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先悲後喜
“胡說八道。”
連先忍一點不給麵子，完全不同意江半頒的說法。
“我喜歡喜劇。”阿佐說道。
“我猜一下，”江半頒笑了笑，“你那個故事的原版結局是悲劇，後人覺得不妥，改成了喜劇，對吧？”
“我不知道最初的版本是什麽樣的，無從考證。”連先忍說道。
“那你說吧，先說喜劇。”江半頒說道。
“這個故事呢，先悲後喜，隻能先從悲劇說起，然後才是喜劇。”連先忍說道。
“悲劇不想聽。”阿佐抱怨。
“那還要不要說？”連先忍掃視另兩人。
“說吧說吧，反正沒事。”江半頒說道。
連先忍看向阿佐。
阿佐無奈說道：“說吧，不要太悲。”
“上次說到哪了？哦，說到反派了。”連先忍組織著語言，娓娓道來，“反派一身正氣，極為痛恨妖精，他堅信蛇妖想害人，也就是害牧童，所以他想方設法拆散蛇妖和牧童。”
“好煩人！”阿佐皺著眉。
“你說的不矛盾嗎？反派哪來的一身正氣？”江半頒笑道。
“故事就是這樣了，那個反派降妖除魔，沒什麽錯，至少他自己認為沒錯。”連先忍說道。
“他拆散了嗎？”阿佐比較關心這個。
“你以為呢？”連先忍問道。
“如果蛇妖和牧童是真愛，就不會被人拆散。”阿佐很篤定的說道。
“哈哈！”江半頒笑了兩聲。
“笑什麽？”
阿佐聲音不大，神色似乎有點不滿，聽著像嘲笑啊！
“我認為很好拆散。”江半頒朗聲道。
“哦？你來說說。”連先忍說道。
“……”
阿佐不以為然，但她不多嘴。
“牧童事先不知道蛇妖是蛇妖，他以為對方是個美人，於是，放心大膽的愛了，後來得知蛇妖是蛇妖，估計他會被嚇死，還愛什麽？”江半頒合理推測。
“……”
連先忍咂著嘴，話都讓對方說完了，他無話可說了。
“人不會愛一條蛇。”江半頒沉聲總結，“這就是悲劇的根源。”
連先忍低頭喝茶。
阿佐看公子在喝茶，她也喝茶。
江半頒同樣喝茶，潤一潤嗓子，說道：“悲劇說完了吧？說喜劇吧！”
“還是你說吧。”連先忍笑道。
“你叫我編？”江半頒當仁不讓，“那我編了。牧童被嚇死了，蛇妖找反派報仇，打死了反派，孤獨終老……這好像不是喜劇？”
“牧童是男主角，不能死，死了編不下去了。”連先忍提示。
“這個牧童何德何能當男主角？沒本事，沒擔當，沉迷美色，不務正業。”江半頒嗤之以鼻。
“他帥啊！”連先忍叫道。
“噗！”
阿佐笑噴，把嘴裏的茶水噴了出去，噴在桌子上。她慌忙拿布擦拭，窘迫得臉通紅。
“有那麽好笑嗎？”江半頒歎道。
“對不住，是我不小心。”阿佐低聲致歉。
“還有你說他不務正業是錯誤的，他在學醫，未來開了醫館，濟世救人。”連先忍說道。
“可他沉迷美色是正確的。”江半頒說道。
“無可厚非。他長得英俊，蛇妖生得美麗，兩人正好一對。”連先忍說道。
“這蛇妖也是沉迷男色，她一心報恩，結果看對方是個俊俏郎君，她立刻一見鍾情、以身相許，如果對方相貌平平，她多半給點錢就了事了。”江半頒很不屑。
“動了凡心不是她的錯吧？她也控製不了啊！誰讓牧童那麽帥、還那麽善良！”連先忍笑道。
“你歇歇吧！”江半頒說道。
“公子……”阿佐欲言又止。
她們兩人聽出來了，連先忍在繞著彎子誇自己。
……
“牧童不能死，然後呢？”阿佐轉回正題。
“嚇了半死，嚇暈了，醒來之後開始懷疑人生，他愛上了一條蛇啊！”江半頒說話抑揚頓挫，很有感染力。
“唉！”阿佐歎息。
“他覺得被騙了，跟著反派走了。”連先忍說道。
“為什麽跟反派走？”阿佐吃驚。
“他又不能跟蛇過一輩子。”江半頒說道。
“他不想見蛇妖了，他害怕。”連先忍說道。
“怕什麽？怕蛇妖吃了他？”阿佐疑惑。
“對！換你你不怕嗎？”江半頒問道。
“……”阿佐無語。
“他已經不信任蛇妖了，因為蛇妖騙了他，他隻能信任反派。”連先忍說道。
“好慘。”阿佐說道。
“反派成功了，拆散了這一對。”江半頒說道。
“……”
阿佐心裏不舒服，想了想，說道：“牧童是怎麽知道蛇妖……是蛇妖的？他要是不知道，就什麽事就沒有了，蛇妖不會害他，蛇妖是來報恩的！”
她特地強調了“報恩”二字。
“反派總是有辦法的。”連先忍說道。
“沒辦法的話這故事也編不下去了。”江半頒笑道。
“反派其實打不過蛇妖，蛇妖修煉千年、實力很高的，所以反派去找牧童，告訴牧童真相，可是牧童不信啊！誰會相信活生生的美人是蛇妖呢？”連先忍說道。
“你不是說反派一身正氣嗎？怎麽能做這種事？”阿佐板起臉。
“終究是反派嘛！理解一下。”連先忍笑道。
“然後呢？”阿佐不難理解，再問道。
“然後反派隱忍了，等候時機。牧童和蛇妖兩情相悅，結為夫婦，開了醫館做生意。不久之後，蛇妖懷孕，反派又來了。”連先忍說道。
“無恥！”阿佐怒斥。
“哪裏無恥？”江半頒問道。
“蛇妖懷孕了跑來幹嘛？還不無恥？”阿佐反問。
“蛇妖也能懷孕嗎？生一條小蛇？”江半頒轉頭問連先忍。
“生的是人！”連先忍重申，“這是愛情故事，不是恐怖故事。”
“哦。”江半頒不再胡攪蠻纏。
“懷孕了，蛇妖身體虛，實力減弱，自製力也差了。反派乘虛而入，揭穿了蛇妖的真麵目，當場嚇死了牧童。”連先忍說道。
“太無恥！”阿佐繼續怒斥。
“你不是說，男主不能死嗎？”江半頒眨著眼。
“蛇妖救活了牧童。”連先忍說道。
“原來牧童不是裝死。”江半頒笑道。
“你以為是你啊！”連先忍失笑。
“什麽什麽啊？”阿佐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