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個天一個地
一頓飯下來,慕淘淘吃的心不在焉。
如今的任宇,走動哪裏,都會是人們競相追逐的偶像。
不論,男女。
曾阿姨看出了慕淘淘的疑惑,她也是花費了許多年,才徹底接受了兒子的選擇。
不過,老任對此就沒能看的這麽開了。
自從兒子攤牌之後,他倆已經很久沒同桌吃飯了,甚至於這次提前回到省會安排整理舊房子,曾阿姨也是瞞著老任才敢把任宇帶過來的。
人走之後,向來整潔,甚至帶點輕微潔癖的淘淘媽,連碗都來不及洗,雙手搓在圍裙上,便開始打探:“怎麽樣怎麽樣,媽沒騙你吧,任宇一表人才,要是放到相親市場上,保準被秒殺。”
慕淘淘有氣無力:“媽,麵對美食,你體會過隻能幹看,卻無法下筷的痛苦嗎?”
淘淘媽莫名其妙:“你這孩子,咱們在說任宇那孩子呢,你一天天就想著吃,喂,同不同意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啊,回屋做什麽,電話留了嗎,微信加了嗎,還有什麽QQ,陌陌,美圖秀秀的,你都加好友了嗎?”
慕淘淘不耐煩,臨關門前大吼一聲:“加啦!”
也隻有這樣,才能讓老母親放棄二次闖進來的衝動。
越是這個時候,慕淘淘就越是想念周琪。
整個假期,她隻在樓底下匆匆見了周琪一麵,那還是有周峰在家的的情況下,連知心話都沒說上半句。
傳說中的任宇再度出現,令慕淘淘超級懷念校園生活,即便如同任宇所說,他們兩個,一個在轉學前,一個在轉學後,先後都成了被排擠的對象,但那可是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啊。
慕淘淘明知周琪人在國外忙著呢,無論她發多少信息基本都會石沉大海,可她還是忍不住將任宇的近況,以及他臨走之前留下的建議,原封不動給周琪發了過去。
另一邊,喬聽蓮守著魂不守舍的簡憶,以及狂躁不安的徐欣,整個人也即將來到崩潰的邊緣。
簡憶擔心劉明利跟她去探望過老主任,知曉地址會一路追查過來,趁著假期宿管管的不嚴,跟著徐欣和喬聽蓮混進了幼兒園宿舍。
十來平米的小房間裏,擠著三個成年人,要是平日裏,不妨嬉笑打鬧,追劇吃零食,倒也不失為一個趣味的假期。
可一個兩個,甚至三個,都有各自的煩心事,一時間,小屋內愁雲慘淡,充滿了負氣壓。
就在三個人都快窒息的時候,莫妮拎著兩個大口袋,神奇地出現在門口,算是打破了一屋子的寒冰。
徐欣開門一麵接過東西,一麵明知顧問:“你怎麽進來的?”
莫妮不以為意:“市立幼兒園,誰敢不給我幾分薄麵?”
喬聽蓮捏著莫妮的臉:“哪兒薄了?再堆厚點都能漚肥了。”
莫妮扒拉開她的手:“會不會說話,你這個形容都有味道了。一會兒別吃我買的零食。”
被打掉手的喬聽蓮轉而打開塑料袋:“切,不吃就不吃,吃的跟你一樣,連對象都找不到。”
說著最無情的話,手上的動作倒是誠實得很,一袋兩袋三袋,直到環抱不住了,喬聽蓮才乖乖坐回到自己床邊,伴著歡快的哢嚓聲,堵住了整個嘴巴。
簡憶向來對這些不感興趣,再加上思念兒子過甚,根本沒有胃口。
莫妮也不勉強,她過來就是給她們解解悶,她掏出一包徐欣老家的特產,朝她的方向丟過去,如果是在平時,徐欣身手了得,一準接住,然而今天的徐欣,壓根就不在狀態,莫妮一擊即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她的額頭上。
“媽呀,我可不是故意的。”
莫妮手忙腳亂要去幫徐欣揉揉腦門,不想自己的噸位,橫走在狹促的房間內,實在不太平衡,絆倒了暖壺,打翻了水盆,最後整個人幾乎是趴在徐欣身上的。
被壓的徐欣騰出一隻手拚命的拍打床板,簡憶力氣小,抬了半天也抬不動閃了腰的莫妮,最後還是喬聽蓮看不過去,隻用了一隻胳膊,就把莫妮像是垂釣一般拎了起來。
莫妮捂著腰動不了,簡憶驚歎於喬聽蓮的手勁兒,喬聽蓮笑了笑:“一看你們就都沒幹過農活。”然後對準莫妮說:“還有你,別有事沒事兒總把自己也是農村出來的掛嘴邊兒啊,瞧你那大身板子,就不是幹活的命。”
莫妮哼哼唧唧,但嘴上絕不認輸:“大身板子咋啦,又不是吃你家大米長大的,我就是農村出來的,我們家還有小院呢,吃的也是農家菜,你憑什麽說我不是農村人?”
喬聽蓮重新坐回到床邊上:“說你不是就不是,還狡辯上了,你要是下過地,一天下來,回到家累得連飯都不想吃,久而久之就瘦了,還用得著什麽五花八門的減肥偏方,簡直是自找苦吃。”
這種說法,喬聽蓮已經說過不止一次,每次莫妮都用自己在城裏找了份好工作,當然不用回家種地來搪塞,這一次,當她還想用同樣的借口還擊之時,卻忽然被喬聽蓮亮出的一份證據嗆聲到沒了理由。
喬聽蓮晃了晃手機,然後鄭重說道:“我也忘了之前在哪個網站上看過一篇采訪,講的是小康村村委員致力於帶著村民搞養殖脫貧,本來也沒什麽特殊的,不過怎麽看那個委員怎麽眼熟,後來才想起來,那人來過市立幼兒園,也姓莫,是你爸莫錦鴻。”
莫妮咬了咬下嘴唇,沒有說話。
簡憶反應過來打圓場:“聽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事,之前咱們沒問,莫妮不說也很正常,就像我家那點事,要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我也不想讓你們幫忙呀。”
喬聽蓮:“簡姐,你能一樣嗎,既然話說開了,你那畢竟涉及到個人隱私,不想被人知曉很正常,可是莫妮,同樣是農村出來的,我之前就總覺得跟你的思維還有處事習慣不一樣,後來才弄清楚,原來你爸是村官,而我爸就是種地的,一個天一個地,能一樣才怪呢。”