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考察人才的第一步
說了幾句閑話，佐父和阿佐告辭了。
又失敗了？連先忍感覺不太好，有苦說不出。
次日。
他接到衙門通知，過去登記，查戶口，據說是六山門考察人才的第一步。
“你祖籍哪裏？”師爺問道。
“……”連先忍正在思考。
“這也要想？”師爺詫異。
“那個，城外的村子。”連先忍答道。
“具體一點。”師爺說道。
“被土匪屠滅的村子。”連先忍說道。
“你的戶籍資料呢？”師爺問道。
“被土匪燒光了。”連先忍說道。
“附近鎮子有備案的。”師爺說道。
“……”連先忍沉默。
“沒有嗎？”師爺問道。
“沒有。”連先忍說道。
黑戶？流民？師爺不做揣測，記下事實。
好在連先忍買了城內的房子，現在可落戶，不再是無戶籍人士。
“你父母在哪？叫什麽？做什麽的？”師爺發問。
“我是……被村民養大的。”連先忍對身世避而不談，反正村子被屠了，死無對證，他說什麽也不會惹人懷疑。
“孤兒？”師爺問道。
“嗯。”連先忍隻能認下。
這小子來曆不明啊！師爺不多問，老實記下。
登記過後，連先忍回客棧，他買的房子在請人打掃，這幾天住不了，還是住客棧。
然而，出事了！
佐父失蹤了！
阿佐急得痛哭流涕，抽噎著說道：“我……我……出去……出去買東西……回來……回來……我爹就……就不見了……嗚嗚嗚！”她是閑得無聊出去逛街的。
在佐父的客房內，桌麵有一張紙條，用茶杯壓著。
紙條寫著：“天黑後來城外東邊的小樹林，不來就等著收屍。”
連先忍首先想到的就是趙巢，不過，大白天的，趙巢能這樣大搖大擺的跑進客棧抓走一個大活人？衙門無能啊！
他下樓問掌櫃，有沒有看見什麽可疑人物。
掌櫃說沒有。
連先忍又回房查了查，估計敵人從後院進來，打暈佐父，再從後門溜走，那裏人煙稀少，巷子很僻靜。
“公子，怎麽辦？”阿佐六神無主。
“我會救你爹。”連先忍安慰道。
“誰……誰抓我爹啊？”阿佐又氣又急。
“土匪二當家吧！”連先忍猜測。
“抓我爹幹嘛呢？”阿佐問道。
“引我過去……”連先忍冷靜分析，“為死去的土匪報仇？”
“很危險！”阿佐很擔心。
“那也要去。”連先忍說道。
“公子……”
阿佐昂著頭，注視著連先忍的眼睛，感動得無以複加。
連先忍被看得心頭砰砰跳，說道：“這事因我而起……”他忽然頓住，不對吧！這事不是因他而起吧？是因阿佐而起啊！土匪想搶阿佐當壓寨夫人，才有了後麵的事。
所以，這次擄走佐父，會不會是調虎離山？調走連先忍，土匪殺個回馬槍，搶走阿佐？土匪真正的目標其實不是連先忍，是阿佐？
好陰險的計謀！
但，連先忍終究還是識破了。
……
吃了晚飯，連先忍帶著阿佐，搶在城門關閉之前，去往城外。
“不要離開我的保護圈。”連先忍叮囑。
“好的，公子。”阿佐無條件順從。
連先忍向阿佐解釋了為何要帶她同行。
“我聽公子的，公子怎麽說我就怎麽做。”阿佐一點也不反對，跟昨晚和前兩天判若兩人。
“你這麽聽話我不習慣。”連先忍調笑。
“我向來很聽話。”阿佐正色說道。
連先忍一笑，不反駁，很寬容。他突然又想起一個可能性，或許他和阿佐同去的舉動也在土匪的意料之中，土匪要的就是這樣，將他們倆人一網打盡……
小樹林就在前方。
天色轉暗，黑漆漆，隻剩月光。
門徒級修士可在夜裏視物，當然不如在白天看得清楚，但也不至於什麽都看不見。
阿佐拉著公子的衣袖，亦步亦趨的跟隨。
兩人走進小樹林。
連先忍越走越覺得心驚膽戰，帶阿佐過來，是錯誤的嗎？敵人有佐父做人質，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之前在土匪山寨，宋稠拿侍衛當人質，他不在乎，可人質是佐父，他還能不在乎嗎？就算他不在乎，阿佐能不在乎嗎？阿佐肯定在乎啊！如果敵人威脅阿佐，阿佐隻能服軟……
但是，把阿佐一個人丟在客棧，他又不放心。
這叫什麽事啊！上次理應殺光土匪頭子，不留後患的。
前方數米外有晃動的火光。
一棵粗壯的大樹下，一人被捆坐在樹前，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看著像佐父，他的位置兩旁，各插一個燃燒的火把。
連先忍眼睛一轉，沒看見別人，土匪躲在黑暗中嗎？
“爹！”
阿佐驚叫著，不顧一切往前跑。
“回來！”
連先忍急忙拽住阿佐的手腕，低喝道。
“爹在那邊！”
阿佐急得直跳。
“我看見了。”連先忍保持著冷靜。
“公子，求你救我爹！”阿佐不矜持了，大膽說出自己的內心想法。
“我會救的。”連先忍給予肯定的回答。
“多謝公子！”
阿佐說得很真摯，她也稍稍放心了。
“哈哈哈哈！”
熟悉的笑聲在半空中響起，一人跳下樹梢，正是趙巢，他單手舉起寬刃大刀，恐嚇著說道：“讓那邊的小妞見識一下，人頭，是怎麽落地的。”
話音未落，他的刀已落下，斬向佐父的脖頸。
“不要！”
阿佐失聲尖叫，同時閉上雙眼，不敢看。
大刀，沒有徹底斬下，停在了佐父後頸的上方。
“哈哈哈！”趙巢又是大笑，很得意。
阿佐不睜眼，受不了刺激。
“趙巢。”
連先忍冷冷的呼喊。
“不要叫我名字，我惡心！”趙巢極度仇恨連先忍。
“你想怎樣？”連先忍問道。
“我想你去死！”趙巢咬牙切齒。
“那你要失望了。”連先忍的語氣毫無波動。
“我不會失望。”趙巢冷笑。
阿佐忍不住，睜開一隻眼，一看父親還活著，鬆了口氣，兩眼都睜開了，哭著道：“你放了我爹！”
“不放。”趙巢回絕。
“嗚嗚嗚！嗚嗚嗚！”
阿佐除了哭，什麽也做不了。
“想我放你爹也不是不行。”趙巢話鋒一轉。
“嗯？”
有希望？阿佐一喜，暫時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