡的人太多，不缺我一個。
你讓我好生修煉，將來就可以永遠留在神族，可我修煉好了，也就失去了你的目光。
你問我為何要殺她，我隻回你一個淒慘的微笑。
後來你說，你要我活下去，贖我犯下的孽，你不惜一切地救我，究竟是為我還是為了那道恬靜的影子？
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可知道，我也會難過。
我本不是無情人，
卻隻能當一個狠心人。
淩亂的發、褪去一半衣裳的軀體，迷離的眼神，還有落下的淚。
古幽從霸道狂亂中清醒過來，修長的手指流連於潔白的肌膚，烙上的紅印密密麻麻，他從來不知道他會如此癡迷。
阿吉仍在昏睡，她似乎很久沒睡一個好覺。古幽把人抱到浴缸裏，溫柔細致地替她沐浴，最後再把人抱回床上休息。
屋子外麵的雪已經停了，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容不得一點殘塵。
阿吉很喜歡下雪。
古幽知道她其實已經醒了過來，隻是不願麵對自己，他和她，隻能他說了算。
“雪停了。”他說。
無言的抗爭，沒有理由的沉默。
“阿吉，你看著我！”
“……”
“你知道，我救你的意義，你一直都知道。”古幽親吻她的臉頰，陪她一起裝睡。
阿吉生病那年，古幽守在她的床邊，同樣的雪夜，阿吉從夢裏醒來，她夢到自己掉下了懸崖。
“萬一我的病治不好呢？你豈不是白救了嗎？”還是小女孩的阿吉很是傷感的問古幽，那個時候誰又能料到以後發生的事情呢！
“我救你，你就不會死。”阿吉記得他是這麽回答的，當時聽了很溫馨，寒冷的冬夜也不曾感到寒冷過。
“古幽，我從來就沒要你救我，是你自己自作主張。”阿吉從回憶裏抽離開來，那些過去已經過去。
“可你恨我。”
阿吉的呼吸一窒，睜眼對上古幽探究的目光，居然不能輕鬆地接著往下說‘是啊，我當然恨你。’
“隻因為幽靈族的事？”古幽似乎很在乎這個話題。
幽靈族一事當然是她恨他的其中一個理由，這個理由很沉重，以至於阿吉把它作為了最重要的理由，有什麽比生命更讓人憎恨的？！
“古幽，九鳳和妖族之間必有一場戰亂，炎蒼野心勃勃，我必須回到八十一重天。既然我的眼睛已經能夠看得見，我就不會去找九鳳，我也，不必成為妖，我的命運是你當初的選擇，你無法改變什麽，登仙路我必須去。”阿吉從他審度的雙眼裏找回理智，她不會傻到以為他們之間有了這層關係會比從前要好，在妖族裏阿吉學會了一件事，苦苦守候的愛情沒有結果，可憐她和古幽卻從未開始過，一直都是她在獨自亂舞。
以前的古幽不懂情愛，卻喜歡之妤的恬靜。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九鳳對我的曆練並未結束，我必須回去。”阿吉說完，扯過床上的被子將自己裹成一根麻花，如果古幽讓這裏原封不動的複原的話，那她的衣服應該還在她以前住過的房間。
古幽對她的行為不予置否，隻是默然看她離開，等阿吉換好衣服重現出現，他已經擺好了棋譜，或者說是古力或古桑擺好的，他們一直都在。古幽還是從前的打扮，黑色的休閑裝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有距離感，阿吉仿佛覺得她又回到了當初對他小心翼翼的時候，一切從未發生，她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一果和二果呢？”
古幽打量她身上的衣服，阿吉選了一條藍色的長裙，似乎不太適合陪他坐著下棋，不過，也讓他目不轉睛。
“你以後，別這樣穿。”
身上烙下的紅色斑點已全數消失，身體裏的靈力盡管還很微弱，但對付這樣的烙印最簡單不過。
阿吉把頭發紮成一束，她現在有著和斑鳩一樣的身高，可看起來卻很柔弱。
“我的麵具？我可以不戴，但你必須給我，那是我父親的東西。”
別人都說幽靈族的幽靈女高貴冷豔，一副生人勿近、盛氣淩人的姿態，她的眼睛能攝人心魄，她的微笑能奪人性命，她喜怒無常，縱橫嬌蠻，是不能招惹的女人。可古幽麵前的阿吉卻是一副安靜的模樣，盡管她的表情冷了點，話也冷了點。
“你若不願回神族，我們可以在這裏生活。”
“我要我的麵具，還有一果二果。”
守在門外的古桑和古力相視一笑，古幽和阿吉的路還很長，一個別扭，一個難懂。
“讓你進入靈界，我思考了很久，因為我想知道，從我把你從靈柱裏帶出來到斑鳩找到你這中間的空白時間裏，你去了哪兒？我為你安排的命格並非七千年以後，也不是讓你回到最初的孩童狀態。”
“我不知道。”阿吉無視這個問題，那件事，死了才能說。
“你知道，你隻是不說，為什麽？”
“神族幽皇不是什麽都知道嗎？你告訴我是為什麽。”
“阿吉，我不會逼你，但也不會讓你回到妖族，你的命格，我可以改。”清脆的落子聲啪的一下被摁在棋盤上，古幽好看的手指夾起一粒白色的棋子氣定神閑的看著棋盤，對阿吉無聲的反抗他有的是運籌帷幄。
“好啊，”阿吉一改冷漠，沒心沒肺地盡情妖嬈，“幽皇想讓阿吉陪您多久？難道您昨晚上沒盡興？可是阿吉很累啊。”
古幽手裏的棋子聞聲而落，黑著臉一語不發起身離去，就在阿吉以為他肯定要大發雷霆之際，卻見他手裏拿了個什麽東西折身而返。
“古力準備的，第一次都會這樣。”
阿吉腦中瞬間一群黑鴉遊過，他還能再不按常理出牌一點嗎！
“如果我告訴你那段你不知道的事情，你是不是就不再幹預我的事？”
古幽微微一笑，看著她回答說：“不是。”
那你想幹什麽呢！阿吉隻得在心裏問他，她擔心他說出口的答案，無論是否是她
想要聽到的。
古桑出去前對她說：“他是一個值得你愛的人。”
寒寧問她值不值得？就連冷邪也如此問道。
“想要我留下很容易，你殺了帝女，我就一輩子留在你身邊。”
帝女兩個字，阿吉幾乎是咬著牙說的，她們之間的帳，還長。女人是最記仇的，尤其是被傷得最慘的女人。
“阿吉，殺戮解決不了問題。”古幽抱她入懷，這有她在身邊，他才感到完整，她一直都在等著她回頭。
“這話，原封不動還給你，在你滅幽靈族的時候。”
兩個人相擁，不同的心境，不同的選擇。
二果玩性大發，跑到雪地裏撒潑打滾，然後翹著尾巴到一果麵前唰的抖幾下，落了一果一身的雪渣子，一果根本沒打算理它，幽靈女和幽皇已經兩天沒從房間裏出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妖族那邊的動亂已經爆發，炎蒼的祭鳳大典沒能如期舉行，幽靈女失蹤，斑鳩未能殺了九鳳，她逃了。
炎蒼已經對外宣布九鳳已死，嗜血暴躁的妖族人很容易被他所控製，妖族上下對他尊敬有加，神鳥在妖族不是用來供奉的，而是用來證明自己的實力的。
“給我找！掘地三尺的找！哪怕隻剩下一個手指頭也要給本妖王帶回來！”終於真正掌控整個妖族的炎蒼變得十分殘暴，妖族人心惶惶，都說是他因為幽靈女才發的瘋。
根據二果得來的消息，斑馬已經救出小貓，他們接下來肯定會找機會救斑鳩，不知炎蒼會不會利用他們來對付幽靈女。
“你現在皺眉頭也沒用，一切都還在我們的計劃中，不用擔心，幽靈女很快就會來通知我們啟程，她的決定從來就沒變過。”脫線的二果囑咐一果，明明是一個地方生長的，怎麽差距這麽大呢？
“聽說你把那隻貓治理得服服帖帖？如果讓他知道你一直都在跟他對著幹，卿菱從他手裏逃脫也是因為有你的幫忙，你說他還能聽你的話嗎？”一果清醒地對二果潑冷水，“不要得意的太早，你永遠不會知道事情接下來的走向，古幽就是一個意外。”
也許是真的覺得自己很不厚道，二果並沒有反駁一果的話，繼續在雪地裏打滾，玩得盡興了才滿意的從雪地裏出去，留下一片狼藉。
三隻幽靈眼，二果的性格很像之前懵懂的阿吉，一果的表情更像現在的阿吉，不知那三果是怎樣的性格？古力和古桑安靜瞧著它們，就像是遛狗的主人家。
“喂，你說幽靈女到時候真的要這麽做嗎？我現在想想都很激動。”二果看古力和古桑離去，跑到一果那裏蹭身上的雪渣，“成功的話，我們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到時候再回到人界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哉！”
一果白他一眼，道：“前提是古幽不知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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